金紫若托著腮嘆氣道:
“不過我們這些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的修士,想要進入這樣的霧場,幾乎是癡人說夢,純靠運氣。
如果你在巡衙呆的久了,就會明白,很多油水足,風(fēng)險低的霧場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上面就會將名額優(yōu)先給予那些有權(quán)勢的人。
而那些油水少,風(fēng)險高的霧場,就需要你們這些底層巡衙人員,或者我們這些散修去清理了。”
金紫若的話在江木心中投下一片陰影。
果然,無論哪個世界,都逃不過這般蠅營狗茍、權(quán)勢利益的潛規(guī)則……
“所以這次黑場,油水很足?”江木問道。
“絕對足!”
金紫若小巧的鼻翼因興奮微微翕動,“這次的霧場品質(zhì)不俗,里頭靈器不少,還能往外搬東西。
不過它的風(fēng)險也比較大,再加上有幾個玄道境界的修士參與,風(fēng)險就更大了。”
少女直視著江木眼睛,認真說道:
“木江,我不想騙你。之所以找你,確實是有私心的,光靠我和鄭三爺兩人,有些風(fēng)險。
而紅姐和莫前輩他們比較古板,不會沾手黑場。常庶那個笨蛋,我懶得帶他。所以我能找的,也只有你了。
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會強迫你,畢竟命只有一條——”
“我去!”
江木沒有任何猶豫。
他怕死嗎?
當(dāng)然怕!
但既然都穿越了,不干點大事怎么行,況且他真的很想去紅霧世界看看。
總覺得,那里有什么東西吸引著他。
當(dāng)然,他更需要神通。
“太好了!”
金紫若眼睛彎成月牙,“你先去準(zhǔn)備一下,明天一早出發(fā),到時候我聯(lián)系你。放心,鄭三爺這家伙很厲害的,出不了岔子。”
江木點點頭:“好。”
作別二人,江木離開茶館。
剛轉(zhuǎn)過街角,江木忽然僵住身子,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街道對面,一位紫衣女子正死死盯著他。
葉菀!
不,是葉菀的怨靈!
女人就像是一塊冰封過的尸體,直立立的站在街道旁,與周圍喧嘩的一切格格不入,慘白的面孔直勾勾對著江木。
即使隔著一條街,陰森的寒氣仍撲面而來,刺得江木皮膚生疼。
這是怨靈第一次毫無遮掩地現(xiàn)身。
不像之前那般故弄玄虛。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過了今天,怨靈就會消散。所以……她是準(zhǔn)備殺我了嗎?”
江木一邊想著,一邊拿出木簪。
來吧。
老子倒要看看你這怨靈,能有多厲害!
“對了木頭!”
就在這時,金紫若突然追來,小臉跑得通紅。
“忘了告訴你,如果紅姐發(fā)現(xiàn)你要參與黑場,你就跟她直說,想來她應(yīng)該不會阻止你。她那人面冷心軟,說不定還會幫你解開腳鐐,不然進了霧場不方便。”
江木含糊應(yīng)了一聲。
少女又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
等金紫若離開,江木再抬頭時,街對面已空無一人。
又玩消失?
江木臉色陰沉如墨。
他環(huán)顧四周。
喧囂的街市一切如常,仿佛剛才的冰冷對視只是他的幻覺。
江木冷哼道:“行吧,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戲,老子奉陪到底。橫豎就剩這幾個時辰了,不信你能玩出什么花來!”
……
回到小院,江木將要去霧場的事告訴了木鳶兒。
“這么快又要去?”
少女訝然。
江木也不好細說,隨意編了個理由:
“我已經(jīng)到突破階段了,所以必須再進霧場。況且這次風(fēng)險比較低,也算是機會。”
木鳶兒沉默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低聲道:“那……哥你要小心點。”
“放心,你哥我很厲害的。”
江木笑道。
吃過晚飯,江木給薛紅霜發(fā)了消息,卻遲遲未得回復(fù)。
想來對方有事在忙。
入夜后,江木并沒有就寢,而是手持靈器,等待著怨靈葉菀的出現(xiàn)。
他堅信對方一定會出現(xiàn)。
否則錯過今晚,就再也沒機會“復(fù)仇”了。
好在怨靈冤有頭債有主,并不會傷害其他人,江木倒也不擔(dān)心木鳶兒安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然而讓江木意外的是,臨近三更時分,葉菀卻始終沒出現(xiàn)。
“過了三更天,可就是第二天了。”
“難道葉菀智商上線,發(fā)現(xiàn)自己弄錯了對象,所以放棄復(fù)仇了?”
就在江木思索之際,熟悉的更夫敲梆聲響起。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啰……”
三更梆聲由遠及近,像鈍刀子切割著寂靜。
江木心神一振,繃緊神經(jīng)。
之前兩次,他在半夢半醒間就聽到更夫的聲音,然后身子變得怪怪的。
估計怨靈最喜歡在這時候來。
然而過了許久,房間內(nèi)還是沒有動靜。
江木都開始打瞌睡了。
“第七天已經(jīng)過去了,怨靈不可能來了。”
江木雖然疑惑,但也大大的松了口氣,冷笑道,“也就故意嚇嚇人這點本事了,還以為能有多厲害。老子還正準(zhǔn)備給你放產(chǎn)假呢,就這?呵呵。”
砰!
話語剛落,房門忽的打開。
江木好似踩了尾巴的貓原地跳了起來,雙手持著木簪,死死盯著敞開的門。
門外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只有冷風(fēng)灌入。
一滴滴冷汗順著男人臉頰滑落。
江木臉色有些發(fā)白:“不應(yīng)該啊,七天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怨靈不可能再出現(xiàn)的。”
他壯著膽子走到門前,朝外看了看。
屋外無一絲人影。
難道門是被風(fēng)給吹開的?
江木臉色陰晴不定,關(guān)上屋門,慢慢后退,精神一刻都沒有放松。
退到桌旁,他下意識去拿桌上的角老爺。
結(jié)果摸了個空。
嗯?
東西呢?
剛才我明明放在這兒的。
這時,江木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寒氣沁來,爬上了他的后背。
江木緩緩轉(zhuǎn)過身子。
嘶——
冷氣倒吸。
只見一襲紫衣的葉菀,坐在桌前,手里拿著角老爺打量著:“這也算是靈器?”
女人臉色很白,沒有血色的那種白。
整個人渾身好似被寒冰包裹。
陰森森的。
連說話的聲音,都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你……你……你是不是搞錯時間了,第七天已經(jīng)……已經(jīng)過了啊……”
江木心態(tài)崩了。
這個怨靈,怎么跟紅姐說的不一樣啊。
沒有一點時間觀念!
女人抬起蒼白美麗的臉頰,朱唇輕啟:“這么說來,我妹妹真的是被人殺死的?”
“妹妹?”
江木愣住了。
女人聲音依舊冰冷如霜:“我叫葉染,是葉菀的姐姐。”
江木低頭看向手里的木簪。
當(dāng)看到木簪上刻著的那個“染”字后,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你大爺?shù)模≡瓉磉@幾天是你在嚇唬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