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焚天原終戰,血神丹碎
- 阿木的修行路
- 止言末
- 3794字
- 2025-07-20 10:01:07
焚天原的風又帶上了熟悉的焦糊味。時隔半年,守心盟的隊伍再次踏上這片土地,腳下的碎石依舊帶著幽冥之氣的殘溫,遠處的祭天臺遺跡上,血氏的黑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面上的血眼符號在殘陽下泛著詭異的紅光。
“血屠沒說謊,他們真的在祭天臺遺址上重建了丹爐。”周通的聲音壓得很低,手中的千里鏡映出祭天臺的全貌——一座高三丈的黑色丹爐矗立在遺址中央,爐身纏繞著鎖鏈,鎖鏈的另一端拴著數百個衣衫襤褸的人,他們的脖頸上都套著血紅色的項圈,正是血氏用來煉制血神丹的“藥引”。
阿木的玄陰玉佩燙得驚人,玉佩與圣樹結晶、蛇鱗的共鳴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周圍殘留的幽冥之氣隔絕在外:“丹爐底下的靈脈被挖開了,他們在用焚天原的地脈本源催動血神丹。周通,你帶偵查隊繞到西側的‘斷骨坡’,那里是血氏防御的薄弱點,記下所有藥引的位置,稍后我們要救人。”
蘇清月的玉劍斜指地面,劍穗上的平安符在風中輕顫:“青風靈力探查到,丹爐周圍有‘血傀儡’守護,這些傀儡是用之前犧牲的修士遺體煉制的,保留著生前的修為,刀槍難入,只有玄陰之力或純陽之火能徹底摧毀。”
風靈兒的流云飛袖上纏繞著淡淡的火焰,那是用萬蛇谷的凈水蓮與純陽草混合煉制的“凈火”,能凈化邪祟:“林墨說血神丹的藥引需要保持‘心脈未斷’,我們必須在丹爐開爐前救人,否則他們會被瞬間吸成干尸。”
鐵牛的破山斧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斧刃上的缺口是上次決戰時留下的,此刻卻像是在渴望著戰斗:“阿木兄弟,俺帶一隊人正面強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們趁機救人毀爐!”
“不行。”阿木搖頭,指尖在地圖上劃過祭天臺周圍的溝壑,“血氏在周圍布了‘血河陣’,溝壑里灌滿了融化的血神丹藥液,沾到就會被同化,變成新的傀儡。正面強攻等于送死。”
他抬頭望向漸暗的天空,殘陽正沉入地平線,留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一個時辰——血氏的祭典將在月出時開始,那時丹爐開爐,藥引的精血會被徹底吸入,血神丹就算煉成了。
“按老規矩,分三路。”阿木的聲音沉穩有力,“我帶玄陰之力修行者從東側的‘枯骨林’潛入,那里的幽冥之氣最濃,反而能掩蓋我們的氣息;清月師姐和風師妹帶純陽靈力修士從西側斷骨坡突破,用凈火焚燒血河陣的藥液,為救人開辟通路;鐵牛,你帶近戰弟子在南側‘亂石崗’佯攻,制造混亂,記住,只許敗不許勝,拖住他們的主力就行;林墨,你帶醫修在北側‘望魂崖’待命,救下的人立刻轉移到那里,用‘固魂丹’穩住他們的心脈。”
月出時分,焚天原的天空被染成詭異的暗紫色。祭天臺上,血氏的首領血絕——血無殤的堂弟,也是血氏最后的核心成員——正站在丹爐前,他的黑袍上繡滿了血神丹的符文,手中高舉著一柄骨杖,杖頂鑲嵌著一顆跳動的血珠,正是血神丹的“丹核”。
“時辰到!祭丹!”血絕的聲音如同金石相擊,在空曠的荒原上回蕩。丹爐下的地脈裂口突然噴出黑色的氣柱,氣柱纏繞著鎖鏈,那些被拴著的藥引頓時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精血順著鎖鏈流入丹爐,爐身的符文瞬間亮起血光。
“動手!”阿木的聲音從枯骨林傳出,玄陰之力化作一道冰藍色的洪流,沖垮了東側的防御,他身后的弟子們手持涂滿凈火的長劍,劈開撲來的血傀儡,朝著丹爐疾沖。
南側的亂石崗同時爆發出吶喊,鐵牛的破山斧舞得如同車輪,故意將傀儡引向遠離丹爐的方向,他的左臂上中了一道傀儡的利爪,傷口處瞬間泛起黑色的紋路,卻渾然不覺,只是怒吼著將更多的傀儡吸引過來。
西側的斷骨坡上,蘇清月的青風靈力化作一道旋風,卷起風靈兒的凈火,形成一道火墻,將血河陣的藥液燒得滋滋作響,藥液蒸發的黑煙中,風靈兒帶著弟子們沖出一條通路,直撲被拴在鎖鏈上的藥引。
“一群螻蟻,也敢壞我大事!”血絕怒喝,骨杖上的血珠爆發出強光,丹爐周圍的血傀儡突然集體轉向,動作變得更加迅捷,它們的眼中亮起紅光,竟使出了生前的功法——有的放出飛劍,有的布下陣法,顯然是被血神丹丹核的力量強化了。
“這些傀儡有靈智!”蘇清月的玉劍擋住一柄傀儡飛劍,劍身上火星四濺,“血絕在用丹核操控它們的殘魂!”
風靈兒剛解開三個藥引的項圈,就被一個穿著流云宗服飾的傀儡纏住,這傀儡的流云飛袖與她的功法同源,招式刁鉆,逼得她連連后退:“是流云宗的李師兄……他竟然被煉成了傀儡!”
阿木見狀,鐵劍直指血絕:“你的對手是我!”玄陰之力與鎮靈珠的白光融合,形成一道黑白交織的光柱,劈向丹爐上的血珠。血絕早有防備,骨杖橫擋,光柱與骨杖碰撞,發出震耳的轟鳴,整個祭天臺都在搖晃。
“玄陰之力?鎮靈珠?”血絕的眼中閃過瘋狂的貪婪,“有了這兩樣,血神丹就能完美融合幽冥之氣與純陽之力,到時候別說修真界,連幽冥都要臣服于我!”他猛地將骨杖插入丹爐,丹爐內的血神丹突然沸騰,黑色的氣柱中鉆出無數細小的血蛇,朝著阿木撲來。
這些血蛇是血神丹的半成品,沾到皮膚就會鉆入體內,阿木的玄陰之力雖能凍結它們,卻架不住數量太多,很快便有漏網的血蛇纏上他的左臂,皮膚瞬間泛起血紅色的紋路,像是有無數小蟲在皮下爬動。
“阿木哥哥!”風靈兒擺脫傀儡,流云飛袖帶著凈火纏向血蛇,火焰燒得血蛇發出滋滋的慘叫,卻也讓阿木的左臂被火焰燎傷,傷口處血肉模糊,反而暫時逼退了血蛇的侵蝕。
“快毀丹爐!”阿木忍著劇痛,鐵劍再次劈向丹爐,“丹爐一破,傀儡就會失去力量!”
蘇清月聞言,玉劍上凝聚起青風山的絕學“青風破邪”,劍氣如狂風般撕裂傀儡的防線,直刺丹爐的爐底——那里是地脈與丹爐連接的節點。“鐺”的一聲,劍氣刺中節點,爐身的符文頓時黯淡了幾分,周圍的傀儡動作明顯遲緩。
“找死!”血絕見狀,不再保留,將全身精血注入骨杖,丹爐內的血神丹突然炸開,無數血珠飛濺,落在地上化作新的血蛇,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血珠濺到的傀儡突然膨脹,朝著守心盟的弟子撲來,竟是要自爆!
“散開!”阿木大喊,玄陰之力在身前形成一道冰墻,擋住了最近的一次自爆,爆炸的沖擊波讓他氣血翻涌,左臂的血蛇紋路趁機蔓延到肩頭,劇痛讓他險些握不住鐵劍。
就在這時,望魂崖方向傳來林墨的呼喊:“用固魂丹!砸向傀儡的眉心!”醫修弟子們立刻將丹藥擲向傀儡,丹藥落在眉心,發出柔和的金光,傀儡們的動作瞬間停滯,眼中的紅光漸漸消退,露出了痛苦的掙扎——那是它們殘魂的最后一絲清明。
“是李師兄的氣息!”風靈兒認出其中一顆固魂丹是流云宗的獨門丹藥,正是李師兄生前隨身攜帶的,她抓住機會,流云飛袖纏住傀儡的脖頸,將一顆固魂丹強行按入它的眉心,“李師兄,醒醒!”
傀儡的動作徹底停下,眼中的紅光褪去,流下兩行血淚,突然用頭撞向風靈兒的玉劍:“殺……殺了我……”
風靈兒含淚揮劍,傀儡在金光中化作飛灰,只留下一枚流云宗的玉佩。
此時,阿木已沖到丹爐前,玄陰之力與鎮靈珠的力量同時爆發,白光如潮水般涌入爐底的地脈裂口:“玄陰·歸元!”這是他融合玄陰之力與鎮靈珠后領悟的新招,能將邪異的靈力強行轉化為純凈的本源,再反哺靈脈。
“不——!”血絕發出絕望的嘶吼,他試圖阻止,卻被蘇清月和風靈兒聯手纏住,玉劍與火焰交織成網,讓他寸步難行。地脈裂口的黑色氣柱在白光中漸漸變得清澈,丹爐上的符文徹底熄滅,那些還在掙扎的傀儡紛紛倒地,化作普通的尸骸。
血絕見大勢已去,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向丹核:“就算失敗,也要拉你們陪葬!”血珠爆發出最后的光芒,化作一道血色的沖擊波,朝著周圍擴散。
“快退!”阿木將鎮靈珠擋在身前,白光形成一道巨大的護罩,護住了周圍的弟子和藥引。沖擊波撞在護罩上,發出一聲巨響,護罩上布滿了裂痕,阿木的嘴角溢出鮮血,左臂的血蛇紋路已蔓延到心口,但他死死撐著,直到沖擊波散去。
血絕在沖擊波中化為飛灰,只留下那根骨杖,杖頂的血珠徹底碎裂,散成點點紅光,被風吹散在焚天原的上空。
月落時分,焚天原終于恢復了平靜。守心盟的弟子們在清理戰場,林墨帶著醫修給傷者敷藥,那些被救下的藥引裹著厚厚的毯子,望著滿地的尸骸,眼中滿是劫后余生的茫然。
阿木坐在祭天臺的廢墟上,左臂的血蛇紋路已被林墨用固魂丹暫時壓制,但心口的刺痛提醒著他剛才的兇險。蘇清月遞來一壺清水,玉劍上的缺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血氏的核心成員應該都肅清了,從血絕的記憶碎片看,他們沒有更高級的隱藏力量了。”
風靈兒將撿來的流云宗玉佩放在阿木面前,玉佩上的裂痕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林墨說,這些犧牲的修士殘魂被固魂丹凈化后,已經能入輪回了。只是……”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付出的代價,還是太大了。”
鐵牛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左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繃帶滲出黑色的血跡,他咧嘴一笑,露出憨厚的笑容:“值!至少以后沒人再敢用活人煉藥了,這就值了!”
朝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在焚天原上,照亮了守心盟的旗幟。旗幟上的“守心”二字在風中獵獵作響,像是在訴說著這場戰斗的艱難,也像是在宣告著勝利的來之不易。
阿木站起身,望著遠處正在重建的望歸崖——那里將立起一座新的紀念碑,刻上所有犧牲者的名字,無論人族還是妖族,無論修士還是凡人。他握緊手中的鐵劍,玄陰玉佩、圣樹結晶和蛇鱗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它們的共鳴不再急促,而是像一首悠長的歌謠,回蕩在焚天原的上空。
“結束了。”阿木輕聲說,卻又像是在對自己承諾,“但守護,才剛剛開始。”
隊伍離開焚天原時,晨光中的荒原上,已有嫩芽從碎石縫中鉆出,帶著倔強的生機。守心盟的弟子們互相攙扶著,腳步雖疲憊,卻異常堅定。他們知道,血氏的陰影已散,但守護這片土地的責任,將永遠刻在“守心”二字里,刻在每一個前行的腳印中。
這條路,他們會一直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