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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柳絮絮眼睛紅紅的,一襲素衣將腰身裹得窈窕,我見猶憐。

“絮絮,不得無禮!”

謝祁教訓她時,略顯慍怒。

“阿音向來端莊仁善,怎會是個不容人的主母?”

可柳絮絮卻把一碗猩紅的血高舉過頭頂,如泣如訴。

“賤妾自知出身卑微,還身染熱毒,怎配夫人以心頭血入藥?可我腹中胎兒,只有至陰之血入藥,才能平安降生,求夫人垂憐!”

我走出來,勉強扶住門框。

“不是已經(jīng)為你取了心頭血嗎?你什么意思?”

柳絮絮倔強地咬唇,“此血并非夫人的血,夫人以畜牲的血糊弄賤妾,賤妾豈會不知!”

春枝氣得胸口起伏。

“你胡說!我當時親眼看著丫鬟替我們夫人取血,怎么可能不是!”

直到伙夫接過那碗血,指認道,“回侯爺,這血……千真萬確只是鴿子血,并非人血啊!”

謝祁臉色驟變,像是極怒,耳邊只剩下柳絮絮的抽噎。

我苦笑,“謝祁,你不信我?”

他聲音壓的很低,“乖,我們再取一次血,這次我親自來,不會很痛的。”

“侯爺,您不能這樣做,夫人昨日已經(jīng)取過一次血,再這樣下去,夫人會沒命的!”

話音未落,春枝的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我怔了須臾,緩過神來,發(fā)瘋似的捶打向謝祁。

“謝祁,你瘋了?”

他不顧春枝阻攔,將我打橫抱起,一直扔到了屋內(nèi)的榻上,粗暴地撕開了我的小衣。

衣袂盡落,赫然是我取心頭血的一道淺淺的傷疤。

他冷笑,“阿音,若你昨日果真取了血,傷口怎么會這么快愈合?”

謝祁毫不猶豫拿起匕首,在我的心口處親自劃開一刀。

鉆心蝕骨之痛的那一刻,我忽然笑了,笑自己三年情深,不過一場笑話。

他不知道,我的傷口之所以愈合的快,是因為跌下山崖那天,典當情絲的償還。

從此以后,謝祁每傷害我一分,我就會汲取他的壽命,此消彼長。

謝祁走后,春枝哭著沖了進來。

“夫人,夫人……奴婢這就去為您請女醫(yī)!”

沒想到,女醫(yī)診斷出我有了身孕。

我沒有告訴謝祁,并央求女醫(yī)替我保守好這個秘密。

我不再理會謝祁后,謝祁也與我開始了冷戰(zhàn)。

春枝為我擔心,“夫人,您為何不告訴侯爺你有孕的事,這個孩子侯爺盼了這么多年,必然舍不得和您賭氣。”

我拉住春枝的手,“春枝,答應我,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可告訴侯爺及旁人。”

以我的身體狀況,這孩子的到來是奇跡,若失去,奇跡是不會再次降臨的。

春枝雖不理解,仍堅定的點點頭。

“春枝說過,誓死效忠夫人,奴婢定會守口如瓶。”

郎中曾診斷我極難生育,這個孩子是上天的恩賜。

我不敢、也不能拿我孩子去賭謝祁對我的一絲真心。

冷戰(zhàn)七日,謝祁終于按捺不住,來到了我房中用晚膳。

飯桌上,在看到葷腥油膩的菜時,我還是沒能忍住,干嘔了起來。

“怎么回事?”

謝祁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阿音,你癸水多久沒來了,是不是有喜了?”

謝祁眼神期待,語氣中卻滿是試探和警惕。

我扯了扯唇,“我也希望是,只是,你知道的,我體質(zhì)虛寒,郎中斷言過我此生都不會有孕。”

謝祁沉吟片刻,將一味極罕見的雪魄花遞給我。

“是我失言,你看,雪魄花,是我特意為你尋來的,別再跟我置氣了。”

每到秋冬,我犯寒癥小腹冷痛,聽人說雪魄花來調(diào)養(yǎng)最佳,之前只是隨便提了一嘴,謝祁就放在了心上,托人替我尋來。

只是這一次,我內(nèi)心卻沒有往日的欣喜與動容。

他猶豫著,又補充道,“絮絮今日胎動不適,我用完晚膳,須過去看看,就不在這里過夜了。”

我淡笑了笑,“知道了,多謝。”

笑得稀松平常,像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也許,那個曾經(jīng)只愛謝祁的祝長音,在摔下山崖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死了。

謝祁卻明顯有些緊張起來。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

“阿音……你怎么,不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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