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層薄紗，緩緩覆蓋青河市的屋檐。

鄭九霄雙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晃進了老巷子。

他踢開腳邊一顆滾到鞋尖的小石子，聽著“咔嗒”一聲撞在消防栓上的脆響，耳后系統提示音輕得像蚊蟲：“主人，剛才校門口那個女人的能量波動比對完成。”

“嗯？”他腳步微頓，路燈在他頭頂忽明忽暗，照得墻根青苔泛著冷綠，空氣中浮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和今早新聞里紅光節點外溢的異常能量同源。”小靈的蘿莉音難得帶了點嚴肅，“檢測到她體內有魔靈血脈殘留——可能是混血，也可能是被封印的魔裔。”

鄭九霄摸了摸后頸那枚穿越時就有的紅玫瑰印記，指尖觸到皮膚下若有若無的灼熱，仿佛那印記正在微微跳動。

他想起白天那女子轉身時耳墜閃過的幽光，還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突然低笑一聲：“所以她被人追？”

話音未落，前方拐角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接著是重物砸在青石板上的悶響，混著女人壓抑的喘息。

他瞳孔微縮，破界刀在腰間震顫，刀鞘紋路泛起幽藍，金屬的寒意順著掌心傳遍全身。

“打斗聲，左前方二十米。”小靈的聲音驟然拔高，“目標生命體征正在下降！”

鄭九霄沒猶豫，抄起校服下擺就往巷子里沖。

路燈壞了大半，他卻借著系統剛解鎖的“夜視之瞳”，清晰看見三個裹著黑斗篷的身影正呈三角圍堵中間的女人——是白天校門口那個！

她黑色緊身衣被劃開幾道口子，左手臂上的血正順著指縫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濺出一串黑斑，帶著一股甜膩的異香。

她仍咬著牙揮拳，指節擦過最近的黑袍人脖頸時，竟迸出幾點火星，照亮了對方臉上詭異的鱗片。

“系統觸發‘夜行簽到’！”小靈的聲音突然炸響，“獎勵：精神力+15，解鎖‘夜視之瞳’（黑暗視物效果永久提升）！”

鄭九霄只覺太陽穴一跳，眼前的黑暗像被撕開一道口子，連對方斗篷下露出的半截手腕上的青黑鱗片都看得一清二楚。

空氣中的血腥氣變得更加濃烈，夾雜著一絲腐爛的氣息。

他屈指彈了彈腰間刀鞘，破界刀“嗡”地出鞘三寸，寒芒映得巷壁發亮，冰冷的金屬貼著他掌心，帶來一種令人安心的重量感。

“喂——”他拖長音調，故意把尾音晃得懶洋洋，聲音在狹窄的巷子里回蕩，“三打一欺負小姑娘，不地道吧？”

三個黑袍人同時轉頭。

中間那個身材最壯的低喝一聲：“殺了礙事的！”話音未落，鄭九霄已經欺身而上，左腿橫掃帶起一陣風，直接踹在左邊那人膝蓋窩。

“咔嚓”一聲，那人大叫著跪了下去，骨裂的悶響與慘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右邊那人揮刀劈來，他不躲不閃，反手用刀鞘一檔，“當啷”脆響里，對方的刀被震得飛進陰溝，濺起一片污水。

最后那個正要偷襲，卻見鄭九霄突然側頭，嘴角勾起抹惡劣的笑：“在背后戳人脊梁骨，疼嗎？”

他屈指一彈，刀鞘尾端精準點在對方腕間麻穴。

那人痛呼一聲，武器脫手而落，手掌瞬間失去知覺。

三個黑袍人瞬間癱成三堆爛泥，連滾帶爬往巷口退。

為首的咬牙甩出一把黑砂，鄭九霄側身避開，再抬頭時三人已沒了蹤影。

“謝………謝謝你。”

虛弱的女聲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顫抖。

鄭九霄轉身，正撞上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那女子倚著墻，額發被血粘成幾縷，卻仍勉強扯出個笑：“你救了我兩次。”

“兩次？”他挑眉。

“早上校門口。”她指了指自己太陽穴，語氣中透出幾分倔強，“我點這里的時候，你沒像其他人那樣躲開。”

鄭九霄這才注意到她耳墜是兩顆血色寶石，此刻正隨著呼吸微微發亮，散發出淡淡暖光。

他蹲下身，借著夜視之瞳看清她手臂上的傷口——皮肉翻卷處滲出的不是紅血，而是泛著幽光的黑液，還飄著股甜膩的異香，聞起來像是某種古老香料混合了鐵銹的味道。

“魔靈血。”小靈的聲音里帶著警告，“她體內有魔靈血脈，正在侵蝕身體。”

女子順著他的目光低頭，苦笑著扯了扯嘴角：“蘇媚，魔靈混血。趙鐵山那孫子查到我血脈不純，昨天向‘清靈司’舉報了。”她咳了兩聲，黑血順著嘴角往下淌，“他們說要‘凈化’我，可我連魔核都沒覺醒………”

鄭九霄摸出兜里的紙巾，遞過去又頓住——這玩意兒擦魔靈血怕不管用。

他干脆扯下校服下擺，動作利落地幫她包扎傷口，布料摩擦傷口的細微聲響讓他皺了皺眉：“趙鐵山？今天被我揍的那個？”

“就他。”蘇媚倒吸口涼氣，傷口被布料摩擦得生疼，“他爺爺是清靈司顧問，最恨魔裔………”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尖冷得像冰，眼神中透出一絲絕望，“求你，別讓他們抓我。我不想被剖開放在玻璃罐里。”

鄭九霄盯著她眼底的慌亂，后頸的紅玫瑰印記又開始發燙，隱隱作癢。

系統面板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關鍵人物蘇媚（魔靈混血），是否觸發“庇護魔裔“成就簽到？】

他心念一動，系統音響起：“成就簽到成功！獎勵：《魔靈御血訣》（可操控魔靈血脈），注意：過度使用可能引發血脈反噬。”

“跟我走。”他抽回手，把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布料摩擦發出沙沙聲，“今晚住我家。”

“我可以當女仆。”蘇媚抬頭看他，血污的臉在昏黃路燈下倒顯得幾分可憐，“做飯、打掃、按摩………我什么都會。”

“不需要女仆。”鄭九霄踢開腳邊的碎瓷片，當先往巷外走，“但你得幫我查紅光節點的事——最近那地方總鬧邪乎，我懷疑和魔靈有關。”

蘇媚愣了愣，突然笑出聲。她裹緊校服，跟上他的腳步：“成交。”

回到出租屋時，月亮已經爬上了后窗，銀白色的光灑在地板上，像鋪了一層薄霜。

鄭九霄翻出醫藥箱，蘇媚卻盯著他床頭擺的破界刀直看：“這刀………有股破界的氣息，是從秘境里得的？”

“你懂挺多。”他把碘伏棉球扔給她，自己癱在沙發上，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顯示“周正業”三個大字。

“鄭同學。”周校長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點沙啞的笑意，“趙鐵山那小子回趙家告狀了，說你當街毆打世家子弟。”

鄭九霄捏著沙發墊的手指微微收緊，心中閃過一絲警覺。

“我幫你壓下了。”周正業打斷他，“趙家那老東西最近在清靈司跳得歡，我還沒找他算賬。”電話里傳來茶杯輕放的聲音，“不過鄭同學，你今天在報名處顯露的功法………”

“《太初訣》殘篇。”鄭九霄隨口胡謅，反正周正業也查不出系統的秘密。

他心里卻有些不安，這種謊言就像一張繃得太緊的弓弦，隨時可能斷裂。

“殘篇能練出這等純粹的內勁？”周校長低笑兩聲，“有意思。明天來領校服，順便去我辦公室——有樣東西要給你看。”

掛斷電話，鄭九霄仰頭盯著天花板。

月光透過紗窗灑在他臉上，照得眼底的暗芒一閃而過：“小靈，查蘇媚的記憶。”

“檢測到目標開啟精神防護。”系統音有些無奈，“她可能學過精神類功法。”

他翻了個身，看向里屋——蘇媚已經睡下，門虛掩著，漏出一線暖黃的光。

后半夜，鄭九霄被尿意憋醒。

他摸黑去客廳倒水，經過里屋時，突然聽見細微的響動。

門縫里漏出的光變了顏色——不是暖黃，是刺目的紅。

他屏住呼吸，湊到門邊。

鏡子里映出蘇媚的身影，她垂著頭，長發遮住半張臉，可那對眼睛………分明泛著妖異的紅光，像兩盞小燈籠。

她的嘴唇輕輕蠕動，聲音低得像嘆息：“計劃，開始了………”

“鄭九霄，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鄭九霄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涼的墻。

他摸出兜里的破界刀，刀身微微發燙——這是遇到危險的預警。

月光從窗外斜照進來，照見他勾起的嘴角。

“有意思。”他輕聲呢喃，聲音幾乎融進夜色，“看來這趟渾水，我是越陷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