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京城西苑。

經過趙宸的不斷改造，此時的西苑哪里還有半點昔日皇家園林的雅致與清閑。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曾今的各種奇樹被一座座高爐取代，一片片廠房中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敲打聲。

趙宸身著一身利落的常服，走在西苑內新鋪設的石板路上，身后只跟著王承恩和宋應星。

他看著眼前這片由自己一手打造的工業雛形，心中充滿了成就感，流水線生產的理念已經被工匠們初步掌握，效率的提升是肉眼可見的。

“陛下請看那間廠房，”宋應星指著其中一間，“自從上次陛下下令全力生產手雷后，我便從各條流水線中挑出了最熟練的工匠，并把他們一齊聚集到生產手雷，就在那間產房，生產效率是正常生產的兩倍。”

“那朕倒要去親自看一看?！?

三人走進廠房，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數百名工匠赤著上身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著。

廠房中是好幾天條專門生產手雷的生產線正在源源不斷地滾動著，生產手雷所需的木殼、火藥、鐵丸等等分工明確，每一個環節都是那么有條不紊。

“陛下，如今西苑在保證新式燧發槍正常生產下，已將手雷每日的產出數量提升到了一千枚。”宋應星拿起一顆還沒組裝的手雷木殼遞給趙宸，“一個月時間，我們已經儲備了三萬枚手雷?！?

【多少？三萬枚，能給西安城炸上好幾遍了。】

【誰家好人攻個城要三萬發手雷去攻啊?！?

趙宸接過手雷殼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有備無患，手雷越多我大明將士的傷亡就越小。”

當天下午，趙宸便召見了周遇吉和李國楨。

二人身著甲胄——在得知趙宸要召見他們時，他們便猜到這次是為了商討出征闖賊余孽一事。

“兩位愛卿，”趙宸開門見山，“一月時間已過，各營士兵如今也已修整完畢，軍器總局如今已備好足量手雷，是時候徹底掃清北方的匪患了?！?

“末將愿為陛下平定賊亂！”

“末將愿率京營主力，踏平西安！”

看著眼前這兩位他最倚重的將領，趙宸如今已是十分放心了。

“此次出征，就由你們二人親自帶隊?！?

或許是之前趙宸多次親征，這下突然將此事全權交給他們二人，二人倒顯得無所適從。

不過話又說回來，身為將軍，帶兵打仗本應就是分內的事。

“末將定不負陛下所托！”二人同時領命。

“另外，朕也會派張若谷隨你們一同出發，將朕的清田新政推廣下去。”

三日后，大軍在京郊集結，趙宸親自將周遇吉、李國楨和張若谷三人送至城門外。

“此去征戰，一定要萬分小心，待拿下西安后立即返京！”

“遵旨！”

“出發！”

“明”字大旗隨著風不斷飄動，綿延數里的隊伍就踏上了征程。

......

如今的西安城已經籠罩在一片壓抑和絕望之中。

起初京城附近的兩場慘敗并沒有引起李過的注意，畢竟勝敗乃兵家常事，京城畢竟不必其他城池。

但李過堅信拿下北京也只是時間問題。

再后來，就是李自成兵敗武昌、被趙宸斬首的消息穿了過來。

而且這消息還不是闖軍士兵帶出來的，竟是宣傳司所印發的《大明日報》傳出來的。

更重要的是，城外的探子早在兩日前就將發現大批明軍的蹤跡的事報給了他。

可如今還有什么辦法。

李過只能龜縮在西安城內，手下的數千兵馬，也大多是臨時征調的壯丁和被打散的潰兵，人心惶惶，毫無戰意。

“少主，兩日前明軍正向我方而來，現在估計已經快到了，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李過猛地一拍桌子，雖然現在丟了勢頭，但氣勢不能丟：“怕什么！西安城墻之固可比京城，且明軍遠道而來，又是人困馬乏，敵攻我守，優勢在我！傳令下去，全軍死守，任何人敢言退者，斬！”

其實，李過在說出這些話時，自己心里也沒底，他只是還不能接受大順早已大勢已去的現實罷了。

在李過再次下令全城警戒的一天后，明軍就出現在了西安城外。

站在城樓上的李過，看著城下那黑壓壓的明軍陣列，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擂鼓！放箭！”李過聲嘶力竭地喊道。

然而，城樓上的箭矢還沒射出幾輪，城下的明軍陣中便沖出了一支部隊。

他們既沒有攜帶云梯，也沒有推著沖車，每個人身上都斜挎著一個布袋。

“這是在干什么”城樓上的守軍傻傻的看著，完全摸不透要干什么。。

周遇吉親自打頭陣，待到時機成熟，便舉手示意。

“手雷，準備！”

“擲！”

隨著他一聲令下，數千名神機營士兵點燃了引信，將手中的手雷奮力扔向了城墻。

一時間，數千個冒著白煙的小黑點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如同冰雹一般飛到了西安的城墻和城樓之上。

城上的闖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吞噬了一切！

本以為在城墻之上可以安然無恙的守軍，瞬間被沖擊波和四散的鐵砂鐵丸擊中。

慘叫聲、哀嚎聲、爆炸聲混成一片，整個西安城門，瞬間變成了一座人間地獄。

正在城樓上李過被親兵死死地按在地上，這才躲過了一劫，當他把親兵推開，卻發現這親兵的背后早就被那不知名的武器炸的潰爛。

李過放眼望去，城樓上僥幸沒有受傷的士兵們看到受傷的士兵的樣子，一個個被嚇得魂不附體，再也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沖鋒！”

李國楨抓住時機，拔出佩刀，發出了總攻的號令。

數萬京營將士如同猛虎下山，吶喊著沖向了西安城，一道道云梯被架上城樓，神機新軍則在兩側用燧發槍對每一個試圖反抗的敵人進行火力壓制。

這場戰斗從一開始就是注定有一方是被碾壓的。

很不幸，那倒霉的一方正是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