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如同沉溺在冰冷的深海中，無邊的黑暗包裹著靈魂。唯有那深入骨髓的余痛，如同潛伏在暗流中的毒刺，時不時狠狠扎一下，提醒著林琛——他還活著，并且簽了份賣身契。

“咕嚕嚕…”

一串氣泡從口鼻溢出，上浮。林琛猛地睜開眼。

淡藍色的修復(fù)液溫柔地包裹著身體，視野被深色的單向玻璃艙壁扭曲成模糊的光影。微弱的鎮(zhèn)痛效果壓制了最尖銳的痛楚，但全身骨骼如同被重新打碎又用劣質(zhì)膠水粘合過，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酸脹的鈍痛。斷裂的肋骨、粉碎的肩胛骨在修復(fù)液和臨時粘合劑的作用下被強行“固定”，勉強維持著人形。

【叮！宿主意識恢復(fù)！醫(yī)療艙修復(fù)進度：骨骼臨時固定（23小時59分后失效），傷口表層愈合（47小時59分后失效），痛感壓制30%…】

【溫馨提示：宿主目前狀態(tài)相當于‘剛拼好的青花瓷’，輕拿輕放，易碎品。建議加錢升級套餐…】

“閉嘴…”林琛在修復(fù)液里無聲地罵了一句。這破系統(tǒng)比資本家還懂得趁火打劫。他試著動了動手指，還好，能動。又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肺部依舊悶痛，但至少能喘氣了。蘇晚晚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拳，差點把他從物理意義上徹底“打散”。

“富婆…鐵拳…”林琛咧了咧嘴，牽動嘴角的淤青，又是一陣抽痛。十萬塊一拳！痛感乘以十三！這買賣…真他娘的刺激！他看著醫(yī)療艙內(nèi)壁上自己扭曲的倒影——臉色慘白如紙，眼眶深陷，嘴唇干裂，活脫脫一副剛從墳里刨出來的尊容。

值不值？想到那五百萬預(yù)付款已經(jīng)打進了小雨的醫(yī)療賬戶，想到妹妹蒼白的小臉或許能因此恢復(fù)一點血色…

“值！”林琛咬著后槽牙，在心底吼了一聲。不就是挨打嗎？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打一拳十萬！多打幾拳，ICU都能住成VIP！

艙門無聲地滑開，冰冷的空氣涌入。一只包裹在黑色戰(zhàn)術(shù)手套中的手伸了進來，精準地抓住林琛的后衣領(lǐng)，像撈魚一樣將他從修復(fù)液里提溜了出來。

嘩啦！

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濕漉漉的身體，凍得他一個激靈。修復(fù)液的微弱鎮(zhèn)痛效果迅速消退，疊加的痛楚如同蘇醒的猛獸，再次開始噬咬神經(jīng)。

“咳咳…”林琛被面具女粗暴地扔在地上（這次是雙腳著地，算是“優(yōu)待”），扶著冰冷的艙壁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感覺肺葉都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面具女如同冰冷的機器，無視他的狼狽，遞過來一套折疊整齊的灰色訓(xùn)練服和一雙同樣材質(zhì)的軟底鞋。衣服材質(zhì)很特殊，輕薄透氣，但摸上去異常堅韌，上面沒有任何標識。

“換上。十分鐘后，地下三層，七號訓(xùn)練場。”丟下冰冷的話語和衣物，面具女轉(zhuǎn)身就走，腳步聲在空曠冰冷的房間里回響，很快消失在合金門外。

“操…”林琛低聲咒罵了一句，扶著艙壁艱難地站直身體。濕透的破爛沖鋒衣黏在身上，又冷又難受。他費力地脫下早已不成樣子的衣服，每動一下都疼得齜牙咧嘴。當看到自己身體時，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左肩塌陷處被一層半透明的生物凝膠覆蓋著，隱約能看到下面錯位的骨骼輪廓。后背密密麻麻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口，大部分被修復(fù)液凝合成了暗紅色的痂，但仍有幾處較深的裂口滲出組織液。胸口被蘇晚晚擊中的地方，皮膚表面沒有任何傷痕，但那片區(qū)域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不自然的青紫色，皮下組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徹底震散淤積在一起，輕輕一按就鉆心地疼。

“媽的…真成沙包了…”林琛苦笑。他拿起那套灰色訓(xùn)練服換上。衣服意外的合身，彈性極佳，緊貼身體卻絲毫不妨礙行動，還有一定的支撐和保暖效果，穿上后傷口的痛感似乎都減輕了一絲絲。

十分鐘后，林琛拖著依舊沉重疼痛的身體，推開七號訓(xùn)練場的厚重合金門。

門后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

這是一個極其巨大、極其空曠的純白色空間。目測至少有一個足球場大小，高度超過三十米。地面和墻壁都覆蓋著某種吸能吸音的白色特殊材料，踩上去軟硬適中。頂部是無影燈陣列，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纖毫畢現(xiàn)。

空曠。死寂。只有林琛自己的呼吸和腳步聲在回蕩。

沒有器械，沒有標靶，甚至連一個陪練的人影都沒有。

“搞什么鬼？”林琛疑惑地環(huán)顧四周，“人呢？訓(xùn)練什么？對著空氣挨打？”

就在他念頭升起的瞬間！

嗡——！

訓(xùn)練場中央的地面無聲地滑開一個方形缺口！一臺造型極其怪異的金屬造物從地下緩緩升起！

它高度接近三米，整體呈灰黑色的人形輪廓，但比人類粗壯得多。沒有頭顱，軀干位置是一個閃爍著紅光的球形核心。四肢由粗壯的合金關(guān)節(jié)和液壓桿構(gòu)成，覆蓋著厚重的復(fù)合裝甲板。雙臂前端不是手掌，而是兩柄高速旋轉(zhuǎn)的、布滿鋸齒的合金圓鋸！刺耳的切割空氣的嗡鳴瞬間充斥了整個訓(xùn)練場！雙足則是寬大的履帶結(jié)構(gòu)，此刻正穩(wěn)穩(wěn)地停在地面上。

【叮！檢測到訓(xùn)練目標：‘刑天I型’近戰(zhàn)訓(xùn)練傀儡（閹割版）！】

【開發(fā)者備注：皮實耐操，鋸條鋒利，是測試‘沙包’韌性的不二之選！記得買保險哦親！】

【威脅等級：二階巔峰（物理）！弱點：球形核心能量傳輸節(jié)點（需高頻震蕩破壞）！宿主當前狀態(tài)，正面硬剛死亡率90%！建議：躺平挨鋸，賺錢要緊！】

“臥槽？！”林琛頭皮瞬間炸開！這他媽是訓(xùn)練傀儡？這分明是屠宰機器！那兩把高速旋轉(zhuǎn)的鋸條，寒光閃閃，別說他現(xiàn)在這身“青花瓷”狀態(tài)，就是全盛時期，被蹭一下也得少塊肉！

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嗡——！！！

刑天I型核心的紅光猛地爆閃！履帶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龐大的金屬身軀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帶著碾壓一切的氣勢，朝著林琛狂暴地沖撞而來！雙鋸揮舞，在空氣中劃出兩道死亡的銀弧！

“操！”林琛亡魂皆冒！求生本能壓倒了一切！他根本顧不上全身的劇痛，猛地向側(cè)面一個狼狽的驢打滾！

嗤啦——！！！

高速旋轉(zhuǎn)的鋸條幾乎是擦著他的后背掠過！堅韌的灰色訓(xùn)練服瞬間被撕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冰冷的金屬鋸齒甚至蹭到了他后背剛剛凝結(jié)的傷口痂皮，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叮！擦傷！傷害估值：￥300元！支付寶到賬——三百元！】

【系統(tǒng)點評：宿主成功解鎖‘秦王繞柱（滾地版）’身法！再接再厲，鋸條舔到就是賺到！】

“賺你大爺！”林琛連滾帶爬地躲開刑天I型緊接而來的履帶踐踏！地面被踏出一個淺坑！他心臟狂跳，冷汗瞬間浸透后背！這玩意根本就是奔著把他鋸成兩半來的！蘇晚晚那瘋女人是想直接換沙包嗎？！

訓(xùn)練場角落的陰影里，面具女如同幽靈般無聲矗立，冰冷的銀色面具倒映著場中狼狽逃竄的身影和狂暴的金屬傀儡。她的目光如同手術(shù)刀，精準地記錄著林琛每一次閃避的角度、速度、身體反應(yīng)的極限。

刑天I型的攻擊如同狂風(fēng)暴雨！雙鋸揮舞，切割空氣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尖嘯！履帶碾壓，每一次轉(zhuǎn)向都帶著勢大力沉的沖擊！它沒有復(fù)雜的戰(zhàn)術(shù)，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物理碾壓！逼得林琛只能利用訓(xùn)練場空曠的空間和那一點點可憐的萬物破綻之眼預(yù)判（冷卻好了就用），進行著毫無尊嚴可言的亡命閃避！

翻滾！撲倒！蛇皮走位！

每一次看似驚險的閃避，都伴隨著系統(tǒng)的到賬提示音和身體的劇痛！

【叮！沖擊波震蕩！傷害估值：￥200元！】

【叮！風(fēng)壓切割！傷害估值：￥150元！】

【叮！躲避動作過猛，舊傷崩裂！傷害估值：￥500元！支付寶到賬——八百五十元！】

錢！都是錢！為了小雨的手術(shù)費！為了活下去！

林琛的眼睛紅了！疼痛和死亡的威脅如同最猛烈的興奮劑！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屈辱，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躲開！活下去！賺醫(yī)藥費！

他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在金屬巨獸的肆虐下頑強地翻滾、跳躍、利用訓(xùn)練傀儡轉(zhuǎn)向稍顯笨拙的弱點，一次次險之又險地從鋸條和履帶下逃生！汗水、血水（崩裂的傷口）和灰塵混合在一起，將他灰色的訓(xùn)練服染得骯臟不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刑天I型不知疲倦地追殺著。林琛的體力在飛速消耗，動作越來越慢，閃避越來越勉強。初級修復(fù)帶來的“虛假健康”正在迅速消退。

終于！

在一次竭盡全力的側(cè)撲躲開橫掃的鋸條后，林琛落地不穩(wěn)，腳踝傳來一陣劇痛（舊傷）！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完了！”林琛瞳孔驟縮！刑天I型那龐大的身軀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勢，履帶轟鳴，朝著他倒地的位置狠狠碾壓過來！雙鋸高舉，如同斷頭臺上的鍘刀，帶著死亡的寒光，當頭劈下！避無可避！

陰影角落，面具女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要啟動緊急制動程序。

千鈞一發(fā)之際！

林琛的求生本能和某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同時爆發(fā)！他想也不想，在意識深處對著那個坑爹系統(tǒng)發(fā)出了絕望的咆哮：“亡靈軍團！給老子出來！！！”

嗡——！！！

一股陰冷、死寂、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氣息，毫無征兆地以林琛為中心爆發(fā)開來！訓(xùn)練場內(nèi)明亮的燈光瞬間變得慘白、搖曳！溫度驟降！空氣中甚至凝結(jié)出細小的冰晶！

刑天I型那高舉劈下的合金圓鋸，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速度陡然減緩！

緊接著，在林琛身前的地面上，堅硬的白色吸能地板無聲地融化、塌陷！一個直徑兩米的、翻滾著濃郁灰白色霧氣的詭異漩渦憑空出現(xiàn)！

咔噠…咔噠…咔噠…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從漩渦深處傳來！一只完全由慘白骨骼構(gòu)成的手爪，猛地探出霧氣，扒住了漩渦邊緣！緊接著，一個完整的骷髏架子，頂著一個銹跡斑斑、坑坑洼洼的破舊金屬頭盔，從漩渦里艱難地爬了出來！

它身高和林琛相仿，骨架纖細，但每一根骨頭都閃爍著某種黯淡的金屬光澤。眼窩里跳動著兩簇幽藍色的靈魂之火，手里還拎著一把…銹得快斷掉的破鐵鍬？鍬頭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巴！

骷髏兵爬出來后，似乎還有點懵。它晃了晃光禿禿的腦袋骨，頭盔發(fā)出哐當哐當?shù)捻懧暎乃{的靈魂之火茫然地掃視著這個純白、明亮、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陌生空間，最后落在了近在咫尺、高舉著恐怖合金鋸條、閃爍著危險紅光的刑天I型身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下一秒，骷髏兵眼窩里的靈魂之火猛地一跳！它舉起那把破鐵鍬，鍬頭指向狂暴的刑天I型，下頜骨咔噠咔噠快速開合，一個帶著濃重地方口音（河南？）、干澀嘶啞、如同砂紙摩擦破鑼的聲音，在空曠的訓(xùn)練場里炸響：

“恁弄啥嘞？！沒看見俺們正擱這兒施工呢？！（破音）”

“這么大個鐵疙瘩橫沖直撞！撞壞俺們新挖的坑道算誰的？！”

“（鐵鍬用力敲地）退！退！退！！！”

林琛：“？？？”

面具女：“？？？”

刑天I型：“？？？”（核心紅光急促閃爍，似乎陷入了邏輯混亂）

整個訓(xùn)練場，瞬間死寂。只剩下刑天I型引擎的低沉轟鳴和骷髏兵破鐵鍬敲地的哐當聲。

林琛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擋在自己身前、對著三米高的殺人機器揮舞破鐵鍬、口吐工地方言的骷髏兵，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這就是亡靈軍團？！體驗版？！

這畫風(fēng)…是不是哪里不太對？！

骷髏兵見刑天I型沒反應(yīng)（實際是AI邏輯宕機），似乎更生氣了。它把破鐵鍬往地上一插，叉著光溜溜的骨盆（沒有肉），下頜骨再次咔噠作響，聲音拔高八度，帶著一種包工頭特有的蠻橫：

“咋？不服？！瞅瞅你那個頭（指刑天I型的球形核心）！紅不拉幾的！跟俺們工地燒壞的電燈泡似的！”

“信不信俺一鐵鍬給你干熄火了？！”

“（轉(zhuǎn)頭對著林琛，靈魂之火充滿‘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主人！恁也甭擱地上躺著了！起來！跟它干！俺給恁喊人！俺們‘地獄施工隊’可不是好惹的！”

說著，骷髏兵揚起那根光禿禿的臂骨，對著身后那個翻滾的灰白漩渦，用盡全身力氣（骨頭架子）吼道：

“都別挖了！抄家伙！有人砸場子——！！！”

咔噠！咔噠！咔噠！

漩渦里瞬間伸出十幾只白骨森森的手爪！緊接著，一個接一個頂著破頭盔、扛著銹鐵鍬/爛釘耙/斷鎬頭的骷髏兵，罵罵咧咧、推推搡搡地從漩渦里爬了出來！眨眼間就在林琛面前排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排！

它們眼窩里跳動著幽藍的靈魂之火，齊刷刷地舉起手里的破爛“武器”，對著前方龐大的刑天I型，在第一個骷髏兵的帶領(lǐng)下，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帶著濃郁工地口號的戰(zhàn)吼：

“安全生產(chǎn)！文明施工！（破音）”

“打倒一切！違章作業(yè)！（破音）”

“主人！您下令吧！挖坑還是埋人？！（整齊劃一）”

林琛：“……”

他看著眼前這群畫風(fēng)清奇、口音感人、裝備破爛到極致的“亡靈軍團”，又看了看對面陷入邏輯混亂、核心紅光瘋狂閃爍的刑天I型，最后目光掃向角落里那個明顯陷入石化狀態(tài)、連銀色面具都遮掩不住愕然氣息的面具女…

一股強烈的、荒謬絕倫的喜感猛地沖上頭頂，瞬間壓過了所有的疼痛和恐懼！

“噗——哈哈哈！咳咳咳…”林琛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一邊咳血一邊瘋狂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飚出來了！

這他媽哪是亡靈軍團？

這分明是地獄施工隊！還是帶口音的！

訓(xùn)練場監(jiān)控室內(nèi)。

巨大的光屏被分割成數(shù)十個畫面，清晰地顯示著七號訓(xùn)練場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蘇晚晚慵懶地靠在一張寬大的真皮座椅里，赤足蜷縮著，手里端著一杯猩紅如血的紅酒。她那雙深紫色的眸子，此刻正饒有興致地盯著主屏幕上那個趴在地上狂笑的身影，以及他面前那群畫風(fēng)詭異、吵吵嚷嚷的骷髏兵。

“地獄…施工隊？”她輕輕抿了一口酒液，鮮紅的液體染紅了她的唇瓣，如同嗜血的玫瑰。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充滿玩味的弧度。

“小姐，目標體內(nèi)能量反應(yīng)異常，疑似…召喚系天賦覺醒？但波動極其混亂，無法評級。”面具女冰冷的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絲罕見的遲疑，“那些召喚物…行為模式無法解析，威脅等級…待定。”

蘇晚晚沒有回答，只是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扶手的觸控屏上輕輕一點。

主屏幕畫面放大，聚焦在林琛那張因大笑和劇痛而扭曲的臉上。汗水、血水、淚水和灰塵混合在一起，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里，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那是劫后余生的慶幸，是看到荒誕希望的狂喜，更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反而徹底豁出去的狠勁！

“有趣。”蘇晚晚放下酒杯，紫眸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她的指尖在觸控屏上劃過，調(diào)出了另一份數(shù)據(jù)流——那是剛才林琛在刑天I型追殺下，每一次閃避、每一次受傷時的身體數(shù)據(jù)監(jiān)控。骨骼承受的沖擊力、肌肉纖維的撕裂程度、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腎上腺素峰值…所有數(shù)據(jù)都清晰地顯示，這具身體早已超越了理論上的極限！尤其是最后硬抗刑天I型沖擊波和風(fēng)壓切割的瞬間，身體組織在崩潰邊緣爆發(fā)出的韌性，詭異得近乎…非人！

“沙包？”蘇晚晚低低地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玩味，“或許…是更好的‘容器’也說不定…”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屏幕中央那個狂笑的少年身上，紫眸微微瞇起，如同鎖定了一個新奇的、充滿潛力的…實驗素材。

“清理掉那些‘施工噪音’。”蘇晚晚對著通訊器淡淡吩咐，“人帶回來。明天，換‘血池’試試他的‘耐揍’極限。”

“是，小姐。”面具女的聲音恢復(fù)冰冷。

監(jiān)控畫面里，面具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在訓(xùn)練場邊緣。她無視了那群還在對著刑天I型叫囂的骷髏兵，徑直走向趴在地上的林琛。

而林琛，在狂笑之后，脫力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看著那個越走越近的冰冷銀色面具，又看了看身邊那群還在“群情激憤”的骷髏兵，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明天…血池？”

“發(fā)票…一定要提前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