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的聲音很動聽，入耳宛如饑饉之人吃上一口蘸了蜜的桂花糕。

但林海知道，一個答不好，桂花糕會秒變刮骨刀。

這看似簡單的詢問，落在林海耳中，猶如惡魔低語：

“小朋友，你是想做我的弟子……還是想死？”

拒絕？他沒這個資格。猶豫？他也沒這個時間。

林海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臉上瞬間堆滿了“受寵若驚”的激動，躬身行禮：“弟子林海，見過老師！”

‘康莊大道，在腳下了！’他這般想著。

“很好。”比比東微微頷首。

“你的師姐胡列娜，常在我耳邊提起你。她說你天資聰穎，一年之間，便將八百本武魂理論典籍倒背如流，可有此事？”

“回老師，倒背如流不敢當，但確已盡數記下。”林海答得謙遜。

“那么——”比比東話鋒一轉，帶著考校的意味：

“你對自己的武魂發展方向，以及前兩個魂環的選擇，可有規劃？”

“據我所知，你這武魂，在斗羅大陸上絕無僅有，無任何經驗可循。”

這一年來，胡列娜確實沒少在老師面前夸贊她的小海弟弟。

什么“過目不忘”、“多智近妖”、“理論造詣僅次于老師”云云。

既盛贊小伙兒優秀，又暗捧老師學識淵博，小狐貍深諳語言藝術。

可惜，拍馬屁這事，有時需要點運氣。她這一拍，精準地拍在了比比東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上——

“理論無敵”這個稱號，在她心中，只屬于那個名叫玉小剛的男人。即便某些理論早已被證明不那么“出色”……

后果就是，教皇冕下以“嚴師出高徒”為由，把小狐貍練了個爽。

不過，比比東倒也記住了林海這個名字。此刻，正是檢驗之時。

林海略作沉吟，決定透露部分實情。

“老師，我的妖神武魂……情況有些特殊。它自帶魂環，而且，只能吸收這些自帶的魂環。”

說著，他心念微動，召喚出武魂。

霎時間，那股妖異而厚重的洪荒氣息再次彌漫，十個散發著各異光芒的光球環繞周身。

“這些光球，便是武魂附帶的魂環。”林海解釋道。

“自帶魂環？！”

饒是比比東見多識廣，也難掩驚訝。

“等等，為何是十個？”

她猛地捕捉到了關鍵點，鳳眸中精光暴漲，表情驟然變得無比凝重。

‘老師，您總算發現了華點……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林海心中暗道，面上卻依舊恭敬：

“因為第十個光球，是魂師達到一百級之后所需，名為……神環。”

“你的武魂……竟自帶神位？！”

比比東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這消息太過駭人！

“呃……”林海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些許茫然和錯愕，仿佛也是剛剛才明白過來，隨即老實地點頭。

“是的，老師。武魂反饋給我的信息是，我的修煉不存在瓶頸，只要積累足夠，便可……直接突破百級成神。”

他扮演著一個被武魂信息澆灌的懵懂少年。

“無需神考……即可直接突破百級？！”

比比東的聲音低沉下來，重復著這顛覆認知的話語，紫眸深處翻涌著驚濤駭浪。

“沒錯。”林海繼續老實答道。

“……很好。”

比比東壓下心頭的震撼，迅速恢復教皇的威嚴：

“那么，你這十個魂環的順序是固定的嗎？魂技效果可有提示？”

“魂技的大致方向我有所感應，涵蓋了攻擊、防御、治療、控制等多個方面。”林海謹慎地回答。

“但具體的魂技效果，恐怕要附加魂環之后才能完全明晰。”

“全能型魂師？”比比東精準地抓住了重點。

林海點頭。

“而且，我的魂環沒有具體的年限限制。魂技的威力會隨著我自身等級的提升而同步增強。”

“最重要的是，在同一等級下，無論我將魂環以何種順序附加，最終的魂技效果……都是一樣的。”

他拋出了這個足以讓任何魂師瘋狂的特性——成長型魂環！

既然作出選擇，那不妨重倉入場。

不狼不虎，不如不賭。賭了，就得如狼似虎。

“……”比比東沉默了數息，似乎在消化這接連不斷的驚人信息。最終，她做出了決定：

“好！既然如此，魂環的附加順序，便由你自行決定。”

“之后，你與娜娜一同進入武魂學院高級班學習。修煉所需一切資源，自會有人送到你的住處。”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無比嚴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切記！關于你武魂的一切，尤其是自帶魂環、神環以及沒有瓶頸之事，絕不可再向第二人提及！”

“該知道的人，本座自會告知！”

“是，老師！弟子明白！”林海肅然應諾。

比比東似乎想起了什么，語氣稍緩：

“對了，聽娜娜說，你曾給她講過一個名叫掃地僧的人物。”

“此人武魂集攻擊、防御、治療于一體，實力深不可測……可是你相識之人？”

林海聞言，差點被口水嗆到，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回……回老師！這個人是弟子虛構出來的。只是弟子對自身未來發展的一點……小小的期盼。”

“原來如此……”

比比東眼中剛升起的一絲興趣瞬間消散，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

“你的武魂倒也是全面發展，但愿未來，你能達到那般高度。來人！”

‘叉出去？’

林海內心下意識吐槽。

一名護衛應聲而入，躬身行禮：“教皇冕下！”

“林海乃本座新收弟子。命人即刻將圣女殿偏殿收拾妥當，安排他入住。”比比東下令道。

圣女殿，一直是比比東在武魂城的私人居所。至于這象征權力的教皇殿？若非必要，她一刻也不愿多待。

一個女人，表面再鐵血，內心終究不似這大殿一般冰冷……

“遵命！”護衛領命。

待林海隨護衛離去，空曠威嚴的教皇殿內，只剩下比比東一人。

她佇立在寶座前，紫眸望向殿外尚未散去的暗紅云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方才所聞的一切，太過顛覆！

威勢足以碾壓六翼天使，自帶魂環、神環，排斥外物，自備神位，無需神考，可直達百級的武魂。

魂技全能，具備成長性，隨心吸收魂環的武魂……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饒是掌控武魂殿多年，見慣風浪的教皇冕下，此刻心中也久久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