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把照片發朋友圈時，手是抖的。她盯著屏幕上不斷彈出的點贊提示，心里卻像被酒吧的冷氣凍住了——方才王中波摔門而去時，眼里的失望像根針，扎破了她所有刻意營造的得意。更讓她心慌的是，張風云的助理剛發來消息：“老板說，只要你把劉藝甜和王中波攪黃，合約就作廢。”

這句話像盆冷水澆下來。她突然想起王中波教她加密錄音時，指尖在鍵盤上跳躍的認真；想起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時，那句“別用這種方式作踐自己”；想起劉藝甜上次直播時，特意給她留了個分享“反職場PUA”的環節……這些碎片在腦子里撞來撞去，最終撞碎了她最后一點僥幸。

“不能這樣。”林格猛地刪掉朋友圈，抓起手機給王中波打電話，響到第三聲時被接起，背景里是劉藝甜帶著哭腔的質問。她深吸一口氣，按下免提鍵：“藝甜，你先聽我說。”

“照片是我拍的，張風云說只要我能讓你們吵架，就放我走。”林格的聲音發顫，卻異常清晰，“但我剛才看到王中波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很惡心。他幫我存錄音時，全程在說怎么幫我脫離張風云，還說‘你值得被認真對待’……”

她頓了頓，從包里掏出個U盤：“這里有張風云脅迫我的完整錄音，還有他讓助理給我發的消息截圖。我現在就去聯盟辦公室，當面給你們道歉。”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劉藝甜帶著哽咽的聲音：“你……沒騙我們？”

“沒騙你。”林格望著窗外的月光，突然笑了，“以前總覺得，靠手段搶來的才是好的。直到剛才才明白，王中波看你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我要是再鬧下去，就真成笑話了。”

掛了電話，林格打車往聯盟趕。車窗外的霓虹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她摸出鏡子擦掉花掉的眼線——這是她第一次在深夜出門時，沒想著怎么討好誰，只想著怎么把欠的歉意還回去。

聯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林格推開門時，正看見王中波笨拙地給劉藝甜擦眼淚。她把U盤放在桌上，低頭道：“對不起，錄音和證據都在這里。張風云那邊，我會自己去解決，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

劉藝甜看著她泛紅的眼睛，突然說：“坐下吧，我們一起想想辦法。”王中波也點了點頭，從抽屜里拿出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過來。

林格接過水時，指尖碰到瓶身的涼意，突然覺得心里某個緊繃的地方松了。原來承認自己的錯誤，看著喜歡的人幸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就像王中波說的，真誠或許會遲到，但永遠比套路更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