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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塵埃落定情更深

漕運清查案比預(yù)想中更棘手。周大人帶著刑部的人剛查了三日,就被人舉報“濫用職權(quán),毆打漕運司官員”。張尚書雖被停職待查,他在戶部的親信卻處處刁難,連調(diào)閱舊賬都推三阻四。

蘇靜瑤坐在碎玉軒的燈下,對著堆積如山的賬冊發(fā)愁。小桃端來一碗銀耳羹:“娘娘,都三更了,歇會兒吧。”

“歇不得。”蘇靜瑤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周大人派人來說,漕運司的火耗賬冊被人燒了,現(xiàn)在能找到的只有這些商戶的私賬。”

她指著賬冊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你看,這幾家糧鋪給漕運司的報價,比市價高了兩成,收款人都是同一個名字——王三。可查遍漕運司的名冊,根本沒有叫王三的人。”

小桃湊過來看:“會不會是化名?”

“極有可能。”蘇靜瑤用朱砂筆圈出那個名字,“而且這幾家糧鋪的老板,都與張尚書沾親帶故。”

正說著,窗外傳來輕輕的叩擊聲。李德全的身影出現(xiàn)在窗下:“蘇貴人,皇上請您去御書房。”

御書房的燈還亮著。皇上趴在案上睡著了,手邊還攤著漕運的輿圖。蘇靜瑤放輕腳步走過去,見他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想是又忙了一夜。她拿起件披風(fēng),正想給他蓋上,皇上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他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溫?zé)幔安榈绞裁戳耍俊?

蘇靜瑤將賬冊遞給他:“臣妾懷疑,張尚書不僅貪墨漕工工錢,還勾結(jié)商戶虛報糧價,那個‘王三’很可能是他的替身。”

皇上翻看賬冊時,眉頭越皺越緊:“這個張老頭,膽子倒不小。”他忽然指著輿圖上的“臨清關(guān)”,“這里是漕運的咽喉,也是張尚書的老家。你說,火耗賬冊真的是被燒了,還是藏在了這里?”

蘇靜瑤的眼睛亮了:“皇上的意思是……”

“明日你隨周大人去臨清關(guān)。”皇上的目光堅定,“朕給你尚方寶劍,見官大三級,誰敢阻攔,先斬后奏!”

這道旨意再次震驚朝野。讓后宮嬪妃持尚方寶劍查案,簡直是聞所未聞。反對的奏折堆成了山,連太后都派人來傳話,讓皇上“謹(jǐn)守祖制,莫要胡鬧”。

皇上卻只是對來使說:“告訴太后,朕不是胡鬧,是在為大胤的百姓做事。”

臨行前,皇上在城門口為蘇靜瑤送行。他親自為她整理好披風(fēng)的系帶,聲音壓得很低:“萬事小心,朕在京城等你回來。”

蘇靜瑤望著他眼中的擔(dān)憂,心頭一暖:“臣妾定不辱使命。”

馬車駛出城門時,她回頭望去,見皇上還站在城樓上,明黃的身影在風(fēng)中顯得格外挺拔。她忽然想起昨夜他趴在案上睡著的樣子,掏出那枚皇后賜的玉佩,輕輕握在掌心。

臨清關(guān)果然是塊硬骨頭。漕運司的官員見來的是個女子,根本不放在眼里,百般推諉阻撓。周大人氣得要動刑,卻被蘇靜瑤攔住:“周大人稍安勿躁,按規(guī)矩來。”

她拿出尚方寶劍,寒光閃閃:“本官奉旨清查賬目,誰敢阻攔,便是抗旨!”

官員們嚇得臉色煞白,卻還是不肯交出賬冊。蘇靜瑤目光掃過庫房:“既然賬冊不在,那便搜!從正堂搜到后院,從糧倉搜到地窖,我就不信找不到!”

搜查到第三日,終于在漕運司的密室里發(fā)現(xiàn)了線索。一個老衙役不堪刑罰,招認(rèn)火耗賬冊被藏在關(guān)帝廟的神像里。蘇靜瑤帶著人趕到關(guān)帝廟,果然在神像的肚子里找到了一疊賬冊。

賬冊上的記錄比想象中更驚人。張尚書不僅貪墨漕工工錢、虛報糧價,還與海盜勾結(jié),將漕糧私自賣給倭寇,每年獲利高達百萬兩!上面甚至還有前太子的親筆簽名——原來早在先帝年間,前太子就與張尚書勾結(jié),想用這筆錢招兵買馬,圖謀不軌。

“好家伙!”周大人看著賬冊,氣得渾身發(fā)抖,“這老東西竟敢通敵叛國!”

蘇靜瑤的指尖卻冰涼。前太子雖已被廢,但他的生母是忻貴妃的姑母,忻貴妃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前太子余黨的扶持。若將此事上報,怕是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fēng)。

“蘇貴人,咱們快回京稟報皇上!”周大人催促道。

蘇靜瑤深吸一口氣:“周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需得保密。咱們兵分兩路,你帶一隊人押著賬冊和人犯先走,我隨后就到。”

她知道,有人絕不會讓這些賬冊平安回到京城。

果然,在回京的路上,他們遭到了伏擊。一群蒙面人身手矯健,目標(biāo)明確,就是要搶奪賬冊。蘇靜瑤帶著護衛(wèi)且戰(zhàn)且退,卻被圍困在一處山谷里。

箭矢如雨,護衛(wèi)一個個倒下。蘇靜瑤緊緊抱著裝有賬冊的匣子,心想難道今日就要死在這里?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伴隨著熟悉的龍吟——那是皇上的貼身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趙虎的聲音!

“皇上有旨,護送蘇貴人回京!”

蒙面人見勢不妙,慌忙撤退。趙虎翻身下馬,跪在蘇靜瑤面前:“屬下救駕來遲,請貴人降罪!”

蘇靜瑤看著他身后的禁軍,眼眶一熱:“皇上……皇上知道了?”

“皇上料到有人會半路截殺,早已派屬下帶人接應(yīng)。”趙虎的聲音帶著敬佩,“皇上說,就算丟了賬冊,也不能丟了貴人。”

蘇靜瑤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軟。她握緊懷里的賬冊,忽然覺得這一路的艱險都值了。

漕運案的審結(jié),震動了整個大胤。

張尚書因通敵叛國、貪墨巨款被凌遲處死,家產(chǎn)抄沒,親族流放三千里。前太子余黨被一網(wǎng)打盡,忻貴妃雖未直接參與,卻因“失察之罪”被降為嬪,遷出翊坤宮,幽居在偏僻的靜心苑。

周大人因查案有功,被提拔為戶部尚書。那些曾經(jīng)嘲諷蘇靜瑤“牝雞司晨”的言官,如今見了她都要繞道走,再也不敢多言。

蘇靜瑤回到京城的那天,皇上親自在城門口等她。她穿著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青色布衣,臉上還有些劃傷,卻在看到明黃身影的瞬間,所有的疲憊都煙消云散。

“回來了。”皇上走上前,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賬冊,指尖擦過她的臉頰,“受苦了。”

蘇靜瑤搖搖頭,眼眶卻有些濕潤:“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本分。”

回宮后,皇上在碎玉軒擺了家宴,只有他們兩人。桌上沒有山珍海味,只有幾樣蘇靜瑤愛吃的江南小菜。皇上給她夾了塊糖醋魚:“嘗嘗,御膳房新請的廚子,是蘇州來的。”

魚肉酸甜可口,蘇靜瑤吃得眼眶發(fā)熱。她想起在臨清關(guān)的那些日子,每天啃干糧、喝冷水,何曾想過能這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吃一頓飯。

“這次委屈你了。”皇上放下筷子,目光溫柔,“朕知道你在臨清關(guān)受了傷,太醫(yī)說你失血過多,得好好補補。”

蘇靜瑤這才知道,原來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被伏擊,知道她受傷,知道她一路的艱險。這份不動聲色的關(guān)懷,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讓她心動。

“臣妾不委屈。”她抬起頭,目光清澈,“能為皇上做事,臣妾心甘情愿。”

皇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瑤兒,等處理完這些事,朕帶你去江南。去看看你說過的小橋流水,去嘗嘗你愛吃的桂花糕。”

蘇靜瑤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瞬間紅透。她低下頭,輕聲道:“謝皇上。”

日子漸漸平靜下來。蘇靜瑤依舊幫皇上核對賬目,卻不再局限于后宮和漕運,連戶部、工部的賬冊,皇上也會讓她過目。大臣們從最初的反對,到后來的默認(rèn),再到現(xiàn)在的習(xí)以為常,漸漸接受了這位能幫皇上理清楚各種爛賬的蘇貴人。

重陽節(jié)那天,皇上在御花園擺宴。蘇靜瑤按規(guī)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皇上接受百官的朝賀,忽然覺得有些恍惚。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還在聽雨軒挨餓受凍,連件像樣的冬衣都沒有。而現(xiàn)在,她卻能站在這里,與他并肩看這盛世繁華。

宴席過半,皇上忽然舉杯,目光落在蘇靜瑤身上:“今日佳節(jié),朕有一事宣布。蘇貴人靜瑤,賢良淑德,才智過人,特晉封為靜妃,賜居長春宮偏殿。”

滿殿嘩然,隨即響起一片恭賀聲。蘇靜瑤站起身,屈膝行禮,裙擺掃過地面時,帶起一陣清香。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位份的提升,更是皇上對她的認(rèn)可和承諾。

回到長春宮時,小桃喜極而泣:“娘娘,您終于苦盡甘來了!”

蘇靜瑤看著滿室的新擺設(shè),卻走到窗邊,望著御書房的方向。那里的燈還亮著,皇上還在處理政務(wù)。她知道,成為靜妃,意味著更多的責(zé)任,更多的風(fēng)雨,但她不怕。

因為她知道,無論前路有多少艱難險阻,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會是她最堅實的后盾。而她,也會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他,輔佐他,一起守護這萬里江山。

夜深人靜時,皇上來到長春宮。他從身后輕輕抱住蘇靜瑤,下巴抵在她的發(fā)頂:“在想什么?”

“在想,”蘇靜瑤轉(zhuǎn)過身,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能遇到皇上,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幸運。”

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低頭吻住她的唇。窗外月光如水,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溫馨而美好。

這深宮之中,或許有太多的算計和爭斗,但只要彼此心中有對方,有那份相互欣賞、相互扶持的情意,就能在這波詭云譎的宮闈里,尋得一片屬于自己的溫暖天地。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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