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紐約，布魯克林區邊緣，一棟不起眼的老舊公寓頂層。

電腦屏幕上，那個神盾局禿鷹標志（鷹徽）亮得刺眼。

林雍手指頭一下下敲著桌子，篤，篤，篤。

弗瑞那些話在他腦子里轉：資源、情報、安全屋…還有那句“萊斯利下次未必有這運氣”。

利威爾背靠著墻，灰眼珠子掃過這破地方，最后停在林雍身上，眉頭擰得死緊，渾身上下就寫著“垃圾堆”和“官僚放屁”幾個大字。

萊斯利醫生悶頭收拾她的醫療包，一臉愁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呼…”

林雍吐了口濁氣，眼底那點掙扎沒了，只剩下冰碴子似的算計。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回車鍵上。

屏幕一閃，弗瑞那張獨眼黑臉又杵在那兒，快得像沒關過。

“想通了？”

“搭伙，行。”林雍嗓子發啞，“但別想拴狗鏈子，情報給我，必要時拉一把。

我干我的臟活，你們擦你們的屎屁股，其余免談。

萊斯利醫生——必須得護著，最高規格。”

弗瑞獨眼瞇了下，看不出情緒：“沒問題！‘鬼牌’顧問，這是非正式的職稱。

我給你加密通訊，安全賬戶，還有…有限情報。”

他頓了下，意有所指，“第一個任務：趴窩，別搞出罩不住的大動靜。你上回那出…夠響了。”

顯然指廢墟逃亡炸出來的動靜。

林雍嘴角扯了扯。

動靜大？情緒值才肥！

“情報呢？金并那肥豬躲哪個耗子洞舔傷口？默多克那神經病又在哪兒發瘟？”

“金并，”弗瑞獨眼冷光一閃，“讓‘手合會’給撈走了，紐約地底下，具體位置還在挖。

那幫人玩黑魔法、擅于搞暗殺…還能續命，你的仇家，一時半會死不透。默多克…”

他哼了聲，“滑得像地溝油，暫時沒影，有信兒通知你。”

他補了句，“賬戶和家伙，十分鐘后塞你門口，等著。”

屏幕黑了。

“哼，跟狼搭伙。”

利威爾終于冷冰冰開口，抱著胳膊，眼神刀子一樣刮向門口。

“知道，”林雍搓了把臉，“但弗瑞的消息網最快。

得挖出金并的耗子洞，還有默多克…那神經病看我的眼神不對。”

他想起默多克那雙仿佛能穿透系統的眼，后脊梁有點發涼。

萊斯利張了張嘴：“孩子，神盾局…”

“醫生，甭擔心，”林雍打斷她，眼神硬得很，“互相使喚罷了。他們拿我當刀，我借他們的情報挖墳，等仇報了…”

他沒說完，但意思夠清楚。

十分鐘后，一個黑鐵盒子，悄沒聲息出現在門口。

利威爾影子一樣閃出去又閃回來，手里攥著盒子。

打開，里頭躺著一部光禿禿沒標識的加密手機，一張不記名黑卡，還有張寫著密碼的破紙條。

林雍抓起手機，冰涼，死沉。

弗瑞的“好處”？

這也算是套脖子上的繩套。

拿了弗瑞的“安家費”，林雍立馬帶著利威爾和萊斯利挪窩。

這鬼地方，他們是待夠了。

沒選擇豪華酒店，而是走了地下路子，在布魯克林魚龍混雜、攝像頭稀爛的老工業區邊角，租下個帶小院的破印刷廠。

這地方足夠偏，結構七拐八繞，跑路方便，湊合能住。

利威爾第一時間，把里外門道和制高點摸了個遍，對環境的“臟亂差”表達了無聲但強烈的惡心，勉強認了這破地方還算有用。

安頓下來，林雍一個人坐在積滿灰的舊辦公室里，頭頂就一盞燈泡昏黃地亮著。

他調出系統界面，18，575點情緒值閃著勾人的光。

廢墟逃亡那一票，真是賺大發了。

金并的暴怒、神盾局的傻眼、鋼鐵俠蝙蝠俠的警惕、甚至波及街區的恐慌…全成了他的點數。

“動靜越大…撈得越肥…”

林雍低聲嘀咕，眼底冒著貪婪的光。

以前摳摳搜搜幾十點？

哪有搞塌棟樓、掀翻紐約地下世界來得快？

弗瑞的警告先扔一邊。

力量，他得弄到更多力量。

可以更快揪出金并，碾死他。

此外，還得防著默多克那神經病。

他目光掃過【人物召喚】那黑黢黢的圖標：冷卻時間47：48：32。

每次5000情緒值，這點情緒值看著多，也就夠抽三次。

他需要更雜的手段，應付這爛攤子，手指頭移向旁邊那個帶漩渦的【抽獎輪盤】。

十連抽！就它了！

就在他要開抽的瞬間，一個念頭猛地砸進腦子。

【叮！】

利威爾！

兵長降臨那會兒，場面夠轟動，金并、萊斯利、螢火蟲…連默多克都看見了。

可…弗瑞提利威爾，說的是“新蹦出來的‘利威爾’”，神盾局在查他老底，但好像…沒人覺得他是“天上掉下來的”？

鋼鐵俠翻漫畫傳說，蝙蝠俠查打架痕跡…他們都在按“這人本來就在這兒”的邏輯在找。

林雍唰地調出系統里利威爾那份【永久契約】。

在能力裝備描述下面，一行小得快看不見的字，他之前愣是漏了：

【身份錨定完成：利威爾·阿克曼。

已塞進本世界信息流。

關聯爛賬：疑似某散伙傭兵組織（“自由之翼”？）剩的精英，檔案高度加密/損毀。】

嘶——！

林雍倒抽一口涼氣，心快蹦出來。

這系統…不光是能將人召喚至此界。

在召喚那會兒，還悄摸篡改了世界的信息流，給利威爾編了個“合理存在”的人物背景。

這太邪門了。

系統這能耐…超出了這破宇宙的理解。

它能騙過地球的監控，那…天上那些大佬呢？

奧丁？古一？

甚至…那些瞅著全宇宙的玩意兒？

一股寒氣順著林雍脊梁骨爬上來，緊接著又被一股邪火壓下去。

這系統…水比他想的深不見底。

它到底是個啥？

找上他，到底為何？

強壓住對系統來路的驚駭，林雍眼神釘回【抽獎輪盤】。

現在想太多也沒用，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困境。

十連抽！

18，575點，夠造一回。

他需要新的道具，對付要來的風暴——金并和手合會的刀子，默多克的窺探，還有…那些未知的存在窺視。

他深吸一口氣，意念集中，帶著賭徒上頭的狠勁兒，狠狠戳向那團黑漩渦。

【指令確認！

扣情緒值：10，000點

十連抽啟動】

【當前情緒值：8，575點】

【獎池…轉…】

系統界面猛地被一個巨大、轉著圈、糊滿畫符的輪盤糊滿。

輪盤當間兒，一個黑漩渦開始瘋轉。

林雍屏住呼吸，眼珠子死盯著那轉成虛影的輪盤。

這次…能抽出啥？

強化自己的藥？異世界的破爛？一次性的狠招？還是…更邪乎的玩意兒？

漩渦光越來越刺眼，輪盤轉得像是要散架。

十道亂七八糟的光，在漩渦里開始聚、開始閃…要噴出來了。

光散了，十樣東西的圖標，硬邦邦杵在林雍眼前。

破印刷廠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遠遠的城市噪音和林雍自個兒咚咚的心跳。

他盯著那十樣新到手的“獎品”，眼神發沉。

雷，剛響了個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