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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 木偶之瞳
  • 拾一帆
  • 5287字
  • 2025-07-13 17:36:19

陳晚的瞳孔在這一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那猩紅的光芒剝離,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在靈魂深處回蕩。她想尖叫,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只能擠出幾聲微弱的、如同被扼住脖子的窒息聲。她想逃跑,雙腿卻像灌了鉛般沉重,一絲都動彈不得。

那占據(jù)爺爺軀殼的東西,正以一種近乎戲謔的姿態(tài)欣賞著她的恐懼。那雙幽綠的眼睛閃爍著冰冷的惡意,仿佛在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而那猩紅的光芒,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她緊緊束縛在這絕望的祭壇上。

“為什么……是我?”陳晚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她的聲音干澀、沙啞,仿佛喉嚨里塞滿了沙子。

那東西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節(jié)奏,拍打著爺爺?shù)男靥牛l(fā)出“咯…咯…呃…”的聲響。每一次聲響,都像是一把鈍刀在陳晚的心上劃過,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傷痕。

陳晚閉上了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間凝結(jié)成冰珠。她知道自己無法逃脫這場噩夢,只能等待那最終的審判降臨。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一道刺眼的光線劃破了室內(nèi)的黑暗。幾個身穿防護服的科研人員沖了進來,他們手持各種儀器和設(shè)備,臉上寫滿了緊張和急切。

“快!我們必須立即采取措施!”領(lǐng)頭的科研人員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在搶救室里回蕩,仿佛給這絕望的空間帶來了一絲生機。

然而,那占據(jù)爺爺軀殼的東西似乎并不在意這些不速之客的到來。它只是微微偏了偏頭,用那雙幽綠的眼睛冷冷地掃視著眾人,仿佛在評估著他們的威脅程度。

科研人員們沒有猶豫,迅速展開行動。他們一邊用儀器掃描著爺爺?shù)纳眢w,一邊討論著應(yīng)對方案。而那猩紅的光芒和幽綠的目光,仿佛成了他們最大的障礙。

陳晚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心中涌起了一絲莫名的希望。或許,這些人能夠拯救她于水火之中。但很快,她又將這絲希望掐滅。她知道,面對這超乎尋常的恐怖力量,人類的科技或許根本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一個科研人員突然大喊道:“找到了!是這個東西在控制他的身體!”他指著爺爺胸前的徽記,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那枚徽記。只見那暗紅的獨眼在猩紅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詭異和邪惡。它仿佛是一個活的生物,正在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生命力。

“我們必須摧毀它!”領(lǐng)頭的科研人員大聲說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決絕和勇氣。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科研人員迅速從背包中掏出一把特制的激光槍,對準了那枚徽記。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道耀眼的激光束瞬間擊中了徽記的中心。

“砰!”的一聲巨響,徽記在激光的轟擊下猛然爆裂開來,暗紅的光芒和幽綠的目光也在這一刻驟然消散。爺爺?shù)纳眢w無力地癱倒在擔架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搶救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科研人員們急促的呼吸聲和儀器發(fā)出的微弱聲響。陳晚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救出的,也不知道那些科研人員是如何摧毀那枚徽記的。但她知道,自己終于從這場絕望的恐怖中逃脫了出來。她看著躺在擔架上、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的爺爺,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激和慶幸。

這場噩夢雖然結(jié)束了,但留給陳晚的,卻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心理陰影。她知道,有些恐怖,一旦經(jīng)歷,便永遠無法忘記。

激光束擊中徽記爆裂的刺目光暈尚未完全消散,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燒灼金屬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腐朽內(nèi)臟燒焦的惡臭。擔架上,爺爺?shù)纳眢w確實不再鼓脹塌陷,那令人窒息的“咯…咯…呃…”也徹底斷絕。搶救室陷入了短暫的、真空般的死寂,只有科研人員沉重的呼吸聲和陳晚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耳邊轟鳴。

“目標……目標沉默!能量讀數(shù)歸零!”一個科研人員盯著手中儀器屏幕,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卻又強作鎮(zhèn)定。

陳晚癱軟在地,虛脫感如同潮水般淹沒四肢百骸。結(jié)束了?真的……結(jié)束了嗎?她渙散的目光聚焦在爺爺那張覆蓋霜翳的臉上。死寂,一片死寂。沒有幽綠的火焰,沒有熔巖般的紋路,只有一片灰敗的僵硬,仿佛剛剛那恐怖的“蘇醒”只是一場集體的噩夢。一絲微弱的、近乎渺茫的希望,如同寒冰裂縫中探頭的嫩芽,在她凍結(jié)的心底悄然滋生。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近在咫尺、卻仿佛隔了生死鴻溝的臉龐。

就在她的指尖距離爺爺冰冷皮膚還有一寸之遙時——

“滴答。”

一聲極其輕微的水滴聲,在死寂中清晰得如同驚雷。

陳晚的指尖僵在半空。水滴?這冰窟般的搶救室,哪里來的水滴?她循聲望去,目光死死鎖在爺爺那只剛剛抬起的、凍結(jié)著金屬碎片的手上。爆裂的徽記碎片四濺,其中一塊最尖銳的、邊緣還殘留著暗紅余燼的金屬,深深嵌入了爺爺食指的指腹。就在那傷口邊緣,一滴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液體,正極其緩慢地滲出,懸垂在指尖,拉長,然后——

“滴答。”

第二滴落下,砸在擔架邊緣冰冷的金屬上,沒有暈開,反而像一滴滾燙的瀝青,瞬間凝結(jié)成一粒微小的、泛著暗紅光澤的冰珠。

陳晚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那剛剛萌發(fā)的希望嫩芽瞬間被凍結(jié)、碾碎。不是水……那是什么?

“咯……”

一聲極其微弱、短促的摩擦聲,仿佛生銹齒輪再次咬合前的一次試探,從爺爺?shù)暮韲瞪钐帞D了出來。

陳晚的血液瞬間凝固!她驚恐地看到,爺爺那只嵌著碎片的手指,極其輕微地……抽動了一下!幅度小得如同錯覺,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絕非尸僵的目的性!

“呃……”又是一聲,比剛才更清晰一點,不再是單純的摩擦,而是帶著某種……滿足的嘆息?仿佛一個沉眠者被不適的姿勢驚醒,帶著不耐。

“不對!”領(lǐng)頭的科研人員猛地抬頭,他手中的儀器屏幕原本平直的線條驟然瘋狂跳動,發(fā)出尖銳的警報!“能量讀數(shù)!殘余能量在攀升!不是零!它在……它在轉(zhuǎn)移!快——”

他的吼聲戛然而止。

因為擔架上,爺爺那只剛剛抽動過的手指,猛地抬了起來!動作依舊僵硬,卻帶著一種比指向陳晚時更令人膽寒的精準——它沒有指向任何人,而是直直地、緩慢地,戳向了自己那只被嵌入碎片的食指!

暗紅的冰珠被指尖觸碰,瞬間融化,那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活物般,沿著爺爺戳來的指腹,無聲地、貪婪地……滲了進去!傷口處殘留的暗紅徽記余燼,驟然亮起一絲微弱卻無比邪惡的光!

“咯……咯……咯……”急促而短促的音節(jié)再次爆發(fā),不再是喉管里的碎冰摩擦,而是直接從爺爺?shù)男厍簧钐幷鹗幊鰜恚瑤е环N嚙齒啃噬骨骼般的恐怖質(zhì)感!隨著這聲音,他那覆蓋霜翳的胸膛,如同被無形的鼓槌敲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伏!不再是之前風箱般的鼓脹塌陷,而是一種更細微、更快速、更……適應(yīng)的律動!

更可怕的是,角落里那個弓著身體、眼球灰白的護士,毫無征兆地,猛地坐直了!她的動作僵硬如同提線木偶,覆蓋冰晶的灰白眼球“咔噠”一聲,轉(zhuǎn)向了擔架的方向。她裂開的嘴角,那凝固的冰棱斷茬,正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非人的弧度。

死亡的脈搏,從未停止。它只是換了一種更隱蔽、更狡猾的方式,在這具看似死寂的軀殼下,在那些被猩紅光芒浸染過的“觀眾”體內(nèi),重新……搏動起來。

那粘稠的黑色液體如同擁有生命的寄生蟲,貪婪地鉆入爺爺指尖的傷口,暗紅余燼的光芒如同活物般在傷口深處脈動了一下,隨即隱沒。傷口邊緣的皮膚瞬間失去所有血色和彈性,變得如同燒焦的蠟紙,迅速干癟、碳化,緊緊裹住那塊嵌入的徽記碎片,仿佛它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咯…咯…咯…”

胸腔的律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強,不再是生銹風箱的掙扎,而是一種冰冷的、機械般的精準搏動。每一次起伏,覆蓋全身的薄霜都隨之簌簌震落,露出底下愈發(fā)青黑、如同浸透寒潭金屬的皮膚。爺爺覆蓋霜翳的頭顱,在沒有任何肌肉牽動的情況下,極其緩慢地、一幀一幀地重新抬起!頸椎骨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咔…”摩擦聲,仿佛生銹的軸承在強行扭轉(zhuǎn)。那空洞的眼窩深處,兩點幽綠的光芒并未重新燃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邃、更加虛無的黑暗,仿佛能將周圍殘存的光線都吞噬殆盡。這黑暗精準地“鎖定”了剛剛發(fā)出警報的領(lǐng)頭科研人員。

“撤……撤離!一級污染隔離!快!”領(lǐng)頭者聲音嘶啞,眼中布滿血絲,手中的儀器屏幕已被瘋狂跳動的、代表未知高能反應(yīng)的鮮紅警報完全覆蓋。他踉蹌著后退,試圖拉開距離。

太遲了。

擔架上,爺爺那只剛剛“吸收”了黑色液體的食指,連同嵌在上面的徽記碎片,猛地繃直!不再是僵硬地抬起,而是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猛地提起,帶著破空的微嘯,直刺向領(lǐng)頭科研人員的咽喉!速度之快,遠超之前的任何動作!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悶響。

沒有鮮血噴濺。那根覆蓋著死灰色皮膚、尖端嵌著暗紅碎片的手指,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黃油,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厚重的防護服,精準地洞穿了領(lǐng)頭科研人員的頸動脈。防護服內(nèi)響起一聲短促的、被掐斷的嗬氣聲。領(lǐng)頭者身體猛地一僵,凸出的眼球難以置信地瞪著近在咫尺那張灰敗僵硬的臉,隨即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向后倒去。鮮血并沒有如想象般噴涌,只是極其粘稠、緩慢地順著手指與傷口邊緣的縫隙滲出,顏色暗得發(fā)黑,并且迅速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jié)成半凝固的膠狀物。

“隊長!”另一名科研人員目眥欲裂,嘶吼著舉起了手中的激光槍,瞄準爺爺?shù)念^顱。

“呃……咯……”爺爺喉嚨里發(fā)出一串意義不明的、帶著粘稠氣泡音的摩擦聲,仿佛在冷笑。他并未抽回手指,只是那只穿透領(lǐng)頭者脖頸的手,極其輕微地、以一種非人的角度扭曲了一下手腕。

“轟!”

一股無形的、帶著刺骨寒意的沖擊波以那只手為中心驟然爆發(fā)!空氣仿佛瞬間被凍結(jié)、壓縮,然后狠狠炸開!舉槍的科研人員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面擊中,連人帶槍狠狠砸在數(shù)米外的墻壁上,厚重的防護服發(fā)出令人心碎的破裂聲,整個人癱軟下來,生死不知。儀器設(shè)備被沖擊波掃過,屏幕瞬間爆裂,火花四濺,尖銳的警報聲被徹底掐滅。

角落里,坐直的護士那向上彎起的非人笑容終于成型,一個凝固在冰層之下的、咧到耳根的詭異弧度。覆蓋冰晶的灰白眼球“咔噠”一聲轉(zhuǎn)動,鎖定了癱軟在地的陳晚。她僵硬的身體開始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仿佛冰層在內(nèi)部壓力下裂開,緩緩地、如同生銹的機器般,試圖從地上站起。她斷裂的肋骨刺破皮膚形成的冰棱,隨著身體的移動,在地板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墻邊篩糠般抖動的保安,喉嚨里的“嗬嗬”聲驟然拔高,變成了凄厲的、不似人聲的嚎叫。他凸出的眼球瞬間被細密的血絲爬滿,瞳孔深處最后一點屬于人類的恐懼被一種冰冷的、狂亂的猩紅光芒徹底取代。他猛地用頭撞向墻壁,“咚!咚!咚!”沉悶的撞擊聲在死寂中回蕩,額頭的皮膚破裂,滲出的卻不是鮮紅,而是同樣粘稠的、帶著暗紅光澤的黑色液體,迅速凍結(jié)在他扭曲變形的臉上。

死亡的脈搏,在這被猩紅浸染過的空間里,不再只是搏動。它開始咆哮。

陳晚的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放大,視線在幾個恐怖源頭間瘋狂游移。爺爺那只貫穿科研人員脖頸、滴落著粘稠黑液的手指,如同死神的權(quán)杖;角落里,護士斷裂的冰棱肋骨刮擦著地板,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吱嘎”聲,僵硬的身體正一寸寸拔高;墻邊,保安撞頭的悶響如同地獄的喪鐘,每一次撞擊都讓那暗紅凍結(jié)的液體在他扭曲的臉上蔓延得更廣,他喉嚨里凄厲的嚎叫已完全獸化,裹挾著一種非人的、純粹毀滅的欲望。

她肺里的空氣像是被瞬間抽空,連尖叫都卡在痙攣的喉嚨深處,只剩下一陣陣窒息般的抽氣。身體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思維,求生的欲望在每一根瀕臨斷裂的神經(jīng)末梢尖叫——逃!必須逃!

手腳并用地向后拼命挪動,冰冷的地面摩擦著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和擦傷的疼痛,但這微不足道的痛楚此刻卻像錨點,將她從徹底崩潰的懸崖邊短暫拉回。她的目光死死鎖住那扇半開的、通往外界黑暗走廊的搶救室大門,那是唯一的光明,唯一的生路!

就在她幾乎要夠到門口那片相對開闊的陰影時——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擦著她的耳廓掠過!她甚至能感受到那東西攜帶的、非自然的冰冷氣流。

“篤!”

一聲沉悶的脆響。她僵硬地回頭,只見爺爺那只剛剛洞穿了領(lǐng)頭科研人員脖頸、此刻正緩緩抽回的食指上,那枚深深嵌入的徽記碎片,竟然不知何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射出來!碎片如同淬了劇毒的冰錐,精準無比地釘在了她面前不到十厘米的門框上!暗紅的余燼在冰冷的金屬碎片上幽幽閃爍,仿佛一只獨眼,正嘲弄地凝視著她求生的路徑。

門,被堵死了。

陳晚的心臟驟然停跳一拍,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jié)。她猛地抬頭,絕望地看向擔架的方向。

爺爺空洞的眼窩,那片吞噬光線的虛無黑暗,不知何時已悄然轉(zhuǎn)向了她。沒有幽綠的火光,沒有熔巖的紋路,只有一片純粹的、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的黑暗。那覆蓋著死灰色霜翳、如同浸透寒潭金屬的臉頰上,肌肉沒有牽動分毫,但陳晚卻清晰地“感覺”到——一個無聲的、非人的、帶著絕對掌控意味的獰笑,正從那片虛無中彌漫開來。

“呃……咯……”粘稠的氣泡音再次從爺爺?shù)男厍簧钐帞D出,這一次,帶著清晰的、指向性的韻律,如同無形的鎖鏈,瞬間纏繞上陳晚的四肢百骸。

與此同時,墻邊撞頭的保安動作驟然停止。他猛地抬起頭,那張被暗紅冰殼覆蓋、面目全非的臉上,一雙徹底被猩紅光芒占據(jù)的眼睛,如同兩盞來自地獄的探照燈,瞬間鎖定了癱軟在門邊的陳晚!喉嚨里發(fā)出低沉而興奮的、如同野獸發(fā)現(xiàn)獵物般的“嗬嗬”聲。

角落里的護士,身體終于完成了那僵硬的上挺動作,完全站直。覆蓋冰晶的灰白眼球“咔噠”一聲,也精準無誤地釘在了陳晚身上。她咧開的、被冰棱斷茬勾勒出的非人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愈發(fā)詭異。

死亡的咆哮,化作了無聲的狩獵指令。陳晚,成為了這片冰封地獄中,唯一、也是最終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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