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市。

外城，老城區。

一幢幢極具年代感的老樓房。

坐落在街道的兩側。

夜幕籠罩下。

一盞盞昏黃的路燈，驅散著周圍的黑暗。

忽然，一道道車燈照了過來。

五輛車相繼駛進了一個路口里面。

最后，在一幢老樓的樓下停好。

車門打開，褚正雄、褚正武還有褚正文他們。

全都相繼下了車。

看著周圍幾十年都沒有什么變化的環境。

以及當年他們在這里從小長大的老房子。

兄妹五個人，也泛起了一抹傷感。

“老二，什么情況？為什么要回老房子來啊？”

褚正雄看了褚正武一眼，滿臉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不止是他，還有褚正文跟褚幼姍、褚未然，也全都感到有些好奇。

他們不愿意回到這里。

是不想觸景傷情。

這里承載著他們太多童年的記憶。

每一處，都仿佛有著爸媽的影子。

當初褚良之所以愿意去養老院，也是害怕留在這里，會想念老伴兒。

褚正武眉頭緊鎖著，看了他們一眼。

“大哥，你有老房子的鑰匙吧？”

“嗯，有，就在兜里呢！”

“那咱們先上樓再說吧！”

話落，兄妹幾個對視了一眼，一塊向著樓道走了進去。

老房子在三樓。

并不算高，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扇防盜門前。

老大褚正雄，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鑰匙，插進鎖眼里面打開了大門。

頃刻間，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襲來。

幾個人走進了屋里。

老房子不大，只有六十平米。

曾經他們一家六口人，生活在這間狹窄的老房子里面。

雖然顯得很是擁擠，卻到處都充滿著歡聲笑語。

褚良跟老伴兒的臥室里面。

一張桌子上，擺著老伴兒的黑白照片。

照片前面有一個香爐，旁邊擺著的水果，早已經腐爛變質了。

就連些糕點，也全都長出了綠毛。

褚幼姍走過來，將這些東西全都給一一撤換掉。

“明天得買點東西，給咱媽換上，她生前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幾樣糕點！”

話落，老大點了點頭，心里生出了一抹愧疚之心。

自從老媽去世了以后。

他這個當大哥的，誰都沒有顧得上。

老房子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老爸那里也沒有去看望過一回。

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問自己，我孝順嗎？

答案是否定的，老人最需要的就是陪伴，而他缺少的恰恰就是陪伴。

老媽去世這么久了，就連水果、糕點都已經長毛變質。

他都不曾回來更換過一回。

老爸去了養老院，已經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

他也不曾去看望過一次。

這不叫孝順……

此刻，跟褚正武有一樣想法的，還有其他四個人。

一種難以言說的傷感跟自責，在心里蔓延而生。

等到收拾完供桌，兄妹五個全都給老媽上了一炷香。

褚正武才回頭看向其他幾個人。

“我決定把咱爸給接回來！”

“啊？”

“接咱爸回來？”

“不是二哥，你認真的？”

其他四個人，全都驚訝的看著褚正武。

老大褚正雄眉頭深鎖著，說道：“老二，你是怎么想的？為什么要接咱爸回來？”

“大哥，我要接咱爸回來，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覺得那個養老院有問題！”

“有問題？有什么問題？”褚幼姍凝神看著二哥說道。

褚正武看了他們一眼。

繼續說道：“今天我在咱爸的那個屋里，發現了一些異樣，墻壁上有殘留的血跡，雖然說他們已經特意處理過了！”

“但是，血跡濺到了墻上，是會留下痕跡的，不可能完全的清理干凈！”

“另外我還發現，養老院里的那些老人，眼神、表情以及他們的神色全都不對！”

“有些木訥，有些惶恐，還有些人目光躲閃！”

“就好像今天我們看見的那些，都是有人事先給排練好，故意演給咱們看的一樣！”

“所以，我打算給咱爸接回來！”

“而且在回來的路上，我有了兩套方案！”

“第一，回老房子來住，或者給咱爸再買一套房子，讓他換個環境生活，咱們五個人，就各自抽出時間來，輪流照顧咱爸！”

“還有一個就是，從大哥開始，或者從我開始也行，接咱爸去家里住，一家住一個月，當然了，要是咱爸在誰家住好了，想要多住一陣子，誰都不能拒絕！”

當老二說完了以后。

其他四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眼。

最后，老大點頭說道：“確實，今天我也看出來有些老人的神態不對勁兒，真就有一種故意演給我們看的感覺！”

“我支持老二，把咱爸給接回來！”

老三褚正文忙說道：“實在不行，讓咱爸去我家里也行，反正我單身一個人，家里有地方住，也不會產生什么矛盾！”

“憑啥呀，讓我爸去我那里怎么啦？”褚幼姍瞪了三哥一眼。

最后，其余四個人，全都把目光落在了褚未然的身上。

四個人全都表態了，就剩下她自己還沒有說話。

所以，幾個人都看著她，等著她的態度。

褚未然看了四個哥哥姐姐一眼。

“不是，你們看我干啥呀？我是咱家的老幺，向來不都是聽你們的嗎？”

“只是我沒有房子，一直都是在學校的教師宿舍住！”

“所以二哥的第二個方案，我可能沒有辦法實施！”

褚未然低語著說道。

她今年也就才三十出頭。

是家里面老幺，是武道大學的教練。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想過要結婚的想法。

也都沒有找過對象。

所以，一個人的她更隨意灑脫，連房子都不買。

在學校管吃管住，掙錢自己花。

何苦還要買什么房子？

老大褚正雄點了點頭：“行，未然就不算數了！”

“那就從咱們四個開始吧，不過未然，你也不能置身事外，平常要幫著大家多照顧咱爸！”

“行，我沒有問題！”

“不過大哥、二哥，接咱爸出養老院的事情，咱們就直接做主了，還是得提前跟咱爸商量一下啊？”

話一出，幾個人相視一眼。

眉頭深鎖了起來。

他們要是直接就拍板做主，把老爺子接出來。

就以老爺子的那個脾氣，肯定跟他們發火。

這叫先斬后奏。

所以，褚正雄想了想。

“必須得跟咱爸商量一下！”

“要不這樣吧，老二，幼姍，你倆明天再去養老院一趟，跟咱爸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