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惡魔，其實就是陳蔚用自己血肉養的吸血怪物。這次應該是來為自己的主子復仇來了。

“程少爺，你……你害得我好慘啊……”

陳蔚的頭顱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就像是剛剛學說話不久，音節含糊不清。

“做事要講證據，你先背叛我家，我就殺了你。就像我殺了你的主人，你要來找我報仇。本質上是一樣的。”

程默看得出陳蔚的血肉在吸血怪物的身上來了第二春，這顆頭顱擁有陳蔚前身所有的思維能力。

“伶牙俐齒的小子，如果不是那天出現意外，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了，還會讓你茍活這么久？”

吸血怪物陳蔚不多廢話，自身化為黑色的霧氣消失在空氣中，然后到達程默一米的范圍內再次現身，鋒利的爪尖就快要觸碰到程默的鼻梁。

程默的身體經過軍隊格斗術的加持和魔藥的洗刷，兩重洗禮之下，堪堪躲過了陳蔚這一次的進攻。

陳蔚背后快速生出一個肉團，然后加速爆裂炸開，一條帶著血的尾巴甩著勁風呼嘯而過。

在程默眼中，陳蔚的星靈體閃爍著白色的光芒。在白光內部是深綠色的內核。

白色代表著積極向上、精神升華，這是陳蔚處于靈性突破邊緣的征兆。單從陳蔚還能通過靈界的縫隙變成黑霧就能看出來，陳蔚目前的狀態還不能穩固在現世。

綠色的內核只有在接近冥想中的安寧時才能出現，這說明陳蔚的內心已經進入平衡無沖突的穩定狀態。配合白光，陳蔚的進化只需要到幾分鐘的時間就能完全結束。

而一旦陳蔚進入現世，他的實力就不會再受到靈界的約束。這只活了近四十年的魔物論各種經驗都能把程默按在地上打。

程默再次凝神，伸手虛抓，居然穿過白光的外殼將綠色的內核完整取出！

冥想的階段需要極致安靜的心靈。雖然二人始終在活動，但是陳蔚的內心被理性壓制得很好，能做到一邊冥想一邊戰斗。

“咚咚咚……”

陳蔚的心跳聲毫無征兆地暴露在空氣中，心跳急促且毫無規律，陳蔚的冥想被程默打破了！

就像進入深度睡眠之后被人猛然用鐘敲醒，整個人會變得非常虛弱和憤怒。

象征憤怒的深紅色毫無預料地染上了陳蔚的整顆星靈體，就連靈性的白光也被壓得只剩小小一截。

陳蔚的喉嚨發出不屬于人類的嘶吼，另一顆頭顱也應和著咆哮。

“砰——”

程默扣響了手中的扳機，水銀驅魔彈帶著漣漪的尾跡射進陳蔚的體內。

“吵死了，能別喊了嗎？”

程默吹了吹槍口冒出來的白煙，將第二顆水銀驅魔彈也壓入槍管中。

陳蔚的傷口流出紅綠色的膿液，還伴隨著“絲啦絲啦”的雜聲。水銀順著血液流入陳蔚身體的每一條血管，破壞著他的魔法回路。

“要不是那天沒有及時回來，早知道不聽‘那個聲音’的召喚了……”

陳蔚的心中滿是悔恨，現在他的思維已經和吸血怪物連為一體。如果連吸血怪物也死掉的話，自己就再也沒有復仇的可能。

陳蔚一甩靈活的尾巴，將地上的幾塊磚石統統擊飛，炸出來的塵土遮蔽出程默的視線。

他要跑路了。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是形容現在的情況。

程默操控魔法回路與魔法工坊進行連接，一道無形的力量將陳蔚擊飛出去。

陳蔚不想再做糾纏，他強頂著魔法工坊對自己的壓力，想要翻墻離開。

“砰——”

第二槍槍響，陳蔚剛想翻上屋檐的身軀被重重擊落，就像斷線的風箏。

第二發水銀彈已經在魔法回路中逆流，陳蔚的身體已經被水銀的毒性徹底腐蝕，連基本的手指屈伸都做不到。

陳蔚的眼神中流露著不甘和懊惱。為什么這小子第一次沒被自己殺死？為什么這小子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獵魔人？

無數疑問夾雜著陳蔚的腦海，他已經不能安息了。

【吸血怪物陳蔚的面具】

【戴上面具后能夠完全化成死者的模樣一段時間，在此期間獲取他的記憶碎片和身體習慣，并隨機抽取死者的一項能力】

【一次性持續時間0.5小時】

【是否獲取？】

程默看向一旁因虛脫倒在地上昏迷的彼得，先將他扶到椅子上休息。然后徑直走到金光前將它按在自己的臉上。

【你是陳蔚用自己血肉創造出來的魔物，你比陳金更像是陳蔚的兒子】

【七歲時，你幫助陳蔚殺了第一個人，那是你第一次品嘗到鮮血的滋味】

【十三歲時，陳蔚試著幫你的身軀進行修復，可是因為他自身的魔法回路斷裂，導致這次修復以失敗告終】

【二十二歲時，你在靈界常常能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你，祂自稱能幫你打通靈界和現世的通道讓你自由往返，從此不受召喚法陣的約束。這是每個靈界生物都無法拒絕的請求，于是你答應了成為祂的仆從】

【四十歲時，陳蔚密謀想要篡奪程家父母留下的家產，讓你去暗殺掉程默和威廉·詹姆斯。他留下最后的命令：如果自己死后就讓你把他的尸體吃掉】

【已獲得吸血怪物陳蔚能力：血肉修復（大師）】

【血肉修復：能通過消耗自己軀體的一部分作為代價對魔法回路進行針對性修復和魔力填充，能夠有效防止戰斗中魔法回路因為超載滿負荷導致破裂的問題。該能力精通度越高，血肉修復轉化度也就越高】

至少是個實用的能力，不過自己沒有魔物的強大身軀還是效果有限。

變身時間結束后，彼得還沒有蘇醒的跡象。程默拍了拍他的臉頰，測了測他的鼻息，沒有半點反饋。與此同時，程默感到眼前一陣發黑，眩暈感愈發強烈。

看來得再去找一次CRC了，一是判斷自己的魔藥到底有沒有問題，二是問清楚彼得的狀況。

程默搭乘最后一班有軌電車到達了天堂街，在熟悉的角落又看見了那家CRC的草藥店。

“您好，請問店主在嗎？”

程默剛推開門，就感覺背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他推倒。接著景象天旋地轉，程默就這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