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扎瑞爾女士。我不但認識您，還知曉您的過往與未來。”

女子微微昂首，滿臉自信，語氣里還透出幾分得意，“您剛剛不是說過嗎？任何命運的饋贈，從來都不是無償的恩賜。因此，我愿將我所知的一切悉數奉上，以換取我的自由。”

‘果然是她……扎瑞爾，阿弗納斯的統治者，深淵血戰的指揮官，毀滅之女！’

一旁的費凱聽得真切，臉上浮現出驚訝與震驚交織的神情。

游戲背景中，巴托九獄的所有魔鬼大君里，記載最詳細的就是毀滅之女扎瑞爾，同時也是最有可能溝通成功的魔鬼大君。

但看到站在自己前面的女子，自信滿滿地望向王座的虛影后，費凱神色又不自覺地暗淡了下去。

這個女子看起來比他知道的更多，也就意味著自己的戲份，要被對方搶走了。

“換回你的自由？”王座上的虛影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玩味兒起來，“原來是時光長河的偷渡者，自以為知道了過去和未來的一群盲目自信的蠢貨。”

話鋒驟轉，威嚴凜然，“可惜的是，我這人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些偷渡者，尤其還是你這種長著漂亮臉蛋卻不自愛，喜歡搔首弄姿的碧池！”

“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兒的靈魂萬里挑一，把她送給格萊西雅當見面禮吧，像她這般稀有的靈魂，相信我，她會把你調教得出類拔萃，去夾道迎接九獄魔鬼軍團的沖鋒。”

“欲魔女王格萊西雅！”

女子驚呼，顯然知道些什么，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癱軟在地。

可惜，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一道詭魅妖異的粉紅光芒驟然浮現，裹挾著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將她吞沒其中。

尖叫聲戛然而止，好似從未響起過。

原地只剩下一灘水漬，似乎在無聲地證明她曾短暫存在過。

‘完了……看來所謂的先知先覺也不過如此。’費凱心頭一片冰冷，沉默不語。

兩個前車之鑒擺在眼前，讓他終于意識到，不論是穿越者身份，還是先知預知，都無法打動眼前的魔神。

唯一的希望，恐怕只能是奇跡降臨，讓他覺醒屬于穿越者的專屬金手指。

可這屬于穿越者的福利看起來明顯很不靠譜的樣子，直到王座上讓人心悸的目光落到費凱身上，都沒有任何的奇跡發生。

感受到毀滅之女扎瑞爾那攝人心魄的目光，如利刃般投射而來，費凱便知道，輪到自己了。

面對如此壓迫性的注視，他的腦海可謂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巧妙的言辭來博取對方的青睞。

事實上，他甚至連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個詭異之地的，都毫無頭緒，更別提什么聽他狡辯了。

于是，費凱只能強壓下心底的不安與惶恐，硬著頭皮抬起頭，滿臉無奈地說道：

“我沒有值得一提的力量，更沒有足以打動魔神大人的天賦。甚至……我連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都不清楚。自然也就無法說出什么令尊貴的魔神大人滿意的話語。您如果真的要處置我，就悉聽尊便了。”

他說完后就雙手一攤，神情淡漠，看起來就像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流露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然姿態。

“看來你已經認命了。”

王座上傳來略帶戲謔的嗓音，隨即又饒有興致地說道：“我說過了，能夠被冥河擺渡者送到這里的，總有些特殊的地方，而你……”

說到這里，扎瑞爾忽然停頓了下，片刻的沉默后，才若有所思的說道：“而你同樣也不例外，你跟他們不同的是，沒有跟巴托九獄簽訂過任何契約，所以，其實我也很好奇你為何卻飄蕩在冥河上。”

“送去轉化池吧。究竟有何特別之處，巴托九獄自會揭曉答案。”

話音剛落，費凱的周身就被一道猩紅色的光芒緊緊包裹，好似下一刻就會將他徹底吞噬、傳送而去。

“完了……這次怕是要被改造成最低等的魔鬼了。”費凱強忍被刺目的紅光環繞，心中除了苦笑連連，再無半分抵抗之力。

誰曾想，就在他滿心絕望、默默接受命運之際，這團熾烈的紅光卻在他身上繞行一圈后悄然散去，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他本人，依舊佇立原地，未曾被帶走分毫。

“哦？”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端坐于王座上的扎瑞爾也不禁流露出一絲詫異與興趣。

略一沉吟后，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恍然說道：“原來如此……你并非以純粹靈魂形態降臨此地，竟還保留著完整的肉身，倒是有點意思。”

聽聞扎瑞爾的話語，費凱心中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對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象仍一頭霧水，但他明白一件事，自己似乎成功引起了這位魔鬼大君的注意。

而這，或許正是他逃脫被轉化為魔鬼命運的關鍵所在。

到時候，他說不定就可以憑借自己對游戲背景的理解，找到一條屬于自己的傳奇之路。

可惜，命運的劇本從不因個人的期許而改變。

費凱內心的慶幸尚未持續片刻，扎瑞爾便再度開口。

她的嗓音淡然如風，卻透著刺骨的冷漠：“不過也僅此而已，至于你究竟能帶來多少樂趣，或許深淵血戰會給我答案。”

“深淵血戰！”聽到這個名字，費凱心頭猛然一震，幾乎驚呼出聲。

下一瞬，一道熾烈的光芒劃破空氣，他只覺手臂一陣灼痛，一枚燃燒著熊熊烈焰的長劍印記，已深深烙印在皮膚上。

這是專屬于毀滅之女扎瑞爾的印記，只要印記在身，不管他逃到什么地方，對方都能夠感應到。

當然了，這也意味著，費凱屬于扎瑞爾的人，也算是苦中作樂的身份象征。

“看來你對‘深淵血戰’并不陌生。”

扎瑞爾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既然如此，那我便提前祝愿你這位來自異界的旅者，在一個月后正式開啟的血戰中，玩得盡興。”

說到此處，她的語調忽然一沉，又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夠活到深淵血戰開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