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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揚州噩耗,雍平帝的抉擇!

申時二刻,正值午后,寧安堂中一陣鶯歌笑語。

“爺,再飲一樽。”

“好好好!”

賈珍只穿了絲制褻衣,躺在榻上,身旁兩名侍妾佩鳳、偕鸞同樣著輕紗,雪白若隱若現,堂中氣氛旖旎。

“老爺。”

尤氏似乎對此習以為常,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寧安堂。

“你怎么來了?”

見尤氏到來,賈珍坐起身來,審視著她。

“剛才,二弟跟前伺候的大丫鬟驚蟄前來與我說,明日起,送往后院的膳食須得變一變,以滋補為主,多牛、羊肉、蛋,且要大分量。”

“哦?”

聽到這里,賈珍眼中掠過一抹驚疑之色。

“這樣一來,后院的開支會增加不少。”

尤氏止住了話茬,一雙如水的美眸直勾勾的望向賈珍。

按照這份膳食準備,后院每個月光是開支至少達到了數百兩,一年下來那就是四、五千兩。

“二弟既提了,左右就是一些膳食,讓賴二去辦了便是。”

“可這...”

尤氏欲言又止。

“你可知二弟的一切都是老頭子定下的?”

賈珍眼神一凝,臉上表情讓人看不出喜和悲,繼續道:“別說你了,就算是我都沒辦法改。”

“老頭子是出了家,做了道士,你瞧著他一團和氣,像個化外之人,什么也不在乎。”

“真要是惹到了他,他可是會殺人的。”

‘咯噔!’

尤氏艷麗的俏臉為之一白,心驚膽顫。

“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只說一次。”

“沒事別往后院去,更不要有任何好奇心。”

“他要做什么,便由著他去做,只要不是這座寧國府,便都予他。”

深深地看了尤氏一眼,賈珍一改往日荒唐模樣,露出了難得的正經姿態。

別人不知道賈敬是什么人,他做為親兒子,又是長子,那可是領悟頗深,論狡詐兇狠,都中有幾個人能比得上自己老爹,一個從勛貴走上仕途,硬生生考取了進士的人。

這些年,一母同胞的幼妹賈惜春送往了榮國府教養,承歡賈母膝下,二弟賈琰久居后院,不為人所知,除了年節大祭,旁人根本見不著賈琰,可這并不代表賈敬不在乎。

四個一等丫鬟只是冰山一角,暗中保護賈琰的人究竟有多少,賈珍都不得而知,對于賈琰今天的要求,他大概猜到了一些,應是習武無疑,畢竟,賈琰如今也十五歲了。

“是,老爺。”

尤氏只覺得心在胸腔內不斷跳動,腳步沉重的離開了寧安堂。

‘爹,你到底要做什么?’

注視著她離去的身影,賈珍眼神變得異常冰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從這一天開始,寧國府對外采買食材增加了許多東西,像人參、鹿茸、靈芝等野生藥材,牛、羊更是新鮮宰割之后,一頭一頭送入其中,全都進了后院。

無獨有偶,一則來自揚州消息傳入榮國府,二代榮國公賈代善嫡女賈敏身故,榮國府中一陣悲戚。

..............

乾清宮,養心殿。

“陛下。”

頭戴鳥紗描金屈腳帽,著葵花胸背圓領衫,外罩紅色三襕貼里,系烏角帶,穿青色角靴的乾清宮掌宮太監蘇培盛腳步急促的闖了進來。

“嗯?”

正在帝座上伏案疾書的雍平帝抬起頭,面色不愉的瞥了他一眼。

“陛下。”

“江南來信,林大人的妻子歿了。”

“什么?”

雍平帝臉色驟變,急聲道:“如海與其夫人正值盛年,怎么會?”

“陛下。”

蘇培盛低著頭,回稟道:“錦衣軍數月前來報,林夫人臥病在床,只是沒曾想噩耗來得如此突然。”

“啪嗒!”

雍平帝手中握著的狼毫毛筆掉落在桌上,墨水渲染了奏章。

林如海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親信,更是一枚釘子,一枚嵌在江南鹽政上的釘子。

南直隸一省賦稅占全國的三分之一,大乾每一次科考,江南上榜人數占全國二分之一。

昔日,順康帝在位時,太子黨、八爺黨角逐東宮,太子坐擁大義,八皇子坐擁江南賦稅重地,勢均力敵,二者趁著順康帝北巡,在神京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廝殺,最終,順康帝的子嗣只剩下三人:雍平帝(老四)、義忠親王(老十四)、忠順親王(老十三)。

義忠親王本就站在八爺黨一方,繼承了八爺黨的政治遺產,包括對江南的掌控,時時刻刻威脅著雍平帝的地位,使其如鯁在喉。

為此,雍平帝在登基之初,不得不派出了最為信賴的林如海前往揚州,擔任揚州巡鹽御史。

大乾承繼前明,置都察院,通掌彈劾及建言,設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僉都御史及十三道監察御史,揚州巡鹽御史并不是固定官職,雖為正七品,卻只有監察兩淮鹽政的職權。

整個大乾只有四名巡鹽御吏,分別是兩淮、兩浙、長蘆、河東,林如海本是蘭臺寺大夫,蘭臺寺領國史、著作兩局,掌國之典籍圖書,設有蘭臺寺卿一人(正三品)、大夫二人(正四品)。

揚州知府都只是一個從四品,林如海這個蘭臺寺大夫兼揚州巡鹽御史的分量可見一般。

更重要的是林如海娶了二代榮國公賈代善唯一的嫡女賈敏,身為賈家的乘龍快婿,在這江南理應是如魚得水,這些年,雍平帝的內庫多虧了林如海才充盈了一些。

誰曾想,這才過了多久,林如海的夫人居然過世了,這意味著林如海失去了在江南的有力臂助。

“吱嘎!吱嘎!”

一陣木輪與地磚的摩擦聲在養心殿內響起,身著黑衣,面容蒼白的中年人雙手轉動輪椅,出現在了殿中。

“陛下。”

“林大人喪妻之事,內中定有隱情。”

坐在輪椅上的鄔思道緩緩開口。

“先生的意思是有人要賈敏的命?”

雍平帝雙眼浮起一抹厲色,話音森冷道:“沒了賈家這層關系,如海在揚州寸步難行。”

“十四弟還真是煞費苦心,朕該說他狗膽包天,還是運籌帷幄。”

“賈家一門兩公,若是為人所知榮國府嫡女被算計至死,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朕,看待皇室?”

除了義忠親王,他想不到還有人敢這么做,有能力這么做。

“揚州鹽商豪侈甲天下,百萬以下者,謂之小商。”

“國庫恐怕都不及揚州八大鹽商的身家,義忠親王只需要輕輕一推即可。”

“自古財帛動人心,不問情仇與曾經。”

微微搖頭,鄔思道意味深長的說道。

“好,好一個老十四。”

雍平帝恨聲不已,義忠親王此舉完全讓人抓不到他的把柄,又達到了剪除皇帝羽翼的目的。

“陛下。”

“當務之急是林大人的安危。”

“林夫人過世,林大人已經失去了鉗制他們的實力。”

“這些年,林大人整肅兩淮鹽政,早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連榮國府嫡女都敢下手,對付區區一個蘭臺寺大夫、揚州巡鹽御史,又算得了什么呢?”

提及此,鄔思道鄭重道:“只要林大人在揚州,義忠親王始終如鯁在喉,陛下內庫源源不斷的有進賬,且林大人本人才能出眾,又是出自四代列侯之家,姑蘇林家為士林尊崇。”

“假以時日,林大人未嘗不能成為朝堂重臣,為陛下肱骨。”

“朕知道了。”

聞言,雍平帝眼神不斷變幻,心中思緒萬千。

盡管他登基已經是第六年了,可朝堂之上,陳廷敬、于成龍、張廷玉、周培公、田文鏡等重臣無一不是太上皇提拔,把守皇城及神京的十二團營都掌握在了元從勛貴一脈手中,他這個皇帝就是一個虛架子。

他手下的親信只有林如海一人具備入閣之姿,要是就這么死在了揚州,他又怎會甘心?

“蘇培盛。”

“馬上派出血滴子,時刻護佑林如海。”

當即,雍平帝做出了決定。

錦衣軍不知道被多少人滲透,內部如同篩子,要想保護好林如海,他只能選擇相信自己私下里培養的勢力--‘血滴子’。

“是。”

乾清宮掌宮太監蘇培盛立即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在他走后,雍平帝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怒火,低吼出聲:“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放任老十四如斯,那是一門兩公的榮國府嫡女,此事一旦泄露,開國一脈必將視皇室如仇寇。”

“陛下,慎言。”

鄔思道連忙勸說道。

“鄔先生。”

雍平帝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出言道:“你見過像朕這樣的皇帝嗎?”

“登基六載,事事須得過問太上皇,滿朝文武百官無一人聽命。”

“他這么不愿意放權,那不如讓他在這龍椅之上坐到死,何必讓給朕?”

“陛下。”

鄔思道繼續安撫道:“耐心一些,等一等。”

“陛下正值盛年,太上皇已垂垂老矣。”

“呼!!!”

雍平帝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批閱起了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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