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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殺意已決,布局京城

汪以安的話,如同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沈素心的心頭。

內(nèi)閣首輔的門生。

戶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權(quán)勢滔天。

每一個詞,都代表著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這條復(fù)仇的路,確實比她想象中,要艱難一百倍,一千倍!

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在得知自己的仇家是如此一個龐然大物時,恐怕早已心生絕望,放棄了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而,汪以安看到的,卻是沈素心那雙在震驚和悲憤之后,重新燃起滔天火焰的眼眸!

那火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燒得更旺,更盛,更決絕!

“難?”沈素心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將鋼鐵都融化的、灼熱的恨意,“我爹至今還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大牢里,受盡折磨,生死不知。與他所受的苦相比,這條路,又算得了什么難?”

開頭暴擊:

她抬起頭,直視著汪以安,眼中沒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冰冷的戰(zhàn)意!

“汪以安,你說的沒錯,他官很大,權(quán)勢滔天。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他官再大,也需要錢!他權(quán)勢再滔天,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只要他貪,他就有死穴!”

“只要他有死穴,我就有辦法,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她這副仿若地獄歸來,誓要與仇敵同歸于盡的模樣,汪以安知道,自己任何的勸阻,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非但沒有再勸,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絲激賞。

這,才是他認(rèn)識的沈素心。

永不言敗,永不退縮,永遠在絕境中,尋找那一線生機的沈素心。

“好?!蓖粢园簿従忺c頭,他已經(jīng)被她眼中那團火點燃,“既然你要戰(zhàn),我便陪你戰(zhàn)?!?

“說吧,你的第一步,打算怎么走?”

沈素心眼中那股瘋狂的殺意,迅速被極致的冷靜所取代。她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了高速的運轉(zhuǎn)和精密的布局。

“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彼叩阶腊盖?,鋪開一張新的白紙,“我們對李嵩的了解,僅限于一個名字和一個官職。而他,對我們,對汪家,甚至對我爹的案子,都了如指掌。”

“這種信息上的不對等,是致命的。”

她看著汪以安,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構(gòu)想:“所以,在復(fù)仇之前,我們必須將我們的商業(yè)和情報網(wǎng)絡(luò),鋪到京城去!我要李嵩的衣食住行、人際往來、政敵親信……所有的一切,都變成擺在我們面前的情報!”

“我決定,立刻成立一個專屬于我的情報組織。”

她在白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就叫——‘聽風(fēng)閣’。”

“聽風(fēng)閣?”

“對。明面上,它是我們汪家在京城新設(shè)的商業(yè)信息咨詢處,負責(zé)收集各類商業(yè)信息,為我們開拓京城市場服務(wù)?!鄙蛩匦牡穆曇簦涠逦暗档乩铮且话阎粸檎{(diào)查李嵩而存在的、最鋒利的刀!”

她抬起頭,目光灼灼:“我要從我們新收服的人才中,挑選出最機敏、最可靠、也最渴望往上爬的人。我要給他們錢,給他們地位,讓他們?nèi)ゾ┏?,為我聽風(fēng),為我探路!”

汪以安被她這個宏大而周密的計劃,深深地震撼了。

他原以為,沈素心會立刻沖動地殺向京城,卻沒想到,她想得比他更遠,更深。

“很好?!蓖粢园擦⒖瘫硎局С?,“人選的事,我來幫你。我們剛接收的陳家和二叔的產(chǎn)業(yè)里,確實有幾個不錯的苗子。”

“嗯。”沈素心點頭,隨即又說出了自己的第二個決定,“揚州,是我們的根基,絕對不能亂。陳家雖然倒了,但揚州商界百廢待興,人心未定。我走之后,必須有一個信得過、也鎮(zhèn)得住場子的人,來穩(wěn)住我們的大本營。”

“徐伯,是最合適的人選?!蓖粢园擦⒖堂靼琢怂囊馑?。

“對。”沈素心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我會正式任命徐伯為‘揚州商盟’的總掌柜,將揚州的一切事務(wù),都托付給他。他得了天大的好處,必然會為我們盡心盡力,守好后方。”

做完這一切安排,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那個最終的、也是最危險的決定。

“而我,”她的目光,望向了地圖上,代表著大明權(quán)力中樞的那個遙遠的點,“我將親自帶隊,以‘開拓京城市場’為名,將戰(zhàn)火,燒到天子腳下!”

“他李嵩,不是想在暗處操縱一切嗎?”

“那我就站到明處,站到京城最耀眼的舞臺上,逼他出手,逼他露出馬腳!”

“我要當(dāng)著全天下人的面,跟他,下一盤生死棋!”

出發(fā)前往京城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

這三天,整個汪家,都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人選的挑選,資金的調(diào)動,物資的準(zhǔn)備……一切都在沈素心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出發(fā)的前一夜,月涼如水。

沈素心收拾好了行囊,正準(zhǔn)備歇息,汪以安卻悄然來到了她的院子里。

他沒有多說一句挽留或是不舍的話,只是將一塊入手溫潤的令牌,交到了她的手中。

那是一塊用上好的和田玉打造的令牌,上面用古樸的篆體,刻著兩個字——“悅來”。

“這是我汪家在京城,最大的產(chǎn)業(yè)‘悅來客棧’的信物?!蓖粢园驳穆曇?,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低沉。

“悅來客棧,明面上,是京城最大的客棧之一。但它的掌柜,是我安插多年的人,是我在京城,最隱秘的一枚棋子?!?

他看著沈素心,鄭重地說道:

“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凡事小心。有任何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拿著這塊令牌,去找他。”

“他會幫你?!?

沈素心接過令牌,入手微涼,卻仿佛帶著他的體溫。她能感受到,這不僅僅是一份助力,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無言的守護。她沒有說謝,只是迎著他的目光,用力地點了點頭。

“活著回來?!蓖粢园部粗а匀f語,最終只化作這最簡單的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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