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第三個月的實驗失敗讓陳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盯著電腦屏幕上那組異常的數據曲線,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凌晨兩點的實驗室只剩下他一個人,頭頂的LED燈管發出輕微的嗡鳴,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又失敗了...“陳默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把臉埋進手掌里。三個月來,他嘗試了所有可能的變量組合,可納米材料的導電性能始終達不到理論預期。畢業答辯日期一天天逼近,而他的實驗數據卻像一堵密不透風的墻,把他死死擋在科研大門之外。
手機震動起來,是老李發來的消息:“兄弟,周末新出了個科幻本,《時間褶皺》,去不去?“
陳默盯著消息看了幾秒,想起上周那個讓他完全沉浸的《海闊天空》劇本殺。那種全身心投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確實讓他暫時忘記了科研壓力,但回到實驗室后,現實問題依然擺在眼前。
“這次算了,數據還沒跑完。“他回復道,然后關掉了聊天窗口。
窗外,初夏的夜風輕輕搖動著梧桐樹的枝葉。陳默站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氣。他需要換個思路,也許問題不在實驗本身,而是...
“導電測試的溫度控制有問題。“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嚇得陳默差點跳起來。他轉身看到實驗室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約莫三十五歲左右,穿著簡潔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抱歉,嚇到你了。“男人微笑著走近,“我是材料學院的林修,剛搬來隔壁實驗室。看到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
陳默這才想起系里最近引進了一位海歸教授,據說在納米材料領域頗有建樹。“林教授好,我是張教授課題組的陳默。“
林修點點頭,目光落在陳默電腦屏幕的數據圖上。“你在做碳納米管復合材料的導電性研究?“
“是的,但導電性能始終達不到預期。“陳默有些驚訝于對方的敏銳。
林修走近幾步,仔細看了看數據。“溫度控制有問題。你的實驗環境溫度波動太大,納米材料的導電性對溫度極其敏感。“他指著屏幕上幾個異常數據點,“這些波動不是實驗誤差,而是環境溫度變化導致的。“
陳默恍然大悟。實驗室的空調系統確實時好時壞,他之前從沒想過這會影響實驗結果。
“謝謝林教授!我明天就...“陳默突然意識到現在已是凌晨,尷尬地改口,“我今天就聯系后勤修空調。“
林修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我在做類似方向的研究,如果你需要,可以用我們實驗室的恒溫設備。“
陳默接過名片,上面燙金的“林修教授“幾個字在燈光下微微發亮。他沒想到這位新來的教授會如此平易近人。
“對了,“林修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科研就像解謎,有時候需要跳出固有思維。你玩劇本殺嗎?“
陳默愣住了。“上周剛玩過一個。“
“很好的放松方式。“林修眨眨眼,“保持頭腦靈活對科研很重要。晚安,陳默。“
看著林修離去的背影,陳默感到一絲莫名的溫暖。他重新坐回電腦前,開始修改實驗方案,這一次,他有了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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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陳默正在調試恒溫箱,導師張教授走進了實驗室。
“陳默,有空嗎?我們聊聊。“張教授的聲音溫和但不容拒絕。
陳默心里一沉。導師一定是來詢問實驗進展的,而他除了失敗還是失敗。他跟著張教授走進辦公室,手心微微出汗。
張教授給他倒了杯茶,出乎意料地沒有立刻談實驗。“最近壓力很大吧?“
陳默握著茶杯的手一顫,熱水濺到了手背上,但他顧不上疼。“還好,就是實驗一直不順利...“
“我看了你的實驗記錄。“張教授推了推眼鏡,“三個月,二十七次嘗試,確實不容易。“
陳默低下頭,喉嚨發緊。他沒想到導師一直在默默關注他的進展。
“知道我博士期間最長的失敗記錄是多少嗎?“張教授突然問道。
陳默搖搖頭。
“十一個月。“張教授笑了,“那時候我差點放棄科研去開餐館。“
這個意外的坦白讓陳默抬起頭,看到導師眼中閃爍的溫和光芒。
“科研就是這樣,99%的時間在失敗,但剩下的1%能彌補所有。“張教授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這是我當年的實驗記錄,也許對你有幫助。“
陳默接過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記滿了失敗記錄和反思。其中一頁用紅筆大大地寫著:“不要被數據欺騙,相信自己的直覺。“
“每個人都會遇到瓶頸期。“張教授的聲音變得嚴肅,“但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課題組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你的后盾。“
陳默的眼眶突然發熱。三個月來的壓力、自我懷疑和孤獨感在這一刻決堤而出。
“教授,我...“他的聲音哽咽了。
張教授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帶著新思路來。記住,科研是一場馬拉松,不是短跑。“
離開辦公室時,陳默的腳步輕快了許多。他打開手機,給老李發了條消息:“周末的劇本殺,算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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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陳默如約來到劇本殺店。推開門,他驚訝地看到林修教授也在,正和老李聊得熱火朝天。
“陳默!“老李招手,“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
“林教授?“陳默驚訝地脫口而出。
林修笑著站起身。“看來我們確實有緣分。老李是我大學同學,沒想到你們是師兄弟。“
老李一臉茫然地看著兩人。“你們認識?“
“林教授幫了我大忙。“陳默簡單解釋了實驗室偶遇的事。
“那正好!“老李拍手,“今晚我們四個一起玩,還有林教授的助手小王。“
游戲開始前,林修悄悄對陳默說:“有時候答案就在眼前,只是需要換個角度去看。科研如此,游戲也是如此。“
那晚的劇本殺,陳默扮演一名時間旅行者,試圖改變過去的錯誤。在解謎過程中,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實驗可能也陷入了某種思維定勢——他一直專注于改變材料配比,卻忽視了環境因素的影響。
游戲結束后,林修主動提出:“如果你有興趣,下周可以來我們實驗室參觀,我們有一些新設備可能對你的研究有幫助。“
回家的路上,陳默的手機響了。是師姐發來的消息:“師弟,我們明天聚餐,一定要來啊!張教授說有好消息宣布。“
陳默抬頭望著星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科研之路依然充滿挑戰,但此刻他不再感到孤獨。有導師的指引,有同門的支持,還有意外的貴人相助,他相信曙光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