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錢，是嗎？”張天看著他絕望的樣子，語氣依舊平和：“那么，我可以給你一個解決的方法?！?

王老五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苗，激動得又想下跪：“求劍仙老爺指點明路！小人做牛做馬也……”

“我可以給你錢?！睆執齑驍嗨?，右手隨意地在身前一拂。

光芒一閃，十幾錠沉甸甸，閃爍著誘人銀光的銀元寶，憑空出現在王老五面前懸浮著。

王老五的眼睛瞬間被那白花花的銀子填滿，呼吸都急促起來。然而，張天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盆冰水澆下：“只不過……”

張天的笑容依舊溫和：“我的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拿了我的銀子后，須持身以正，不可為非作歹，不可行奸犯科，不可欺壓良善?！?

“若做壞事，你將暴斃而亡！”

“所以，現在告訴我，這錢……你，還要嗎？”

“小人怎會不愿意！”王老五幾乎是在張天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喊了出來，生怕答慢半分這錢就飛了。

他臉上堆滿了感激和惶恐，拍著胸脯保證道：“劍仙老爺明鑒！我王老五就是個本分的漁夫，水里討食，一輩子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兒！”

“往后更不敢忘您的教誨，一定多行善事，接濟鄰里，絕不敢辜負您今日的救命之恩！”

“善。”張天微微頷首，對這漁夫的態度還算滿意。

張天袍袖隨意一拂，那懸浮在空中的銀子便如同被無形之手托著，穩穩當當地飛入王老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懷中。

銀子入懷的沉甸感讓王老五心花怒放，幾乎要咧開嘴笑出聲。

與此同時，一股微弱的“信力”從王老五身上升起，匯入張天識海。

這信力雖少，卻在張天的腦海具現化出一門小法術——惡死術。

此法是一個詛咒法術，可種入凡人的體內。

若被種之人為非作歹，行那大奸大惡之事，此術便會自行引動，令其暴斃而亡。

當然，此法只對毫無修為的凡人有效，于妖魔鬼怪卻是無用。

畢竟，只是一個凡人的信力所化，威力有限，算是個警示與約束凡人的小手段。

“多謝劍仙老爺！多謝劍仙老爺！”王老五抱著銀子，連連躬身作揖，臉上笑開了花，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幸運過。

張天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模樣，眼神卻依舊平靜無波。

人心隔肚皮，他從不輕易相信任何口頭承諾。

張天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彈，一縷比發絲還細，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色流光悄無聲息地沒入王老五體內，正是那剛剛獲得的惡死術。

這并非惡意，而是一種對承諾的保障。

……

王家村，村中心的老槐樹下。

村長王德貴敲響了那面掛在樹上的破鑼，沉悶的鑼聲在村子上空回蕩。

不多時，上百個村里最精壯的漢子被召集過來，個個曬得黝黑，穿著打補丁的短褂，臉上帶著勞作后的疲憊和疑惑。

“村長，這大晌午的，敲鑼把俺們都喊來，有啥急事？”一個黑臉膛，身材敦實的漢子抹了把額頭的汗，甕聲甕氣地問道，他是村里的石匠王鐵柱。

村長王德貴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是這么個事！王老五，大家伙兒都知道吧？”

“他托我辦件事，想搞個驅邪祈福的儀式，需要一千位鄉親，每人誠心誠意地給他上一炷香火！凡是來幫忙上香的，不管大人小孩，王老五管一頓飽飯！”

“啥？王老五？”人群中立刻炸開了鍋。

“他？一個窮打魚的，請一千人吃飽飯？”

“把他那破船連帶漁網全賣了也不夠啊！村長，您老別是逗我們玩吧？”說話的是獵戶王二狗，一臉的不信。

“就是！一千張嘴，那得多少糧食？咱村最富的人家，請這么多人吃一頓也得傷筋動骨吧？”旁邊有人附和道，引來一片懷疑的議論聲。

王德貴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安靜：“慌什么！糧食，已經在我眼皮子底下買回來了！堆在祠堂后院呢！”

“王老五是沒錢，可他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在河邊，撞見了一位劍仙老爺！”

“那劍仙老爺不但要幫他除妖，還賜了他一大筆銀子！這頓飯錢，就是劍仙老爺給的恩典！”

“劍仙？？”王鐵柱瞪大了雙眼：“這…這世上真有神仙？”

“假的吧？戲文里唱的？”王二狗嗤之以鼻，“別是王老五被什么江湖騙子給糊弄了，”

“騙子還能倒貼錢？”

“倒貼這么多？騙王老五圖啥？圖他那條破船？”有人提出質疑。

“好了好了！”王德貴打斷七嘴八舌的議論，“甭管真的假的，劍仙老爺的銀子是真的，買回來的糧食也是真的！”

“就上一炷香而已，換一頓管飽的飯，這買賣值不值當？你們自己掂量！”

“愿意的，趕緊回去把家里能喊的人都喊上！記住，一千人！先到先得！”

“說的沒錯！”王鐵柱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拍大腿：“管他神仙妖怪，有飽飯吃就是真神仙！我這就喊我婆娘娃兒去！”

“對對對！快走快走！去晚了怕擠不上！”人群瞬間沸騰起來，剛才的疑慮在“管飽飯”三個字面前煙消云散。

精壯的漢子們如同被鞭子抽了似的，撒丫子就往家里跑，呼朋喚友，生怕錯過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回家的土路上，王二狗還有些將信將疑，問旁邊的王鐵柱：“鐵柱哥，你說…真有劍仙？”

王鐵柱腳步不停，嘿嘿一笑：“管他娘的是劍仙還是土地爺，能把白花花的大米拿來，能讓咱家那餓得直叫喚的娃兒吃頓飽的，那就是好神仙！”

“這年頭，肚子比啥都實在！”

“沒錯！”另一個漢子接口，聲音帶著苦澀，“俺爹娘還有婆娘，都多久沒沾過干飯的邊了，天天野菜糊糊?！?

“今兒個能讓他們敞開肚子吃一頓，俺給神仙磕頭都行！”

“說的沒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