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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要下黑手了

索爾·戈德曼放下精致的青花瓷茶杯,裊裊茶香在忠義堂古樸的書房里彌漫。

他看著對面氣定神閑的黃彥青,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黃,”索爾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政治家特有的圓潤,“今天這場戲,真是精彩絕倫。你這這手腕,這節(jié)奏感。”

他頓了頓,由衷地感嘆道,“如果你從政的話,將會是一個很完美的政客。”

黃彥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沒有接這個恭維。

他提起紫砂壺,從容地為索爾續(xù)上澄澈的茶湯,動作行云流水。

“議員先生過譽了。不過是些自保的小把戲,上不得臺面。都是為了活著,活得更好一點而已。”

索爾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閃了閃,知道對方不愿在政途這個話題上深談。

他轉(zhuǎn)而問道:“那么,接下來呢?薩爾瓦托吃了這么大一個啞巴虧,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輿論已經(jīng)點燃,我們該往火上澆點油了?”

黃彥青輕輕吹開浮在水面的茶葉,啜飲一口,眼神深邃平靜。“不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他放下茶杯,指節(jié)在紅木桌面上敲了敲,“現(xiàn)在該著急的是薩爾瓦托。我們擺出了受害者姿態(tài),亮出了‘證據(jù)’,還扯上了選舉干涉的大旗。

他此刻必然焦頭爛額,忙著滅火、撇清、找替罪羊。我們一動不如一靜,看看他如何出招,破綻往往在慌亂中才最明顯。”

索爾愣了一下,隨即撫掌輕笑,眼中精光更盛。

“黃,你這份定力,比那些在議會里吵吵嚷嚷幾十年的老家伙們強(qiáng)太多了。”

他端起茶杯,向黃彥青示意,“看來,這杯茶,我們還可以安心地多喝一會兒。”

兩人相視一笑,杯沿輕碰,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書房里回蕩,無聲的默契在茶香中悄然達(dá)成。

窗外,唐人街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只剩下棋局對弈者間心照不宣的平靜。

......

馬里波薩莊園內(nèi)。

奢華的橡木書房里,空氣卻像凝固的鉛塊般沉重。

薩爾瓦托·馬里波薩沒有像往常一樣暴跳如雷,他巨大的身軀深陷在高背椅中,指間夾著的雪茄燃了長長一截?zé)熁遥瑓s渾然未覺。

桌上攤著幾份手下送來的、關(guān)于唐人街廣場那場“表演”的詳細(xì)報告和偷拍照片。

照片上,報告里,黃彥青的悲憤控訴、索爾·戈德曼的義正辭嚴(yán)、那幾個“受害者”聲淚俱下的表演……。

“維托。”薩爾瓦托的聲音低沉沙啞,失去了往日的咆哮,卻更顯陰鷙。

“你怎么看?”他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站在陰影里的顧問。

維托·羅西推了推金絲眼鏡。

他走上前,將報告輕輕合上。

“家主,我們現(xiàn)在非常被動。那個中國佬的連環(huán)拳打得太準(zhǔn),輿論已經(jīng)完全倒向他那邊。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反抗暴力的英雄和受害者,而我們,”

維托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分析,“在公眾眼里,就是那伙炸毀民居、干涉選舉的‘暴徒’。”

“警察局那邊呢?”

薩爾瓦托咬著雪茄蒂,聲音從牙縫里擠出,“那些所謂的‘物證’…”

“這正是關(guān)鍵。”

維托立刻接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我們在市議會的老朋友,特別是負(fù)責(zé)警察預(yù)算委員會的那幾位。

他們會向警察局施壓,強(qiáng)調(diào)‘證據(jù)’需要最嚴(yán)謹(jǐn)?shù)乃痉ㄨb定,不能僅憑幾個刻字和族徽就草率定罪。

鑒定過程會拖得很長…長到足以讓很多‘意外’發(fā)生。”

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同時,我們的人會盯緊證物鏈,任何環(huán)節(jié)都可能‘不小心’出錯。

那些東西,最后能成為呈堂證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薩爾瓦托緩緩點頭,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像是在咀嚼著這份陰險的計劃。

“做得對。警察局那邊不能亂,至少現(xiàn)在不能亂。”

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濃烈的煙霧噴涌而出,籠罩著他陰晴不定的臉。

“但是,安境堂,黃彥青,還有那個該死的索爾·戈德曼!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維托,光防守不行,我要反擊!立刻!馬上!我要讓他們也嘗嘗恐懼的滋味!”

維托微微躬身,臉上沒有任何意外。

“明白,輿論上我們暫時處于下風(fēng),正面沖突風(fēng)險過大,還可能招致其他家族的落井下石。所以,我們換一種方式。”

他抬起頭,鏡片反射著壁爐跳動的火光,聲音平靜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黑市。200萬美金懸賞。黃彥青和索爾·戈德曼的人頭。各一百萬。

重賞之下,紐約乃至整個東海岸的亡命之徒都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撲過來。

不需要我們動手,自然有人會替我們制造‘意外’。這,就是最直接、最能讓他們疼的警告。”

薩爾瓦托布滿陰霾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猙獰而滿意的笑容。

他用力碾滅雪茄,火星在煙灰缸里迸濺。

“好!就按你說的辦!立刻發(fā)出去!我要讓整個紐約的地下世界都知道,得罪馬里波薩家族的下場!”

......

很快,時間來到夜晚。

忠義堂書房內(nèi),黃彥青剛處理完一些文件,桌上的電話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拿起聽筒,艾琳娜·科倫博那慵懶中帶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親愛的黃~還沒休息吧?姐姐給你帶來個有趣的小道消息哦。”

她的聲音充滿著魅惑,“你猜猜,你那位馬里波薩‘朋友’,現(xiàn)在有多想你?”

黃彥青眼神微凝:“艾琳娜,這么晚打電話,就為了告訴我薩爾瓦托想我了?這可不是什么新鮮事。”

“咯咯咯…”

艾琳娜的笑聲帶著幾分玩味,“想你是肯定的,不過這次想的程度有點深呢。

黑市上剛掛出來一份價值兩百萬美金的‘訂單’——你和那位親愛的索爾議員,一人一顆腦袋,明碼標(biāo)價。

薩爾瓦托這次,可是下了血本想請你們?nèi)サ鬲z喝咖啡呢。”

黃彥青握著聽筒的手指微微收緊,眼底的寒光一閃而逝,但聲音依舊平穩(wěn):“哦?兩百萬?看來我在薩爾瓦托心里的分量又重了。

那么,我親愛的艾琳娜,你和甘比諾、盧切斯他們,就打算這么看著?看著薩爾瓦托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你們的‘朋友’?”

“哎呀,親愛的黃,你這樣說可太傷我心了。”

艾琳娜的聲音帶著一絲夸張的委屈,“我當(dāng)然很想幫你,恨不得立刻踩死那個蠢貨。但是,親愛的,時機(jī)很重要。

你現(xiàn)在點燃的輿論之火,燒得還不夠旺。

如果你現(xiàn)在出點‘意外’死了,薩爾瓦托有的是辦法把臟水潑到別人身上,或者干脆找個替死鬼,花點錢,就能把這事‘大事化小’。

你之前的布局,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黃彥青冷笑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先靠自己扛過薩爾瓦托的暗殺,證明自己命夠硬,然后才能指望你們下場?”

“別這樣,親愛的黃,”

艾琳娜的聲音軟了幾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蠱惑,“姐姐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不過,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

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在你和薩爾瓦托的這場私人恩怨中,我,還有甘比諾、盧切斯他們,都會保持中立。

只要你們打起來的地方不涉及到我們的核心地盤和生意,我們絕不會插手干預(yù)。”

黃彥青眼中精光暴漲!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艾琳娜話中最關(guān)鍵的信息:“你是說…只要我不動你們的蛋糕,我用什么手段反擊薩爾瓦托,甚至…以牙還牙,你們都不管?”

“Bingo!”艾琳娜的聲音帶著贊賞,“聰明的孩子。是的,黑幫有黑幫的規(guī)矩。薩爾瓦托壞了規(guī)矩先對你下手,你用同樣的手段反擊回去,天經(jīng)地義。我們,只看結(jié)果。當(dāng)然…”

她的語氣又帶上了一絲警告的意味,“如果你胃口太大,想把薩爾瓦托盤子里的肉全吞了,那可不行哦。畢竟,紐約的平衡,還是要維持的嘛。”

“哈哈,”黃彥青暢快地笑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自信,“艾琳娜,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想當(dāng)一個正經(jīng)的商人,對搶地盤沒興趣。

我要的,是安全的環(huán)境,是公平做生意的權(quán)利。薩爾瓦托的地盤?誰愛要誰要去!”

他語氣真誠,但眼底深處卻藏著截然不同的野心。

“謝謝你提供的情報,艾琳娜。這份‘禮物’,我記下了。”

“那就好,親愛的。”

艾琳娜的聲音恢復(fù)了慵懶,“記住,活著才有機(jī)會當(dāng)正經(jīng)商人。祝你…狩獵愉快。”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的“嘟”聲。

放下電話,黃彥青臉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喃喃自語:“只敲掉一個?不…艾琳娜,你太小看我了。第一個倒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直到這紐約的夜晚,只亮一盞我想亮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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