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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268—270章

  • 抓神
  • 抓神
  • 2610字
  • 2025-07-16 22:21:55

第268章蠟痕映碎影

歸心樓的青石板剛嵌上墻,姚破天就盯著那些細密的凹痕發怔。恍惚間,指尖傳來一陣熟悉的刺痛——不是石板的涼意,是很多年前(或許只是場夢),那塊發燙的石碑碎片刺入掌心的疼。

“姚大哥,蜂蠟融好了!”風鳴山的跛腳老漢舉著銅勺喊,金黃的蠟液在勺里晃,像極了碎片里見過的巖漿。姚破天猛回過神,見老漢正將蠟液澆進凹痕,細線般的蠟油順著紋路蔓延,在石板上勾勒出“蜂群分箱術”的步驟:哪里留巢門,哪里隔蜂脾,連新出房的幼蜂該怎么移,都刻得清清楚楚。

“當年在風鳴山學養蜂,總記混步驟,”老漢用粗糙的手指抹過凝固的蠟痕,“現在刻在這,哪怕我忘了,后人摸著蠟印也能學會。”姚破天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蠟痕的盡頭——那里有個小小的凸起,像極了碎片里藤條上開的綠花。

三日后,落霞澤的漁娘帶著魚骨來。錐子鑿穿魚骨時,“咔嚓”聲讓姚破天耳尖發麻——像某次(或許從未發生過)在遺跡里,他用劍劈開守護獸鱗片的脆響。漁娘指著骨頭上疏密不一的孔:“大潮時孔距寬,小潮時孔距窄,摸孔就知該不該下網。”她鑿最后一個孔時,錐子打滑,在骨尾留下個歪歪扭扭的小坑,倒和姚破天記憶里“神器殘片的缺口”重合了。

“這魚骨比啥都實在。”漁娘擦汗時,姚破天突然問:“你們刻這些,不怕被人學去?”漁娘笑了:“當年青邙山教咱編防水菜籃時,咋沒怕咱學去?”這話像塊溫水泡過的布,輕輕擦過他心頭——那些碎片里總說“因果循環”,原來落到實處,就是你教我編籃,我教你辨潮,簡單得像渠水繞田。

鄰縣村長扛來方石那日,姚破天正在看石板上的蠟痕。村長鑿“分水閘”的叮當聲里,他又想起那個(或許是夢)站在懸空鎖鏈上的自己,腳下是深淵,手里卻抓著根開綠花的藤條。而此刻,村長的鑿子在石上開出五道水孔,閘板一提,水流過三孔;閘板一落,五孔齊流,連剛會走路的娃娃都能看懂。

“你看這石閘,”村長拍著手上的灰,“水流過去,不分哪村哪戶,都能澆地。”姚破天伸手碰了碰石閘的凹槽,冰涼的觸感里,碎片里的鎖鏈突然變得模糊——原來那些讓他恐懼的“懸空”,早被青邙山的人用石板、銅勺、錐子,鋪成了踏實的路。

傍晚收工時,書生在石板邊刻字:“山河不用記,刻在手上。”姚破天摸著那些混著蜂蠟、骨痕、石屑的凹痕,突然明白:那些時隱時現的碎片或許是真的,但它們留下的,從不是要“抓神”的使命,而是讓他學會——把滾燙的執念,變成能讓人摸著走的路。

石板的凹痕里,最后一點夕陽的光慢慢沉下去,像極了某次碎片終結時,他攥在手心的那朵綠花,終于落在了實處。

第269章鐘鳴碎影消

合歡鐘的繩結又磨壞了幾處,護山班的后生換了根新繩,是用落霞澤的麻繩混著風鳴山的藤條編的,握在手里糙得很,卻比純麻繩結實三倍。

姚破天站在鐘樓底下,看后生們試著拉繩。鐘槌剛碰到鐘壁,“嗡”的一聲悶響炸開,他突然晃了晃——眼前不是青邙山的晨霧,是片猩紅的巖漿(又是那個碎片),他舉著塊發光的碎片,神使的黑袍在火里飄,像面燒不壞的旗。

“姚大哥?您咋了?”后生扶了他一把,鐘鳴還在山谷里蕩,驚飛了檐下的燕子。姚破天眨眨眼,巖漿退了,只剩鐘壁上晃悠的光斑,像極了碎片里神器的殘光,卻暖得很。

“沒事,”他接過新繩攥了攥,藤條的毛刺扎進掌心,疼得真切,“這繩編得好,往后拉鐘省力。”

晌午時分,官道上的銅鈴響了。是營造院的人回來了,說最北的那只鈴掛在了流沙鎮的老榆樹上,“風一吹,鎮上的陶缸都跟著響,像在跟青邙山打招呼。”說話間,遠處傳來“叮鈴——咚——”的聲,銅鈴的脆響混著陶缸的悶響,竟和記憶里(或許只是幻聽)神器的轟鳴有幾分像,卻沒那么刺耳。

跛腳老漢提著罐新釀的蜜酒來,說要給鐘繩抹點蜜,“防蛀,還能讓繩上有股甜氣。”他抹著蜜,突然說:“前幾日夢見您舉著塊發光的石頭,在火里跑,嚇得我直喊‘慢些’。”

姚破天倒酒的手頓了頓。原來那些碎片不是他一個人的夢。

“那石頭后來碎了,”他望著鐘繩上慢慢滲開的蜜痕,像給記憶裹了層糖衣,“碎成了好多塊,有塊掉進紅柳枝筐里,長出了苗。”

老漢沒聽懂,只笑:“那定是塊好石頭。”

傍晚收工時,鐘又響了。這次是暫安營的小童們拉的,鐘聲響得格外歡,震得檐角的銅鈴也叮當作響。姚破天摸了摸鐘壁,上面有層薄薄的灰,是日子的痕跡。那些滾燙的碎片、發光的神器、猙獰的神使,好像都順著鐘鳴飄走了,落在青邙山的泥土里,成了紅柳枝的養分。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掌心沒有疤,只有常年握工具磨出的繭。這就夠了。

第270章苗生碎痕平

暫安營的小童在歸心樓前挖坑時,鐵鍬碰著塊硬東西,“當啷”一聲脆響。姚破天湊過去看,是塊半埋在土里的陶片,邊緣還留著個小小的缺口——像極了碎片里那枚被他失手摔裂的“神器殘片”。

“是以前燒壞的濾水陶片,”百工堂的老王蹲下來扒土,“去年冬天凍裂的,扔在這兒忘了撿。”小童卻寶貝似的撿起來,用袖子擦去泥,“我要把它埋在樹根下,當肥料。”

埋陶片時,姚破天的指尖又泛起熟悉的麻意。恍惚間,他好像又站在那片懸空的鎖鏈上(還是那個碎片),腳下是萬丈深淵,手里攥著根開綠花的藤條。可這次,藤條的另一端不是虛空,是小童遞來的紅柳枝苗,帶著濕潤的泥土氣。

“得澆點渠里的水,”流民老漢提著水桶來,水瓢晃出的水珠落在陶片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碎片里見過的星辰。姚破天接過水瓢,看著水流滲進混著各地泥土的坑里,突然想起碎片里那個干裂的世界——沒有水,沒有苗,只有神使冷笑的臉。

“姚大哥,您看這土!”小童突然喊。混在一起的塘泥、沙土、腐葉土,竟冒出個小小的綠芽,不是紅柳枝的芽,是從陶片裂縫里鉆出來的,嫩得能掐出水。姚破天的心猛地一松,像有什么緊繃了很久的東西,隨著這株芽舒展了。

三日后,青石板前的蜂蠟痕被孩子們拓印下來,用紅柳枝蘸著墨,印在《便民要術》的空白頁上。書生翻書時,發現某頁邊角有片模糊的蠟漬,像極了姚破天某次失神時,不小心蹭上去的。“這蠟漬倒像朵花,”書生指著漬痕,“和小童種的那株芽差不多。”

姚破天沒說話,只是走到歸心樓外。那株紅柳枝苗已經扎根了,陶片埋在土里的地方,冒出圈細密的根須,纏得緊緊的。遠處,合歡鐘又響了,鐘聲里混著銅鈴的脆響、渠水的嘩嘩聲,還有孩子們圍著樹苗唱歌的聲音。

他摸了摸腰間的叩機哨,這才想起,已經很久沒做過那個關于巖漿和鎖鏈的夢了。那些碎片或許真的存在過,但它們最終沒變成沉重的使命,只是化作了陶片里鉆出的芽、蠟痕里開出的花,落在青邙山的泥土里,和這里的日子,長在了一起。

夕陽把樹苗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條從過去鋪向未來的路,踏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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