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

歐陽鋒心頭一震，覺得這個名字極其熟悉，不僅心中滿是忌憚，甚至連眉心都無端隱隱發痛。

我到底是誰？

歐陽鋒竭力思索，但茫無頭緒，突然伸手用力敲打自己的腦袋，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

“爸爸！”

楊過一把抱住了歐陽鋒的手臂，向他提及種種舊事，但歐陽鋒始終雙眼發直，毫無頭緒。

“重陽真人吶……”

洪七公眼眸中滿是回憶，一聲長嘆后才續道。

“二十多年前，我們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為了爭奪《九陰真經》，相約在華山絕頂比武論劍，那時候正是寒冬歲盡，大雪封山，我們五人口中談論，手上比武，一共比了七天七夜，最終還是重陽真人技高一籌，即便我們四絕以車輪戰的方式向他挑戰，依舊還是不敵他玄門正宗的先天神功，紛紛敗下陣來，最終拜服王重陽的武功為天下第一。”

這些陳年舊事，陶雪峰早就知曉，不過從洪七公這個當事人的口中說出來，倒是別有意境。

“如果說參加華山論劍時的重陽真人，自然是你更強。畢竟那個時候，他的先天功尚未大成，武功跟我們四個相比也只是稍勝一籌，并沒有展現出壓倒性的優勢。”

當年第一次參加華山論劍時，洪七公連降龍十八掌都尚未完全練成，日后常常悔恨不已，若是自己不那么貪吃，提前幾年練成降龍十八掌的話，恐怕華山絕頂上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過，雖然老乞丐不曾練過先天功，但也知道這種玄門內功修煉越往后，提升的速度反而越快。若是重陽真人能夠活到第二次華山論劍，即便我們四絕聯手，恐怕也難以取勝，更別說九陰真經還落到了他的手里……”

一旁的楊過面露詫異，顯然沒有料到洪七公對王重陽如此推崇。

畢竟，在楊過的印象中，先有郭靖在終南山上大展神威，以一人之力壓倒了數百名全真教弟子所布置的天罡北斗陣；后有古墓派祖師婆婆創立《玉女心經》，將全真教的招數破解得一干二凈；更有全真七子不敵李莫愁和小龍女，一把年紀都活到了狗的身上。

甚至于日后王重陽吊祭林朝英時，看到了古墓中的玉女心經后，曾經獨入深山茅廬，苦思三年想要精研這玉女心經的破法，但最終難成體系，不得不甘拜下風。直到華山論劍后奪得《九陰真經》后好勝心又起，將部分真經要旨刻在古墓內，只為說出那句“重陽一生，不弱于人”。

陶雪峰自然也聽出了洪七公的言下之意，若是王重陽還健在，武功必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世間無人是他的對手。

對于這個答案，陶雪峰也并沒有太過意外，畢竟日后周伯通面對練成了十層龍象般若功金輪法王，依舊斷定金輪法王接不下王重陽十招，即便或許有周伯通愛屋及烏，替師兄大吹法螺的成分，但也能一窺王重陽的武學境界。

不過，陶雪峰也不會妄自菲薄，只需一年半載的時間，將八九玄功、不死印法以及天刀等融會貫通，不管是四絕聯手，還是王重陽復生，陶雪峰也有十足把握能夠當場鎮壓。

“楊兄弟，我打算前去大勝關看看熱鬧，你是與我同行，亦或是跟你義父一起？”

沉默半響后，陶雪峰站立而起，抖落掉衣衫上的雪花，望著楊過開口道。

“爸爸他身患重病，神智胡涂，我想照顧他一段時間，看看能否讓他恢復記憶。”

楊過望了歐陽鋒一眼，雖然有些不舍陶雪峰這個朋友，但歐陽鋒無疑更需要照顧。

“大勝關有什么熱鬧可看？”

看到陶雪峰轉身欲離，旁邊的洪七公突然插口道。

“在下從藏邊五丑的口中得知，他們的祖師金輪法王獲封蒙古第一國師，打算前往大勝關的英雄大宴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對方來者不善，只怕會有一番爭端，并且西藏密宗的武功頗有獨特之處，自然是不容錯過。”

藏邊五丑的祖師爺？

洪七公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確認自己從來沒有聽過江湖中有這么一號人物，但藏邊五丑的身具上乘武功，他們的師祖必然不是一個易于之輩，靖兒和蓉兒能夠應付得了嗎？

聽聞大勝關舉辦英雄大宴，楊過不由得有些意動，如此武林盛事，必然豪杰云集。雖然姑姑她不好熱鬧，但也總比自己毫無頭緒到處碰運氣要強吧？

“雖然拳腳是你稍勝一籌，但比兵器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看到陶雪峰轉身欲離，一直對剛剛落敗而耿耿于懷的歐陽鋒驟然躍起，回手折下了一根樹枝，向陶雪峰兜頭擊落。

即便歐陽鋒如今神志瘋瘋癲癲，但天下第一依舊是心頭上無法忘卻的執念。自知這些年真氣修為精進了不少，但畢竟已經年邁，拳腳功夫恐怕難以取勝，于是使用出當年縱橫天下的蛇杖功夫，企圖奪回天下第一的名號。

陶雪峰疾退兩步，腳尖微微一挑，一把奪自藏邊五丑的厚背大刀已經落入掌中。

相比起剛入門的不死印法，陶雪峰的刀法明顯要勝過一個層次，吸收了天刀的精要后更是突飛猛進，踏入到一個新的境界。

一刀斬成，刀光如雷電般驟然亮起，映襯在滿地的積雪之上，不僅變得更加耀眼，并且變化無窮，閃爍不定。

“好小子，不光拳腳功夫如此了得，竟然連刀道精義都掌握到了這等地步……”

原本生怕陶雪峰傷在歐陽鋒杖下的洪七公扔掉了拾起的樹枝，不由得在心中感嘆對方分明是一個小怪物。

光是這一刀，只怕天下間已經沒有幾個是這個少年的對手了。

此人來歷神秘，敵友難辨，萬一在英雄大宴上突然發難，再加上那什么法王，靖兒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面對陶雪峰威勢內斂，飄渺不定的一刀，歐陽鋒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偏偏手中不過是一根普通樹枝，若是用以招架，結果必然是一刀兩斷。

歐陽鋒驟然雙眸發狠，手中樹枝如同神龍夭矯，直取陶雪峰的咽喉要害，試圖圍魏救趙，逼迫陶雪峰回刀招架。

然而，神智錯亂的歐陽鋒卻忘記了，如今他手中的樹枝上并沒有纏著當年精心培育的雜交毒蛇，即便蘊含了真氣，又能發揮出多少作用？

當杖頭向著陶雪峰打落時，陶雪峰只是微微側身，皮膚暗金綻放，任由對方兵刃打落在左肩上，激起層層暗金，隨即樹枝被反震之力直接折斷。

原本耀眼的刀光，像是多了外來之力相助一樣，不管是速度還是勁力都提升了一截，刀頭鐺地一聲，不偏不倚地敲擊在歐陽鋒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