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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血月王座

半年。

凱恩市的天空似乎再未徹底放晴過,如同被硝煙和血腥浸泡透了的灰黑裹尸布,沉甸甸地壓在鉛灰色的建筑群上。曾經的五大勢力版圖,早已支離破碎、面目全非,被一場曠日持久的內部撕裂戰爭啃噬殆盡。半年,每一天都浸泡在背叛、爆炸、暗殺和更加深重的廢墟之中。腥風血雨,成了這座城市唯一不變的呼吸。

蛇眼的終局:情報之殤。

曾經盤踞在舊教堂迷宮般地下、如蛛網般無孔不入的情報帝國,成了最早崩塌的巨塔。蛇眼艾迪在那場初始的混亂中墜入排污主干道的污穢洪流,生死不知。但這并非結束,只是慢性死亡的開始。失去了核心的蛇眼組織并未立即瓦解,反而在垂死的瘋狂中爆發了最致命的混亂內訌和歇斯底里的報復。殘余的力量在群龍無首的混亂中互相撕咬,為了爭奪殘留的數據庫和資源相互埋骨。他們試圖用僅存的情報網絡向其他勢力發起復仇的毒刺,但這些信息卻在林威悄然架設的更高、更隱秘的情報過濾網中被扭曲、放大,甚至被反向操控引爆在蛇眼自己的據點中。舊城區的巷道成了他們血肉磨坊的主戰場,巷戰吞噬了一具又一具曾經精于算計的腦袋。當鋼盔黨標志性的“碎顱錘”徹底碾碎蛇眼最后一個隱蔽的數據中心、并將里面還在自相殘殺的幾名高級分析師連人帶設備一起轟成碎片時,“蛇眼”這個名字,連同它所掌控的所有秘密通道和幽靈線人,一起沉入了凱恩市永恒的下水道深處,再無回響。

紅綢的凋零:血色綢緞。

復仇的火焰最終灼燒了自身。紅綢夫人在珍妮重傷昏迷(最終雖保住命卻落下終身癱瘓)的刺激下,徹底陷入了瘋狂。她調動了所有力量,以玉石俱焚的姿態撲向蛇眼和毒蝎,不惜透支著辛苦建立的人脈網絡和隱秘交易渠道。當鋼盔黨“剃刀”小隊在索爾托親自帶領下,如同真正剃刀般切開了紅綢在紅燈區最核心的幾座堡壘(寶石街通道的秘密自然已落入羅恩手中),紅綢引以為傲的“華麗庇護所”被砸得粉碎。她本人被手下(被鋼盔黨滲透收買的內線)在絕境中出賣,鎖在了她那間引以為傲的、鋪滿頂級天鵝絨和昂貴水晶的奢華辦公室里。沒有等到羅恩所謂的“談判”或是“處決”,她喝下了早已準備在鑲嵌著鉆石的梳妝臺上的那杯劇毒美酒。血液從她七竅緩緩流出,浸染了名貴的絲綢睡袍,如同她名號中的紅綢。她那雙曾經顛倒眾生的丹鳳眼,最后凝固的影像,是屏幕上鋼盔黨占領軍大肆劫掠她旗下產業的殘酷畫面。美麗,終在血色中凋零。

毒蝎的挽歌:烈焰中的狂舞。

失去了C3節點和多個關鍵軍火庫,又被暗影旅咬住脖頸不斷放血的毒蝎組織,早已不是盤踞西區的巨蝎,而是一只在焦油陷阱中瀕死的爬蟲。克魯佐像頭真正的困獸,在日益縮小的地盤上瘋狂掙扎。他依靠著僅存的幾條隱秘走私路線輸送毒品維持武裝,瘋狂地報復著任何膽敢踏入他殘存地盤的勢力,無論是財閥的零星護衛,還是試圖趁火打劫的街頭混混。這種失去理智的瘋狂成了他最后的催命符。在一次針對某小型財閥附屬倉庫的劫掠行動中(倉庫位置由鋼盔黨“無意中”精確泄露給毒蝎),他和他最后的核心護衛隊一頭撞進了林威精心布置的、混合了卡爾文勢力雇傭兵和鋼盔黨主力(索爾托帶隊)的毀滅性包圍圈。那片貧民窟瞬間化為地獄火海。克魯佐咆哮著打光了所有彈藥,甚至點燃了最后一箱高能炸藥。震耳欲聾的爆炸掀翻了半個街區,火球吞噬了殘存的一切。火光映紅了羅恩巨大的光頭,他站在遠處制高點,看著沖天烈焰,發出了酣暢淋漓的大笑。毒蝎,在烈焰中化為了最后的挽歌。

財閥的落幕:西裝下的骸骨。

卡爾文·威斯特是堅持最久的一個。憑借財閥聯盟深不見底的金庫和官方層面殘存的影響力,他不斷收縮防線,試圖用錢構筑堡壘,妄圖在多方撕咬中撐到最后,甚至幻想成為最終的“平衡者”和“受益者”。然而,他輸給了絕望的速度。當紅綢夫人凋零、蛇眼的情報帝國徹底瓦解后,他那套用金錢編織的保護網,被鋼盔黨赤裸裸的重火力輕易撕碎。毒蝎最后的瘋狂也狠狠咬下他一塊肥肉(被林威泄露金庫位置的附屬倉庫)。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林威通過“白蟻”網絡精心策劃的曝光事件——一個隱秘賬戶中,卡爾文早年與已經被滅口的幾個關鍵政要的驚人利益輸送鐵證(部分真實,部分由林威巧妙偽造),以無法阻擋的方式通過匿名渠道遞到了首都反貪特別行動組的桌子上。政客們向來擅長的是踩在盟友尸體上自保。一紙緊急隔離調查令,切斷了卡爾文最后一絲來自上層的庇護。他龐大的金錢帝國如同一座突然失去鋼筋支撐的沙堡,被早已虎視眈眈、等在外圍的鋼盔黨掃蕩隊蜂擁而上,洗劫瓜分。當索爾托帶隊砸開他那座位于城市最高檔區、俯瞰整片混亂廢墟的頂級公寓大門時,卡爾文已經用一根昂貴領帶把自己吊在了巨大的水晶吊燈下。曾經光鮮的西裝革履下,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被貪婪和恐懼侵蝕殆空的骸骨。

北工業區,鋼盔黨總部。

昔日的廢棄廠房如今已被徹底改造,鋼鐵結構裸露粗獷,但內部卻充斥著一種暴發戶式的奢華與權力膨脹的喧囂。巨大的廳堂燈火通明,煙霧繚繞。震耳欲聾的金屬搖滾樂幾乎要掀翻屋頂。成箱的頂級威士忌、香檳隨意堆砌,衣著暴露、佩戴著鋼盔黨標志的女郎在粗壯的漢子中間穿梭調笑。桌上堆滿了來自各大賭場、夜總會、港口倉庫的新進貢品清單、地契文件、加密密鑰以及各色武器彈藥——這些都是半年來持續劫掠的“戰利品”。

廳堂正中央,矗立著一張用整塊高強度合金鑄造的巨型座椅,粗糙而沉重,被打磨得異常光亮,扶手末端鑲嵌著巨大的鋼盔造型飾物。座椅后方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幅覆蓋了整面墻的巨大電子地圖——那是凱恩市的全息投影地圖。曾經被不同顏色標記、犬牙交錯的五大勢力版圖,如今只剩下一種顏色——象征鋼盔黨的、粗獷冰冷的深灰鐵色!如同蔓延的金屬苔蘚,覆蓋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羅恩穿著裁剪粗糙但鑲嵌著大量金絲和金扣的“定制”長袍,大馬金刀地坐在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巨椅上。他的光頭比以前更油亮,滿臉橫肉堆積著無盡的狂喜和醉醺醺的紅光。那條拇指粗的金鏈掛在他日益臃腫的脖子上。獨眼(另一只罩著鑲嵌寶石的眼罩)掃視著下方觥籌交錯、向他狂呼吶喊、如同最虔誠教徒的黨徒們,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老子是凱恩唯一的王”的滔天氣焰。

“都給老子……喝!玩!爽!”羅恩的咆哮蓋過了音樂,“以后這凱恩的每一塊磚!每一塊地!每一分錢!每一口空氣!都是老子的!是我們鋼盔黨的!誰敢說個不字?啊?!老子把他……拆筋抽骨!點天燈!”哄笑聲、狂吼聲、酒杯碰撞聲響徹大廳,狂熱的荷爾蒙混雜著酒精的惡臭彌漫。

索爾托站在巨椅側前方不遠,像一尊忠誠的戰神雕塑。他同樣被這場持續半年的勝利和掠奪滋養得更加魁梧壯碩,臉上那道從眼角劃過臉頰的刀疤因酒精而充血泛紅。他看向羅恩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狂熱崇拜。正是靠著他手中那把碎顱錘和敢死隊一次次兇悍無比的沖鋒,才最終奠定了今日鋼盔黨的赫赫兇威!他是羅恩最鋒利的爪牙!未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號人物!

廳內最喧囂的角落里,一群“功臣”在輪流向索爾托敬酒,語氣奉承到了極點。

“索爾托大哥!以后兄弟們可全仰仗您了!”

“那還用說!索爾托老大才是真正帶著兄弟們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要不是您……”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幾人的阿諛奉承。

林威不知何時出現在角落的陰影里。他還是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服,與周圍喧囂的環境格格不入,像一滴融入烈酒的水珠。他手里端著兩杯酒。一杯是普通的高腳杯,里面是廉價紅酒。另一杯,是造型奇特、如同彎月般、通體散發著一種近乎不祥的暗紅色微光的酒杯。

鬼霧的目光從索爾托臉上挪開,平靜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審視,聲音不高,卻讓幾人瞬間噤若寒蟬:“老大剛問起南區港口‘血潮號’接收的情況,里面有些‘禮物’需要索爾托隊長親自去驗收。很重要。”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個字,目光掃過索爾托那雙因膨脹而有些泛紅的豹眼。

索爾托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一秒,羅恩老大要的東西他絕不敢怠慢。雖然極其不爽被林威指使(尤其是打斷他享受吹捧的關鍵時刻),但林威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而且提到“老大剛問起”和“重要禮物”,他不敢賭。他強壓下一絲不滿,一把推開奉承的手下,對著林威粗聲道:“知道了!灰燼!催什么催?老子這就去!”他狠狠灌下手中那杯酒,罵罵咧咧地轉身,推開狂熱的人群,大步流星地朝大廳側門走去,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外的通道陰影中。

林威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眼底冰封的深海下涌動著無盡的嘲諷與冰冷。真正的禮物,正握在他的手中。

喧囂依舊。

鬼霧端起那杯普通的紅酒,緩步走向那巨大廳堂的中央焦點,走向那張象征著整個凱恩地下最高權力的鋼鐵王座。

羅恩正沉浸在被萬眾膜拜的無上快感中,巨大的合金椅在身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他看到林威端著兩杯酒走來,那只獨眼更亮了。“灰燼!哈哈哈!快過來!今晚上,就你能跟老子坐一個桌上喝酒!干!”他巨大的身軀興奮地前傾,如同期待美餐的巨熊,一把抓過旁邊侍應女郎手中托盤里的一整瓶酒。

林威走到距離王座僅三步之遙時停下。他微微抬眼,平靜地看向興奮過度的羅恩,聲音清晰得不帶一絲波瀾,卻奇異地穿過喧鬧:“老大,半年前廢港初會,我曾承諾,幫您拿下這片天。如今,凱恩的陰影,已經籠罩在您一人身下。”

“哈哈!沒錯!就是你小子夠毒!夠快!腦子夠用!”羅恩拍著金屬扶手,“說!你想要什么?!地盤?!女人?!錢?!只要老子有的,隨便拿!”他的大手豪邁地一揮,仿佛整個凱恩都在他的掌下。

林威微微頷首:“老大盛情。”他緩緩舉起手中那杯造型奇特的暗紅酒杯,月光般流暢的杯身映著大廳的喧囂燈火,如同淬血的月牙。“為了最終的勝利,為了您的無上權柄……這份血月賀禮,特地為老大您……釀制了半年。”他的話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其名‘血月’。飲此一杯,您與這凱恩的地下,才算真正……融為一體。”

那杯中之酒,暗紅近黑,粘稠如同尚未完全冷卻的血液,在杯中無聲蕩漾。光線在其表面流淌,竟似有生命般旋轉。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頂級陳釀果香與一絲極其隱蔽的辛辣鐵銹氣的味道散發出來,霸道地蓋過了羅恩手中的普通烈酒氣息,直沖他口鼻。這氣味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瞬間抓住了羅恩所有的感官和此刻膨脹到頂點的權力渴望!

羅恩那只完好的獨眼死死盯住那杯“血月”,喉結猛烈地滾動了一下。一種難以遏制的、近乎野獸本能的貪婪從心底炸開!這東西!絕對是至寶!這顏色!這光澤!這氣味!只有真正的王才配享用!這杯“血月”,才是這場輝煌勝利的真正加冕禮!是他羅恩征服整個凱恩的最后一塊完美拼圖!什么地盤女人金錢,在這一刻的誘惑面前都黯然失色!他所有的意識都被這杯近在咫尺的絕世佳釀填滿!

“好!好!好一個……血月!老子干了!!”羅恩猛地丟掉手中那瓶普通烈酒,發出巨大碎裂聲!琥珀色的液體飛濺在他嶄新的金邊衣袍上他也渾不在意!他整個巨大的身體激動得向前撲傾,迫不及待地從林威手中一把抓過那杯暗紅色的液體!沉重的杯身幾乎被他那蒲扇般的手掌完全包裹!

血月入手!一股令人心悸的冰涼透過杯壁傳來!羅恩感受到的卻是征服帶來的極致狂熱與滿足!他咧開大嘴,幾乎把整個杯沿塞進口中!在下面所有黨徒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助威聲中,在索爾托因“接收禮物”無法見證的遺憾間隙里(林威算準了一切),羅恩高高舉起這杯血月之酒!

“老子……就是凱恩的王!干!!!”

他嘶吼著,將杯中暗紅得如同凝固血塊的液體,一股腦地狂飲入喉!

“轟!!!!”

液體入喉的剎那!一股難以想象的灼熱,如同地獄巖漿,猛地從羅恩的喉管炸裂開!瞬間燒穿他的食道,直達胃囊!又如同億萬根冰針順著血管瘋狂刺入四肢百骸!所有感官在這一刻被極致放大然后又被瞬間切斷!

“呃……呃……”羅恩臉上的狂喜瞬間扭曲!那杯脫手的詭異血月酒杯“哐當”一聲砸落在地,暗紅液體潑濺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如同熔巖砸進冰雪,發出滋滋的輕微腐蝕聲!杯身破裂,露出里面細微的、如同精密集成電路般的構造——這不是酒杯,而是一件殺人于無形的藝術品!

劇痛如同數萬把燒紅的刀片在體內瘋狂切割!那只獨眼瞬間瞪得撕裂眼眶,血絲如同蛛網密布!所有的紅光、貪婪、狂喜徹底凍結,被無法言喻的、理解死亡降臨的極致痛苦取代!他想嘶吼,喉管卻在毒液的蝕灼下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咯咯”的、如同拉動破風箱的恐怖氣音!全身的肥肉和筋脈如同被無形巨手狠狠攥緊、扭曲!他想掙扎,沉重而劇痛的身體卻只能從巨大的鋼鐵王座上抽搐著向下滑落!

“噗通!”

龐大的身軀轟然跪倒在冰冷堅硬的合金地板上!巨大的沖擊聲如同驚雷,蓋過了瞬間陷入死寂的喧囂音樂!整個大廳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狂歡的表情僵硬在臉上,茫然、錯愕、難以置信地看向中央那個如同破布口袋般跪倒、劇烈抽搐的偉岸身影!

索爾托剛走進大廳側門,目睹了這慘烈如墜地獄的一幕!他豹眼圓睜,臉上狂熱的笑容瞬間變成了最驚悚的駭然!“老大!!!”他嘶吼著撲過去!

太遲了!

羅恩喉嚨里發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不甘的、極其短促的哀鳴,隨即整個人如同被抽掉骨頭的爛肉,臉狠狠砸在地面,身體還在神經質地、小幅度地抽動,但那雙能震懾整個凱恩的、僅存的獨眼,已然徹底失去光彩,只剩一片死不瞑目的空洞和凝固的絕望。口鼻溢出的不再是嘔吐物,而是夾雜著內臟碎塊和濃稠血漿的紫黑色泡沫!空氣中彌漫開一股詭異而刺鼻的、混合著血腥和腐敗杏仁氣味的甜腥!

鋼盔王的加冕禮!死亡,亦是最后的狂歡!

死寂。

索爾托半跪在羅恩尸體旁,巨大的手掌下意識地按在冰冷的額頭,觸手是死亡特有的粘膩和僵硬。他猛地抬起頭,血紅的雙眼射出暴戾瘋狂的兇光,死死鎖定在幾步外、那個平靜得如同置身事外的身影!

“灰燼!!”索爾托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帶著嗜血的殺意。他的直覺如同受傷的野獸,本能地將一切歸咎于這個最接近老大的軍師!“是你!是你下的毒!!”巨大的槍口瞬間抬起,直指林威!

就在索爾托扳機即將扣下的電光石火間!

“噗!噗!噗!噗!”

四聲經過高度消音器處理的沉悶槍響,如同四顆釘子精準地釘入索爾托的雙肩和雙膝!血花爆開!巨大的沖擊力將他魁梧的身體狠狠掀翻!他手中的武器脫手飛出!

“呃啊——!”索爾托發出痛苦的嘶吼!不是四個槍手!槍聲來自不同角落!幾乎是同一瞬間!他抬頭,只見陰影中、高臺上、側門外……數個林威最核心、也是最沉默的“后勤/信息”小組(實為鬼霧暗中培植的利刃)成員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精準地指向他和他身邊幾個最鐵桿的心腹!那些心腹連槍都來不及拔出,就被冰冷的槍口抵住頭顱!

“清……清……”索爾托劇痛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他猛然明白,這后勤組根本不是羅恩老大的眼線!他們一直是林威的人!潛伏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林威依舊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去看被廢掉的索爾托。他彎下腰,極其謹慎地用一塊特殊的絲綢(不怕腐蝕)拾起地上那塊碎裂的杯柄——一個暗紅色、如同彎月般的碎片。他輕輕抖落上面的殘渣,看也不看索爾托,那聲音如同來自萬載寒冰的深處:

“清除……所有……不穩定因素。”

那幾個字剛落,角落那幾個之前還在向索爾托奉承的“功臣”,如同被無形的線勒緊了脖子,臉上恐懼剛起,槍聲已響!眉心炸開血洞!身體無聲癱倒!

索爾托絕望的眼神掃過羅恩冰冷的尸體,掃過大廳門口自己的心腹被粗暴拖走的背影(迎接他們的將是酷刑折磨),最后定格在林威那始終平靜得可怕的臉上。無盡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沒了他!他終于看清了!從頭到尾……他,羅恩,鋼盔黨,乃至整個凱恩……都只是這“灰燼”指尖跳舞的傀儡!一張龐大棋盤中走向毀滅的棋子!真正的鬼霧……才剛剛升起!

凱恩的血月王座,由羅恩的尸骸為基石,以四巨頭的灰燼為養料,沾染新血,終成鬼霧的終極黑座!

林威站直身體,將那枚如同真正血月的杯柄碎片攏入袖中。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那些因極度恐懼而僵立當場、如同待宰羔羊的鋼盔黨成員。無人敢與那雙深淵般的眼睛對視!

他緩緩抬起一只手。動作很慢,卻帶著毋庸置疑的意志。那只手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所有人心頭。

“肅靜。”

只有兩個字。

再無人敢喧嘩,再無人敢動作,只有粗重而壓抑的喘息和牙齒輕微打顫的聲音。

鬼霧的目光越過跪滿一地、連抬頭都不敢的殘黨們,仿佛透過厚重的墻壁,凝視著窗外那片籠罩在血色月光下的、被他親手重塑的凱恩廢墟。血月,終歸照在了屬于他的王座之上。

死寂的大廳中,唯有破碎的血紅殘骸,無聲地宣告著——

凱恩新夜,鬼霧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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