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

李然伸出手向后面的劉明壓了壓。

“別急，這些個普通的獸類開始修行之后，警覺性是非常高的，一點點聲響就會讓驚動它們。”

“看我的！搭弓，慢一點，搭上。射！”

李然前面緩緩的將弓箭搭上，最后血氣涌起，對著正在吃草的兔子一箭射去，正中脖頸。

李愚去給李然撿了過來，李然則是教授他如何搭上弓箭射擊，如何在叢林處理野獸，也可以用來處理尸體，給李愚傳授了如何埋尸的方法。

“然哥，你們平時還殺人？”

“大部分時候殺妖，遇到自己人死了，先做個標記就地掩埋，咱們這里雖然外人來的少，但是不是沒有，偶爾這些外人也想打劫咱們。”

“然哥，壞人不可能給你說他是壞人吧，你們怎么辨別的，等他們動手？”

“想多了，修為上去了，別人想害你前會驚動你的靈覺，而且每年八個村子都會讓人帶走出去走商，賣東西不是主要目的，是帶著村里的年輕人經歷一遍世道險惡。”

“有時候，很多村里人往往會走很多遍，你等到明年開春也可以去，出去看看世界，也見見人心。”

李然又是一箭，射中了一只野豬，野豬一直在跑，被李然追上打暈，提到李愚的面前。

“來，殺掉這只還沒有死的野豬。”

李愚看著這只還在蹬腿的野豬，拿著刀，不知道從哪里下手，也不太敢下手。

李然看著李愚，“這樣很正常，我最開始也不敢下手殺這些畜生，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等到你有一天面對人的時候才是掙扎。”

李愚心一狠，拿著刀就捅進野豬身體，之后就迅速丟下刀，遠遠的爬開，聽著野豬的嚎叫，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有不停掙扎的野豬與刀傷。

李愚的臉色變得蒼白。

李然就是這么靜靜的看著，等了會兒發現什么動靜，就提著野豬和李愚走出了八山。

回到狩獵隊，找了張椅子把李愚扔過去坐著，野豬也沒有殺，控制住傷勢，等李愚自己來。

“作為一個武夫，你一定要見血，不然有一天你的心軟會害了自己。”

“好好坐著想想吧，八山村不是殺手組織，不急于把你很快培養成殺人工具，我們只想讓你明白什么該殺，什么不該殺。”

“該殺的時候不要仁慈心軟，因為敵人裝出來的善良就讓自己和隊友承擔不殺的后果，不該殺的時候就要果斷，不要多想不要停留。”

“明天你去村中聽課，大道理也好，小道理也罷，都是可以教人的，一天在村里學知識緩緩，一天跟著我練習。”

“今天就先回家吧！”

李愚渾渾噩噩的走回了家中，腦中一直回想著野豬的嚎叫，還有自己沾滿血的手。

上輩子只在電視里看過這些，這輩子的記憶渾渾噩噩的也沒經歷過。

李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迷迷糊糊的就到了第二天。

“阿愚，李禮夫子喊你過去上課。”

胖子在外面喊，李愚打開門就隨著他一起去村中上課去了。

李愚打開門，胖子拉上他就跑，禮夫子是幾位夫子中最嚴格的。

到了村中的學堂，這里是整個村子最大的建筑，據說是仿照國子監修的，是國子監的濃縮版本，大概5000平方米的占地面積。

要不說八山區域很大，光是八山村就有25.5萬平方米（我是以山西大陽泉村為藍本）。

村子監門口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留著胡須的老人。

“李愚，蒙昧消除，得見真我，好孩子。”

老人看著李愚，他知道這個村里癡癡傻傻的小憨子，還了解過他恢復的過程，出去跑了一圈暈倒，回來就恢復了。

“來，上課吧。”

胖子在李愚的耳邊悄悄的說，“夫子沒有生氣，奇怪了。”

“你知道么，夫子瘦瘦弱弱的，但是每次他生氣我都膽戰心驚，害怕的不得了。”

“克己復禮。”

夫子的聲音響起，小胖的小動作消失了，行起坐臥之間皆符合禮數，李愚喊他，他也顯得彬彬有禮。

“回去吧！”

小胖喘了一口粗氣，“我先去上課了，阿愚。”之后就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李禮夫子看著搖了搖頭，從小教到大，還是莽莽撞撞。

“你剛恢復不久就去練拳了，半個月進入一境，昨天還去打獵了，聽說你手見血腥不忍下手，反而害怕的臉色蒼白。”

“是的，夫子。”

看到李愚還給自己拱手行禮，笑了笑。

“不用多禮，我重禮數，是大禮，不是小節，你心有憐憫是好事。”

李愚這么一聽心情放松了不少。

“但是你不該仁慈，做武夫就不要心有不忍，這是一種沒有必要的心緒，畏畏縮縮、停止不前只會讓你的武夫之路越來越難走。”

禮夫子的聲音在李愚的耳邊炸響，一聲聲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坐下吧！”

禮夫子的聲音傳來，李愚看著四周，是一個小學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這里的，本想找個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坐第一排，等會兒還有個同學來，你們倆第一次在八山村學堂學習，就一起。”

李愚只好坐在前排，好久沒有在前排直視老師的教導了。

“禮夫子！”

門外響起一聲溫和的聲音，一個身穿圓領大袖、下綴橫襕、氣宇不凡的男子，雙手交疊放于胸前，躬身至腰。

李愚看了只想說真帥、真有氣質。

“不必多禮，進來找個位置坐，這里不是國子監你不用強忍痛給我行禮。”

“學生，不敢對先生無禮。”

男子還是行禮，在李愚身旁找個位置坐下，正襟危坐，雙肩平展，手肘不支在案幾上，手中的象牙筆需垂直握于指間，隨時準備在素箋上記錄要點。

禮夫子看著門外的兩個人，“出去吧！他在這里出不了問題，你們去找找德夫子聊聊，問問他能不能給你們的皇子看看，或者做些保險，免得你們一天擔驚受怕。”

外面的兩人聽到夫子的話，沒有什么動作，六皇子本想說一聲，夫子看著他們。

大恐怖在兩人心中渲染，心里一直有一句話在回蕩，于禮不合！于禮不合！

離開這邊后，兩人也就好多了，沒辦法！八山村六夫子，德、仁、禮、信、智、義。

只有抵達儒者第七境：欲望之制才能擔任。

最老的德夫子已經很久沒教書了，仁夫子在京城的國子監，信夫子在弘道書院教書，智夫子周游天下。

義夫子是個奇葩，本來八山村只有五個夫子，但是義夫子憑借自己八境的武夫修為，將八山村不喊他夫子的人打了一遍，憑自己修上了儒者第三境，自號義夫子，平時在前線打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