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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池涅槃,孽火焚心

荒蕪死寂的山脈深處。

嶙峋的黑色怪石如同巨獸的獠牙,刺向鉛灰色的蒼穹。凜冽的山風卷過寸草不生的谷地,發出嗚咽般的尖嘯,帶起陣陣干燥的塵土。

黑袍人靜立在最高的一塊黑色巨巖之上,寬大的袍角在風中紋絲不動,如同扎根于巖石的陰影。他(或她)身前,懸浮著葉劫那具千瘡百孔、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的軀體。

暗金色的血液早已凝固,與焦黑翻卷的皮肉、斷裂的骨骼黏連在一起,構成一幅地獄般的慘烈圖景。脖頸處那道深可見骨的斬痕,后背那個幾乎貫穿軀干的巨大窟窿,左肩被洞穿的傷口,以及全身無數龜裂的焦痕,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他承受了何等恐怖的毀滅。生命之火,似乎只剩下最后一絲火星,在無盡的痛苦和毀滅的余燼中,微弱地搖曳。

時間仿佛在這里凝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煎熬。

黑袍人終于動了。

覆蓋著細密黑色鱗片的手掌,緩緩從寬大的袍袖中探出。五指修長,指甲尖銳如刀鋒,閃爍著幽冷的光澤。這只手,極其隨意地,對著下方山谷的某處虛空,凌空一按。

嗡——空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蕩漾開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漣漪中心,虛空無聲地扭曲、塌陷,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漆黑深邃的空間通道憑空出現!通道深處,彌漫出濃郁到化不開的、混合著古老血腥與精純能量的詭異氣息!那氣息,讓周圍呼嘯的山風都瞬間停滯!

黑袍人一步邁出,帶著懸浮的葉劫,沒入那漆黑的通道之中。

空間漣漪瞬間合攏,仿佛從未出現過。山谷中只剩下嗚咽的風聲,以及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通道內并非絕對的黑暗。暗紅色的光暈如同凝固的血液,從通道壁滲透出來,勉強照亮前路。腳下是粘稠、濕滑、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暗紅色物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和恐怖的能量威壓。每一次落腳,都仿佛踩在某種巨獸的內臟之上。

葉劫那微弱到極致的意識,在這濃郁的血腥能量刺激下,似乎被強行喚醒了一絲。無盡的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了他每一寸破碎的神經!他想嘶吼,喉嚨卻只能發出破碎的“嗬嗬”聲。他想掙扎,身體卻連一絲顫抖都做不到。只有識海中那片沉寂的血海,在這股同源卻更加古老磅礴的能量刺激下,猛地沸騰起來!

“桀桀桀…來了!終于來了!”血帝殘魂那貪婪而亢奮的嘶鳴,如同瀕死的毒蛇發現了獵物,“血髓池!是血髓池的氣息!天不絕老夫!小子!撐住!給老夫…撐住!這是你…涅槃重生的唯一機會!”

血髓池?葉劫的意識如同沉淪在無盡的痛苦海洋中,只捕捉到這一個模糊的詞語。下一刻,更強的劇痛和眩暈感襲來,意識再次沉淪。

通道不長。很快,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完全由某種暗紅色晶體構筑的天然洞窟,出現在眼前。洞窟頂部垂落著無數尖銳的鐘乳石,同樣閃爍著暗紅的光澤,如同凝固的血滴。洞窟中央,是一個直徑約十丈的池子。

池中之物,并非清水。

而是粘稠、濃烈、如同巖漿般翻滾沸騰的——暗紅色液體!液體表面不斷鼓起巨大的氣泡,破裂時發出沉悶的“咕嘟”聲,釋放出濃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蒸汽!那蒸汽并非普通的霧氣,而是由無數肉眼可見的、極其細微的暗紅色能量粒子構成,充滿了狂暴、精純、卻又帶著詭異生命力的能量!正是這股氣息,彌漫了整個洞窟!

血髓池!

池子邊緣,刻畫著無數繁復而古老的暗金色符文。這些符文如同擁有生命般,在池中液體翻滾的光芒映照下,緩緩流動、明滅不定,散發出鎮壓與疏導的玄奧波動。

黑袍人托著葉劫,無聲地懸浮在血髓池上空。兜帽的陰影微微低垂,似乎是在審視著這具瀕死的殘軀。

片刻后,那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掌,對著葉劫殘破的身體,凌空輕輕一推。

噗通!葉劫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直直地墜入那翻滾沸騰的暗紅色池水之中!

沒有預想中的劇烈反應。

當那粘稠、灼熱、蘊含著恐怖能量的血髓液包裹住葉劫身體的剎那——嗡——!!!

整個血髓池瞬間沸騰了!暗紅色的液體如同被投入燒紅烙鐵的油脂,狂暴地翻滾、咆哮!巨大的氣泡瘋狂炸裂,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濃郁的血色蒸汽如同狼煙般沖天而起,幾乎將整個洞窟頂部都籠罩!

池子邊緣那些古老的暗金色符文瞬間被激活!爆發出刺目的金光!無數道細密的金色光線如同活物般從符文中射出,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金色光網,瞬間將整個沸騰的血池籠罩在內!光網上流淌著玄奧的紋路,散發出強大的鎮壓之力,強行束縛著池中那狂暴到幾乎要炸裂開來的能量!

“呃啊——!!!”一聲不似人聲、凄厲到極致的慘嚎,猛地從池底爆發出來!

是葉劫!瀕死的身體,在接觸到血髓液的瞬間,如同被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那粘稠的液體,蘊含著古老而狂暴的精血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流,瘋狂地順著葉劫全身每一處傷口、每一個毛孔、甚至每一道龜裂的焦痕,蠻橫地鉆入他破碎的軀體!

這股能量太磅礴!太狂暴了!

它根本不是在修復!而是在毀滅性的沖刷、撕裂、然后強行重塑!

葉劫那早已破碎不堪的經脈、肌肉、骨骼、內臟…在這股狂暴能量的沖擊下,如同脆弱的沙堡,瞬間被沖垮、碾碎!劇痛!超越了之前所有痛苦的劇痛!如同無數把燒紅的鈍刀,在一點點地、緩慢地、將他凌遲!

他的身體在沸騰的血池中劇烈地抽搐、痙攣!每一次抽搐都帶起大片粘稠的血漿!暗金色的血液混合著暗紅的血髓液,不斷從他口中、鼻中、以及全身的傷口中涌出、噴濺!

識海中,更是掀起了滔天血浪!

血帝殘魂發出狂喜到癲狂的嘶鳴:“桀桀桀!對!就是這樣!毀滅!然后重生!吞了它!煉化它!焚天血煞!給老夫轉起來——!!!”

《焚天血煞訣》的經文,如同洪鐘大呂,在葉劫瀕臨崩潰的意識深處轟然炸響!一股源自靈魂本能的求生欲望,混合著血帝殘魂的瘋狂引導,如同最后的火種,點燃了他體內沉寂的血煞之力!

轟!一縷微弱卻極其堅韌的暗金色火焰,猛地從他破碎的元府深處竄出!如同餓極了的兇獸,開始瘋狂地吞噬、煉化那些涌入體內的狂暴血髓能量!

焚天血炎!

毀滅與新生,在這沸騰的血池之中,以最殘酷的方式同步上演!

葉劫的身體,成了慘烈的戰場。狂暴的血髓能量不斷摧毀、撕裂;焚天血炎則拼命吞噬、煉化,轉化為精純的血煞之力,滋養著破碎的軀體,強行催生新的血肉、骨骼、經脈!舊的焦黑皮肉在血炎灼燒下化為灰燼,新的、閃爍著暗金光澤的皮肉又在血髓能量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覆蓋!

這個過程,如同將他一遍遍投入熔爐煅燒,又一遍遍從灰燼中重塑!每一次毀滅與新生,都伴隨著靈魂被撕裂般的極致痛苦!

“嗬…嗬…”葉劫的喉嚨里只能發出破碎的嘶吼,他的意識在劇痛的海洋中沉浮,時而清醒地感受著每一寸血肉被撕裂重組的酷刑,時而又被無邊的黑暗和混亂吞噬。唯一支撐著他的,是那刻入骨髓的恨意!是柳清雪那張驚惶的臉!是蘇月最后那凄美溫柔的笑容!是石昊那不顧一切撞向空間壁壘的怒吼!

恨!

痛!

活下去!

這三個字,如同烙印,死死地刻在他即將崩潰的靈魂之上!

洞窟邊緣,黑袍人靜靜懸浮著,寬大的黑袍在狂暴的血色蒸汽和能量風暴中紋絲不動。兜帽的陰影下,無形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翻滾的血漿,落在池底那具在毀滅與新生中掙扎的軀體上。

時間,在這痛苦而慘烈的涅槃中,一點點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更久。

血髓池狂暴的沸騰,終于開始緩緩平息。那籠罩池面的金色光網,也漸漸黯淡下去。池中的暗紅色液體,顏色似乎變得淺淡了一些,粘稠度也下降了不少。

池底。

葉劫的身體,靜靜地懸浮在液體之中。

那原本焦黑破碎、千瘡百孔的殘軀,此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焦黑的死皮早已褪盡,露出新生的肌膚。這肌膚不再是之前的蒼白或古銅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溫潤如玉、卻又隱隱透著暗金色金屬光澤的奇異質感!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如同經過千錘百煉的精鋼!全身那些恐怖的傷口,無論是脖頸的斬痕、后背的窟窿、還是肩頭的貫穿傷,此刻都已愈合,只留下幾道淡金色的、如同蜈蚣般的猙獰疤痕,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他的面容也恢復了七八分。眉如墨畫,鼻梁高挺,只是線條比之前更加硬朗,如同刀削斧鑿。緊抿的薄唇透著一股冷冽的堅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雖然此刻緊閉著,但眼瞼之下,仿佛有暗金色的火焰在無聲地流淌。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精純、凝練、充滿了毀滅與再生氣息的力量波動,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體內緩緩流淌、積蓄!

煉體境的桎梏,早已在血池的沖刷和毀滅重塑中被徹底粉碎!破碎的元府,在焚天血炎的煅燒和血髓能量的滋養下,不僅完全修復,更是被強行拓展、加固了數倍!元府中央,一顆由純粹暗金色血煞之力凝聚而成的、緩緩旋轉的能量核心,如同新生的心臟,每一次脈動,都帶動著磅礴的力量流轉全身!

元府境!

而且,絕非初入元府那么簡單!其根基之雄厚,元力之精純狂暴,遠超同階!

葉劫緩緩睜開了眼睛。

眸底深處,兩簇暗金色的火焰一閃而逝,隨即歸于深邃的平靜。但那平靜之下,卻沉淀著如同萬載玄冰般的冰冷,以及…焚盡八荒的毀滅意志!

他動了動手指,感受著體內那洶涌澎湃、仿佛無窮無盡的力量。這股力量,比他引爆源核之前強大了何止數倍!舉手投足間,似乎都能引動天地能量的共鳴!

他低頭,看著自己新生的、覆蓋著暗金光澤的強健軀體,又看向手臂上、胸口處那幾道淡金色的猙獰疤痕。每一道疤痕,都對應著一段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恨意。

柳清雪!

凌云霄!

云霄閣!

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洞窟!血髓池剛剛平息的水面,再次劇烈地波動起來!

“桀桀桀…小子…感覺如何?”血帝殘魂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狂喜和貪婪,“血髓池…果然名不虛傳!不僅修復了你垂死之軀,更將你的根基重塑得完美無瑕!焚天血煞訣…也終于登堂入室!元府境…只是開始!這力量…這毀滅重生的力量…太美妙了!”

葉劫沒有回應血帝的狂笑。他緩緩抬起頭,冰冷的目光穿透彌漫的血色蒸汽,落在了洞窟邊緣,那個如同亙古陰影般靜立的黑袍人身上。

是他(她)救了自己。

也是他(她)將自己投入了這如同地獄般的血池。

葉劫的眼中沒有感激,只有深深的警惕和一絲探究。對方的目的?為何救他?

就在這時,黑袍人動了。

寬大的袍袖微揚,一道烏光無聲無息地射向葉劫。

葉劫眼神一凝,反應快如閃電!覆蓋著暗金光澤的手掌瞬間探出,精準地抓住了那道烏光。

入手冰涼沉重,是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令牌入手溫潤,正面雕刻著一個極其繁復、散發著古老威嚴氣息的暗金色符文,那符文隱隱與血髓池邊緣的符文有幾分相似,卻又更加玄奧。背面則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將人的目光都吞噬進去。

黑袍人沙啞中性的聲音,如同寒風吹過洞窟,不帶絲毫情感:

“持此令。”

“三月后。”

“葬魂山脈。”

“幽冥裂隙。”

“過時不候。”

說完,不等葉劫有任何反應,黑袍人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無聲無息地淡化、消失。只留下那冰冷的余音在洞窟中回蕩。

葬魂山脈?幽冥裂隙?

葉劫握著手中冰冷的黑色令牌,眉頭緊鎖。他從未聽說過這兩個地名。對方留下令牌,定下時限地點,顯然有所圖謀。是福是禍?

“桀桀…葬魂山脈…幽冥裂隙…”血帝殘魂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和難以掩飾的興奮,“那地方…可是上古一處著名的絕地戰場…埋骨無數…煞氣沖天…對老夫恢復殘魂…大有裨益!小子!這地方…必須去!令牌上的符文…蘊含著一絲空間坐標和…守護之力?有趣…那黑袍人…身份絕不簡單!”

葉劫將令牌收起。無論對方目的如何,至少現在給了他一條路。而且,葬魂山脈…絕地戰場…煞氣沖天…這正合他意!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快變強的力量!去復仇!去清算!

他緩緩從血髓池中站起。粘稠的暗紅色液體順著他強健的、覆蓋著暗金光澤的軀體滑落,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線條。他一步踏出池水,赤足踩在冰冷的暗紅晶石地面上。

嗡!心念微動,體內元府中那顆暗金色的能量核心猛地一顫!

呼——!一層薄薄的、如同液態黃金般流淌的暗金色火焰,瞬間覆蓋了他全身!火焰溫柔地舔舐著他的肌膚,卻散發出焚滅萬物的恐怖高溫!將體表殘留的血髓液瞬間蒸發!

焚天血炎!

收發由心!

葉劫感受著這股全新的、完全受自己掌控的毀滅力量,眼中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般凝聚。

他需要一件衣服。

目光掃過洞窟,除了冰冷的晶石,空無一物。

就在這時,他識海中沉寂的血海微微波動了一下。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念傳遞出來,帶著血帝殘魂特有的貪婪和一絲…得意?

“桀桀…小子…看那池底…”

葉劫目光一凝,神識探向血髓池底。

在翻滾的血髓液之下,池底中心的位置,似乎隱隱有一抹與周圍暗紅截然不同的、深邃的黑色光澤在閃爍。

他心念一動,覆蓋周身的焚天血炎猛地一收。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沉入血池之中。粘稠灼熱的液體包裹而來,但他此刻的身體強度早已今非昔比,血炎在體內流轉,輕易隔絕了大部分侵蝕之力。

他潛向池底。越是靠近中心,那股精純而古老的能量波動就越發濃郁。終于,在池底最中央,一塊半人高、通體漆黑如墨、表面卻流淌著暗金色玄奧紋路的奇異金屬,靜靜地鑲嵌在晶石底座上。

黑金色的金屬?!

葉劫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材質。它散發著冰冷、沉重、卻又蘊含著某種內斂的毀滅氣息,仿佛能吞噬光線。池中那狂暴的血髓能量,在靠近這塊金屬時,都變得溫順了許多。

“桀桀…血煞烏金!”血帝殘魂發出驚喜的嘶鳴,“煉制血煞魔兵的最佳核心材料之一!沒想到這小小血髓池底,竟然孕育出了這么大一塊!小子!收了它!用你的焚天血炎,配合老夫傳授你的‘血煉融兵訣’,將它初步煉化!日后尋到其他輔材,足以煉制一柄伴隨你殺戮成長的絕世兇兵!”

血煞烏金!魔兵核心!

葉劫眼中精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他伸出覆蓋著暗金光澤的手掌,一把按在那冰冷的黑金金屬之上!

嗤——!手掌接觸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要凍結靈魂的寒意,混合著一股狂暴的抗拒意念,猛地從烏金內部爆發出來!試圖將葉劫的手掌彈開!

“哼!”葉劫冷哼一聲!體內元府核心瘋狂旋轉!焚天血炎瞬間從掌心噴薄而出!暗金色的火焰帶著焚滅與侵蝕的特性,如同跗骨之蛆,瞬間纏繞上那塊抗拒的黑金烏金!

與此同時,一段玄奧晦澀、帶著濃濃血腥氣的煉兵法訣,從血帝殘魂處涌入葉劫的識海——血煉融兵訣!

“以血為引!以煞為爐!融兵煉魄!鑄吾魔鋒!”

葉劫眼中血芒一閃,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蘊含著精純血煞本源的心頭精血,混合著磅礴的元力,狠狠噴在燃燒著焚天血炎的黑金烏金之上!

轟——!!!如同烈火烹油!

暗金色的焚天血炎瞬間暴漲!將那口精血和元力吞噬!火焰的顏色變得更加深邃、更加暴戾!如同跗拳擦掌的兇獸,瘋狂地灼燒、滲透著那塊冰冷的黑金烏金!

“滋滋滋——!”

刺耳的灼燒聲伴隨著黑金烏金劇烈的震顫在池底響起!冰冷的抗拒意念在焚天血炎和血煞本源的侵蝕下,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黑金烏金表面流淌的暗金色紋路仿佛活了過來,貪婪地吸收著葉劫噴出的精血和血炎之力,顏色變得更加明亮、更加妖異!

一股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感覺,開始隱隱在葉劫與這塊黑金烏金之間建立起來!

洞窟之外,荒蕪的山脈依舊死寂。

距離此地數千里之外,那座經歷了拍賣場毀滅風暴的小城。

城門樓上,氣氛肅殺而壓抑。

兩根粗大的、血跡斑斑的木樁,被高高地釘在城門兩側的城墻之上。

左側的木樁上,懸掛著一具早已冰冷僵硬、布滿血污和傷痕的少女尸體。淡綠色的布裙破碎不堪,裸露的肌膚上滿是淤青和擦傷,胸口塌陷的恐怖凹陷清晰可見。正是蘇月。她低垂著頭,散亂的黑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曾經清澈靈動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望著下方進出的行人,仿佛無聲的控訴。

右側的木樁上,則用浸透桐油的粗大鐵鏈,死死捆縛著一個魁梧的身影。他雙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早已折斷。渾身布滿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早已凝固成黑紫色。頭發被血污黏成一綹綹,低垂著頭,氣息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如同風中殘燭。正是石昊。

城門口,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有本地的居民,有路過的商旅,有各懷心思的武者。所有人都仰著頭,看著城門上那兩具凄慘的“尸體”,臉上充滿了恐懼、麻木、不忍、以及…幸災樂禍。

“唉…造孽啊…多好的姑娘…怎么就…”

“噓!噤聲!你想死嗎?沒看見那是云霄閣的手筆?得罪了凌公子,這就是下場!”

“曝尸三日…這也太狠了…”

“狠?沒當場挫骨揚灰就不錯了!聽說那個叫葉劫的小子,在拍賣場引爆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差點把整個拍賣場都炸上天!還重傷了凌公子的未婚妻柳小姐!”

“葉劫?那個被云霄閣通緝的?十萬下品元晶!地階功法!天階殘篇!我的老天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滿大陸的賞金獵人都在找他!這小子要是敢露頭…嘿嘿…”

“看那大個子…好像還有點氣兒?吊了快兩天了…真是命硬…”

“命硬又如何?等三日之期一到,還不是要被挫骨揚灰?云霄閣的威嚴,不容挑釁!”

議論聲如同蒼蠅的嗡鳴,在城門下匯聚。

人群之中,一個頭戴斗笠、穿著普通麻布衣衫的身影,微微抬起了頭。斗笠的陰影下,一雙冰冷到沒有任何感情的暗金色眼眸,如同潛伏的毒蛇,死死地鎖定了城門樓上那兩具懸掛的身影。

尤其是蘇月那毫無生氣的尸體。

一股壓抑到極致、仿佛要將整座城池都點燃的暴戾殺意,在他體內瘋狂翻涌!焚天血炎在元府中咆哮,幾乎要破體而出!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聲響,覆蓋著暗金光澤的手背上,淡金色的疤痕如同活物般微微凸起。

血池中的痛苦,遠不及此刻心中撕裂般的恨意萬分之一!

凌云霄!

云霄閣!

今日的血債…

必將以百倍…千倍…奉還!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那幾乎要焚毀理智的怒火和殺意。斗笠下的目光,緩緩掃過城門下那些指指點點的面孔,掃過城墻上那些身穿云霄閣服飾、氣息不弱的守衛。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城門右側,那根捆綁著石昊的木樁上。

魁梧少年的胸膛,似乎還有著極其微弱的起伏。

還活著!

石昊…還活著!

一絲微弱的希望,如同寒夜里的火星,在葉劫冰冷的胸腔中點燃。

他緩緩低下頭,將斗笠壓得更低,身影悄無聲息地退入人群的陰影之中,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

夜。

很快就要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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