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將至。

黃江，一個個竹排順流而下。

這一路上，偶爾會遇到幾頭不長眼的水妖，還是不入流的，不過很快就讓有點困意的武人們斬殺掉，也就變得精神起來，而趙良和龐軍這兩位鎮魔雜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為首的竹排上，李巖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熟睡了兩個多時辰，精神很多。

想要數天不眠不睡，至少要踏入先天，而想要一個月不眠不睡，也就宗師才能做得到。

【睡夢期間，你成功斬殺三頭豬王洞主。】

【你面對著三頭豬王洞主的圍殺，游刃有余，察覺到豬王洞主凌云步的不凡，尤其是速度一絕，又感知到自己身法不足，梯云縱相較于速度和靈活，更是擅長騰空，于是開始模仿對方的凌云步。】

【你將凌云步修煉到大成的時候，一頭豬王洞主被你硬生生耗死，于是你一刀了結了對方的性命。】

【你將凌云步修煉到圓滿的時候，對手就剩下一頭半死不活的豬王洞主。】

【你將梯云縱修煉到大成的時候，剩下的豬王洞主徹底虛脫，你便平靜地一刀了結對方的性命。】

【你才意識到，無意中竟然將凝冰真訣修煉到大成，算是意外收獲。】

【你就在想，能不能有那么一種身法是可以兼顧速度、靈活與騰空的，于是你陷入了忘我狀態，希望可以參悟出這樣的身法，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

【李巖】

【修為：后天巔峰】

【心法：九霄真經（第四章），霸體真功（圓滿），凝冰真訣（大成）】

【武功：傲寒六訣（第二訣），梯云縱（大成），山河刀訣（圓滿），龜息功（圓滿），凌云步（圓滿）】

【鎮魔值：六百八十六點】

……

身法進步了……

李巖對此還是很滿意，無論是逃命，還是追殺，身法都是不可或缺的。

要是當時擁有目前這個水平的身法，壓根就不可能讓豬王洞主虛晃一刀，逃離而去。

對于身法來說，速度和靈活是沖突的。

速度太快，靈活就減低，這是難以避免的，就如彎道快才是真的快，特別是連續彎。

“大人，前面就到江家村了。”

龐軍見到李巖醒來，便適時提醒了一句。

“嗯，知道了。”

李巖點點頭，也就意味著還需要兩個時辰左右，才能到達黃沙縣，這跟他預期的時間差不多。

“大人，今天江家村好像是要祭河神。”

龐軍再次提醒說道。

“祭河神？”

李巖的目光往前望去，果然看到河面上燈火通明，隱隱可見不少人影立于河岸。

“這一帶的村落，每年都會進行祭河神，就是所選的日子不一樣。”

龐軍解釋說道。

“還有這事？”

李巖轉頭看了一眼龐軍，是一名長相頗為俊秀的男子，比陸天池年長五歲的樣子，不過身形頗為健壯，給人的感覺，就是書生臉，武夫身。

“大人是花州人吧？”

龐軍對于李巖的疑惑還是頗為理解的，花州河流不多，也就沒有這方面的習俗，而黃江貫穿了整個荒州，道：“沿江的村落經常受到洪水的侵襲，所以他們希望通過祭拜河神，讓黃江少發幾次大水。”

“哇哇……”

李巖還想要詢問什么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嬰兒的哭啼聲，聞者傷心，心疼不已。

“這是怎么回事？”

李巖轉頭看向百丈外的江家村，只見岸邊有人將一個個哭啼的嬰兒放到一艘小船上。

“他們要開始祭河神了。”

龐軍無奈地說道。

“用活嬰兒？”

李巖的聲音變得冷然了起來。

“是。”

龐軍不寒而栗，解釋說道：“卑職沒記錯的話，江家村祭河神是用九十九個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男嬰，讓他們成為河神的干兒子，希望他們長大后會守護江家村。”頓了一頓，“為此，村子里那些被選中的‘河神夫人’都要集中一個時間點去懷上。”

“荒謬！”

李巖忍不住暴喝了一聲，道：“鎮魔司不管？”

“管，但是沒用。”

龐軍說道：“他們不會聽鎮魔司的。”

“不聽？”

李巖冷靜了下來，對于人們的愚昧無知可以達到何種程度，他還是心中有數的，別說是這個信息不發達的世界，即便現代社會，也有類似，甚至更愚昧的事情發生。

“他們甚至不讓鎮魔司去管。”

龐軍補充說道。

“你帶他們先去黃沙縣，我隨后跟上。”

說罷，李巖騰空而起，踏空而行，落在江面上，腳尖一點，如若蜻蜓點水一般，再次騰空而起，踏空而去，一百多丈的距離，轉眼即到，便落在放置嬰兒的一艘小船上。

龐軍本想開口，卻驚訝得忘記要說什么，喉嚨里的聲音硬是吞了回去。

這位鎮魔使大人的身法也太好了。

他見過先天武者的身法，都遠沒有李巖那般輕盈飄逸，尤其是那一腳尖踏水，基本沒有蕩起什么波紋。

“發生了什么？”

趙良趕了上來，站在龐軍的身邊，疑惑地問道，便看向李巖的背影。

相比于龐軍，趙良的外形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沒什么文化的武夫，然而他恰恰是精通算術，是個貨真價實的文人，還寫得一手好字。

“大人應該是看不慣江家村的祭河神。”

龐軍解釋說道。

“這……”

趙良聞言，頓時感到一陣頭大。

兩人都是知道祭河神的，因為他們的村子里也有這樣的習俗，不過他們不用嬰兒，而是童男童女。

他們加入鎮魔司，就是想要改變這一現狀，卻發現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兩位大人，鎮魔使大人這是要去做什么？”

老姜帶著姜大和姜二等數名武人，從后面的竹排趕了過來，疑惑地問道。

“你先帶著他們前往黃沙縣。”

龐軍看到老姜等人趕過來，叮囑說道：“按照計劃就可以。”

說著，他看向趙良，道：“我們也過去看看。”

“好。”

趙良的確不放心李巖一個人處理祭河神這件事情，畢竟是真的非常復雜和麻煩，哪怕今天阻止了，等鎮魔司的人一走，他們又會繼續。

李巖、趙良和龐軍，三人都沒有穿鎮魔司的官服，只是便裝。

“好。”

老姜沒有異議。

隨后，趙良和龐軍便踏水而行，朝著李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