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啟明殿裝了個大逼出來，秦川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上課、訓練、吃飯、睡覺，賊規律。

西江一中現在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復雜——敬畏有，羨慕有，當然，背地里嘀咕“怪物”、的也不少。

不過秦川壓根不在乎。他腦子里琢磨的，是啟明殿里吸溜干凈那池子精純能量后，識海里那第一座詭神浮雕的變化。

那玩意兒現在紅光內蘊，跟吃飽了打盹的兇獸似的，但秦川能感覺到，它似乎還“夾帶”了點私貨。

這天夜里，宿舍靜悄悄。秦川盤膝坐在床上，心念一動，意識沉入那片血色彌漫的識海深處。

“出來吧，別藏了。”

秦川的意識體對著第四座正散發著絲絲冰寒氣息的詭神浮雕說道。

這浮雕的模樣，竟然變成了放大版、更加邪異的冰霜克拉赫！

浮雕表面藍光流轉，一道虛幻、帶著濃郁寒氣的女子身影，被強行從浮雕中“擠”了出來，飄在秦川的意識空間里。

正是冰霜克拉赫的靈魂！只是此刻的她，眼神空洞，只有純粹的冰寒與混亂，完全沒了當初在秘境里那股子領主級的兇戾和……屬于人類魔法師的高傲。

“果然是你。”秦川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戰利品”。

“我說當時砍爆你的時候，怎么感覺有東西被那詭神浮雕卷走了呢。怎么著？給我當個收藏品？”

克拉赫的靈魂虛影一陣波動，空洞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死死盯著秦川，一股冰冷的意念帶著滔天的恨意沖擊過來：

“卑…鄙…的…竊賊…殺…戮者…釋放…我…”

“呦呵？還能溝通？意識沒全滅啊？”秦川樂了，這比預想的有意思。

“釋放你？行啊，不過不是白放的。簽個契約，給我來點價值，沒準真放了你。”

“休…想！”克拉赫的靈魂劇烈震顫，寒意更甚，周圍的意識空間都仿佛要結冰。

“我…克拉赫…高貴的…元素法師…豈會…屈服于…詭神走狗！寧…魂飛魄散…也…不為你…奴役！”

那叫一個寧死不屈，語氣里的高傲和鄙視，哪怕只剩個殘魂也拉滿了。

“嘖，還挺硬氣。”秦川也不惱，反而更感興趣了。

“元素法師？高貴？你現在只是一道隨時可能被消化干凈的殘魂！”

“閉嘴！”克拉赫的靈魂尖叫，寒意化作無數冰刺射向秦川的意識體，可惜在這片識海，秦川就是主宰，念頭一動，冰刺就消散了。

“省省力氣吧。”秦川擺擺手。

“給你兩個選擇：A，簽契約，給我干活，我承諾，未來幫你恢復人類魔法師的身份，重塑身軀也不是沒可能…”

“荒…謬！詭神…謊言！”克拉赫根本不信。

“B，”秦川眼神陡然轉冷，意識空間瞬間被血色籠罩！一股恐怖威壓降臨！“現在就給我消散吧！”

一個模糊但無比巨大、纏繞著鎖鏈、燃燒著血焰的赤紅鬼影在秦川身后緩緩凝聚！

卡贊虛影！僅僅是泄露的一絲氣息，就讓克拉赫那冰霜靈魂瘋狂搖曳，發出凄厲的哀鳴！

那股毀滅、狂暴、焚燒一切的意志，瞬間碾碎了她所有的驕傲和抵抗！

“不…不要！…我還要復仇!”克拉赫的靈魂在卡贊的威壓下瑟瑟發抖，連維持形態都變得極其艱難。

她感受到了！那古老、純粹、不可抗拒的毀滅意志！在這股力量面前，她引以為傲的冰霜魔法，她殘存的高貴尊嚴，都脆弱的如同薄冰！

“信不信我，是你的事。”秦川的聲音冰冷，“機會，我只給一次。簽契約，為我效力，我秦川說話算話，日后必助你重獲新生！”

克拉赫：絕望了！她不怕死（魂飛魄散），但她不甘，還沒和姐姐去復仇，殺了那個魔鬼！

真的能幫我恢復？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比徹底湮滅在這恐怖血焰中強啊！

“我…我…”克拉赫的靈魂波動劇烈，最終，那點殘存的驕傲和反抗意志，在絕對的力量碾壓和一絲渺茫希望的誘惑下，徹底崩潰。

“…簽…我簽！”

“這就對了嘛。”秦川咧嘴一笑，卡贊的虛影緩緩消散，恐怖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早這么痛快多好。”他意念一動，一段古老、拗口、帶著神秘約束力的契約咒語在意識空間浮現。

這玩意兒是詭神浮雕自帶的，據說是某個深淵大佬的通用模板，效果杠杠的，主打一個“背叛即死，靈魂永錮”。

“以九幽為證，以魂血為引，契約者克拉赫，奉秦川為主…”秦川念誦著咒語，一道血色的符文鎖鏈憑空生成，一端鏈接他的意識核心，另一端緩緩纏繞向克拉赫的靈魂虛影。

克拉赫的靈魂顫抖著，帶著無盡屈辱和不甘，但更多的是對剛才那恐怖力量的恐懼，最終認命般接受了那道符文鎖鏈的纏繞。

“契…成！”隨著秦川最后兩個字落下，血色符文鎖鏈猛地亮起刺眼光芒，隨即隱沒在克拉赫的靈魂深處。

一種清晰的主仆聯系，在秦川與克拉赫之間建立起來。秦川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她的狀態，甚至能模糊感知到她強烈的屈辱和一絲…認命后的麻木。

“主…主人…”克拉赫的靈魂虛影微微躬身，聲音干澀無比，充滿了別扭。

“行了行了，別扭扭捏捏的。”秦川擺擺手，直接切入正題：“說說吧，為什么你還能附著在我識海內？”

克拉赫沉默了一下，靈魂波動傳遞出信息：“它…似乎在…解析我的…力量本質…還有…關于…格蘭之森的記憶…”

“格蘭之森？”秦川眼睛一亮，

“跟你那姐姐烈焰波諾修，有關系？”提到姐姐波諾修，克拉赫的靈魂劇烈波動起來，傳遞出無比復雜的情感，深切的思念、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痛苦！

“格蘭之森…是…災變的源頭之一…也是…我和姐姐…力量暴走…墮落成…元素領主的…地方！”克拉赫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回響，“那里…藏著…元素失衡的秘密…還有…姐姐她…”

“打住打住，具體位置在哪？”秦川只關心寶藏…哦不，是新的“經驗副本”在哪。

“在…幽暗沼澤…最深處…被強大的…空間亂流和…扭曲的魔法結界…封鎖…只有…特定的元素節點…才能進入…”克拉赫努力回憶著，靈魂虛影指向一個模糊的方向。

“我…殘留的冰霜之力…可以…感應到…一個…微弱的節點…”

“妥了！”秦川一拍大腿，意識回歸現實，眼中精光閃爍。

“明天訓練請假！”秦川直接做了決定，嘴角勾起一抹興奮的弧度。“小赫赫，指路！咱們…去格蘭之森深處，會會你那位‘熱情似火’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