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將手中的粥碗遞過去，聲音沒有起伏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叫秦辰。”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

“從今天起，是你唯一的債主。”

債主。

這個詞，對一張白紙的阿九來說，有些難以理解。

但她能感覺到，這兩個字，代表著一種絕對的歸屬。

她點了點頭，接過那碗粥，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

同一時間。

【諸天第一屆反派茶話會】聊天群。

已經沉寂了整整三天的赤練魔尊，他的頭像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并且在群里開啟了一項所有人都沒見過的功能——付費直播間。

【赤練魔尊】：“@全體成員！開盤了開盤了！諸位，都給本尊個面子，進來看看什么叫藝術！什么叫高端操作！”

一條直播鏈接甩了出來，觀看費用，100積分。

群里的大佬們雖然覺得赤練魔尊在故弄玄虛，但還是有不少好奇心重的，付了積分點了進去。

下一秒，所有進入直播間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直播的畫面，正是赤練魔尊想要煉化的那個小世界。

畫面中心，一個曾經光芒萬丈，被譽為世界救星的氣運之子，此刻正衣衫破碎，渾身浴血。

他被成千上萬的修士，圍困在一座山巔之上。

而圍攻他的人，每一個，都曾是他最親近的人。

“孽障！你竟敢修煉魔功，殘害同門，罪無可恕！”

說話的，是他白發蒼蒼，最為敬重的師尊。

“把魔寶交出來！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嘶吼的，是他曾經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

“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種人！”

哭喊的，是他青梅竹馬，發誓要守護一生的道侶。

氣運之子拼命地解釋著，嘶吼著，說自己是被陷害的。

可沒人信。

因為那件威力巨大，魔氣沖天的“魔寶”，此刻就在他手中。

因為他“暗害”同門的“證據”，鐵證如山。

他眼中的光芒，從憤怒，到不解，再到最后的絕望。

最終，在他師尊那痛心疾首的一劍之下，被萬千法寶轟成了齏粉。

整個過程，干凈利落。

而直播的鏡頭一轉，拉到了萬里之外的一片云層中。

赤練魔尊正翹著二郎腿，一邊喝著美酒，一邊欣賞著這場由他親手導演的大戲，嘴里還不停地贊嘆。

“妙啊！實在是妙！”

他沒有出手，沒有沾染一絲一毫的世界因果，甚至在那些正道修士眼中，他還是那個提供了關鍵線索的“正義之士”。

直播結束。

赤練魔尊回到群里，用一種近乎瘋癲的崇拜語氣，開始瘋狂刷屏。

【赤練魔尊】：“看見了嗎！都看見了嗎！這就是先生的計策！這就是降維打擊！”

【赤練魔尊】：“感謝九五二七先生！從今天起，您就是我赤練唯一的偶像！我宣布，我要成立‘先生后援會’，我當會長！”

整個群，陷入了長達一分鐘的死寂。

隨后，是山崩海嘯般的爆發。

【白骨妖皇】：“我……操！殺人……還能這么殺？”

【幽冥鬼帝】：“陰！太他媽陰了！這個叫風險轉嫁？本帝學到了！學到了啊！”

【吞天大圣】：“好手段！好手段！這個九五二七，不是個獄卒，是個玩弄人心的妖孽！俺老孫服了！”

秦辰的私信，瞬間被99+的紅點淹沒。

“叮！【白骨妖皇】向您轉賬5000積分，留言：先生！我這邊也有個刺頭，求指點！”

“叮！【萬魔老祖】向您發送了專屬紅包，請查收。”

“叮！【吞天大圣】請求與您語音通話……”

秦辰的群內稱號，直接從“初級軍師”變成了“金牌戰略師”。

積分余額，更是一路飆升，突破了五萬大關。

他面無表情地將所有消息設置為免打擾。

這些莽夫的吹捧，于他而言，毫無意義。

積分，才是有價值的資產。

他將那枚淡金色的龍象道果，一口吞了下去。

轟！！！

一股狂暴、灼熱、充滿了生命偉力的能量，在他體內悍然引爆！

這股能量，遠比幽詭道果要剛猛霸道。

它沒有去滋潤他的神魂，而是如同燒紅的鐵水，沖刷著他的每一寸筋骨，每一條經脈！

咔嚓！咔嚓！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細微的爆鳴聲，仿佛在被一柄無形的巨錘，一寸寸地敲碎，然后重組！

皮膚之下，肌肉纖維被撕裂，然后以更堅韌的方式再生！

【道果推演……啟動！】

【目標：龍象異魔本源。】

【解析中……解析完畢。】

【開始極限推演……推演完畢！】

【恭喜宿主，您的肉身正在發生蛻變，您已領悟功法——《龍象罡氣》（入門）！】

【您的肉身開始初步具備‘太古龍象’之特質，力量增幅500%！】

秦辰緩緩握緊拳頭。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著他的身體。

他感覺，自己現在一拳，能打穿地牢的墻壁。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皮膚之下，隱約可以看到一層細密的、如同龍鱗般的虛影，一閃而逝。

他的生命形態，正在悄然改變。

……

接下來的兩天。

地牢的生活，恢復了平靜。

秦辰每天都按時去給天字一號牢里的阿九“投喂”。

每一碗粥里，都蘊含著一絲被他稀釋了千百倍的龍象道果能量。

在道果的滋養下，阿九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她原本被“鎮魔鎖”廢掉的經脈，竟然奇跡般地開始重新愈合，丹田之內，也開始凝聚出第一縷靈力。

同時，秦辰每天都會花半個時辰，對她重復講述那段被編造出來的血海深仇。

“記住，你的仇人，是天劍圣地。”

“他們奪走了你的一切，將你打入深淵。”

“變強，然后復仇。這是你活著的唯一意義。”

阿九從最初的迷茫，到接受，再到現在的堅定。

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冰冷。

那雙純凈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個目標——復仇。

她開始嘗試修煉，開始瘋狂地吸收粥里的能量。

她對秦辰，這個唯一的“債主”，也產生了絕對的依賴和信從。

就在第三天的黃昏。

也是她被判處死刑的最后時刻。

轟隆隆——！

異變陡生！

整座鳳青縣地牢，開始劇烈地搖晃，仿佛地龍翻身！

頭頂的穹頂裂開無數縫隙，巨大的石塊不斷砸落。

地牢之外，響起了建城以來，從未響起過的最高等級的警報聲！

那鐘聲，凄厲而急促，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股龐大到足以讓天地變色的恐怖氣息，從鳳青縣外的天淵方向，沖天而起！

“出事了！快跑啊！”

“地牢要塌了！”

關押在各處的囚犯開始暴動，獄卒們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

一名渾身是血的鎮魔司百戶，從入口處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恐懼。

他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天淵……天淵封印破了！”

“王……王級大妖……出世了！”

王級大妖！

足以媲美修仙者中元嬰老怪的恐怖存在！

鳳青縣，完了！

秦辰的心臟猛地一縮，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然而，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

他腦海中的反派聊天群，突然彈出一條與眾不同的私信。

發信人的ID，尊貴無比，頭像是一朵妖異的黑色蓮花。

【九幽女王】。

群里真正的頂級巨擘之一。

她似乎就在這個世界，甚至，就在這鳳青縣！

私信的內容，只有兩句話，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和殺意。

【九幽女王】：“小蟲子，我知道你在。本王被正道那群偽君子圍困于鳳青縣天淵，幫我脫困，我許你為我九幽世界，唯一的王。”

【九幽女王】：“拒絕，我現在就隔著萬里，捏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