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號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平穩地行駛著,這天,天空格外晴朗,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彩,仿佛是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我站在甲板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和輕柔的海風,心中滿是愜意。突然,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寧靜,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只信天翁正朝著墨水號飛來。
信天翁展開它那寬闊的翅膀,在天空中優雅地翱翔著,它的身姿矯健而輕盈,仿佛與藍天融為一體。不一會兒,信天翁就飛到了墨水號的上空,它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后,緩緩地降落在甲板上。我驚訝地發現,信天翁的嘴里竟然銜著一張詩箋。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信天翁似乎并不害怕我,它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我。我輕輕地從它嘴里接過詩箋,展開一看,上面寫著一首古詩:“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我對這首詩再熟悉不過了,它描繪了李白在黃鶴樓送別好友孟浩然時的情景,字里行間充滿了對友人的不舍和祝福。
“船長,這信天翁可真通人性啊!竟然還會送詩箋來。”老船員王伯湊了過來,他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溝壑,眼神里卻滿是好奇。王伯在海上漂泊了大半輩子,見過不少奇聞異事,但信天翁銜詩箋還是頭一回見。
我笑著點點頭:“是啊,這可真是件稀奇事。你看這詩箋上的字,筆力遒勁,不像是現代人的手筆。”
旁邊正在擦拭羅盤的年輕船員小林也湊了過來,他剛上船沒多久,對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船長,這詩我在課本上見過,是李白寫的對吧?講的是送別朋友的故事。”
“沒錯,”我指著詩箋上的句子,“你看這‘故人西辭黃鶴樓’,點明了送別的地點是黃鶴樓。黃鶴樓可是有名的古跡,在長江邊上,見證了好多離別和相聚呢。”
王伯摸了摸下巴,陷入了回憶:“說起黃鶴樓,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那時候還是木樓梯,踩上去嘎吱嘎吱響,站在樓頂看長江,那叫一個壯觀。只可惜后來再想去,聽說重修過了,不知道還是不是當年的樣子。”
小林眼睛一亮:“王伯,您給我們講講黃鶴樓的樣子唄?我只在圖片上見過。”
“好啊,”王伯清了清嗓子,“那黃鶴樓啊,飛檐翹角,跟畫里的一樣。樓頂還有個大銅鐘,風一吹就當當響。樓里掛著好多字畫,都是名家寫的詩,可惜我那時候認字不多,好多都看不懂。不過現在想想,那些詩里肯定藏著不少故事。”
我接過話茬:“確實,古代文人特別喜歡在名勝古跡題詩。就像這黃鶴樓,歷代好多詩人都在這兒寫過詩。除了李白這首,崔顥的‘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也特別有名。”
“那他們為啥非要在樓里寫詩啊?”小林撓了撓頭,一臉疑惑。
“這你就不懂了,”王伯笑著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在古代,交通不方便,朋友之間分開了,可能這輩子都見不著了。寫詩題在樓上,說不定朋友以后路過看到,就知道有人在想他呢。這也是一種念想啊。”
我點點頭:“王伯說得對。古代通訊不發達,文人就靠詩歌來傳遞情感。有時候朋友分開了,就寫詩寄給對方,一來二去,感情就靠這些詩維系著。這種以詩會友的傳統,在古代可盛行著呢。”
“就像現在我們發微信聊天一樣嗎?”小林問道。
“有點像,但又不一樣,”我解釋道,“現在發微信幾分鐘就到了,古代寫詩寄信,可能要好幾個月才能收到。所以每一首詩都凝聚著濃濃的情誼,字里行間都是牽掛。”
這時候,負責瞭望的小張從桅桿上爬了下來,手里還拿著望遠鏡。“船長,剛才我好像看到遠處有艘船,不過離得太遠,看不太清。對了,你們在聊啥呢,這么熱鬧?”
“小張你來啦,正好,”我把詩箋遞給小張,“你看這信天翁銜來的詩箋,李白的詩。”
小張接過詩箋,仔細看了看:“‘煙花三月下揚州’,這三月的揚州肯定很美吧?我聽說揚州出美女,還有好多好吃的,像揚州炒飯、獅子頭啥的。”
小林一聽有好吃的,頓時來了精神:“揚州炒飯我吃過,不過聽說正宗的跟我們平時吃的不一樣,里面有好多配料呢。”
王伯笑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知道吃。這‘煙花三月’可不是說吃的,是形容三月的揚州繁花似錦,像煙花一樣漂亮。那時候的文人都喜歡春天去揚州,一邊賞景一邊寫詩,可愜意了。”
“王伯,您去過揚州嗎?”小張問道。
“去過一次,還是跟著船隊送貨的時候,”王伯回憶道,“那時候是春天,路邊的柳樹都發芽了,河里還有畫舫,船上有姑娘彈琵琶,那聲音好聽極了。街上賣的小吃也多,我記得有個叫翡翠燒賣的,皮兒薄得能看見里面的餡兒,咬一口全是湯汁,到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呢。”
“哇,聽著就好吃,”小林咽了咽口水,“等這次航行結束,我一定要去揚州嘗嘗。”
我笑著說:“想去揚州啊,那得先好好干活。不過話說回來,古代文人喜歡在春天出游,一方面是因為天氣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春天容易讓人有感而發,寫出好詩來。你看這詩里的‘孤帆遠影碧空盡’,把送別時的情景寫得多形象,朋友的船越走越遠,最后消失在天際,那種不舍的心情一下子就出來了。”
小張放下詩箋,若有所思地說:“船長,我想起我小時候送我表哥去外地打工的情景了。那時候在火車站,火車開的時候,表哥從窗戶里朝我揮手,我追著火車跑了好遠,直到看不見為止。那時候的心情,跟詩里寫的差不多,心里酸酸的。”
“可不是嘛,”王伯嘆了口氣,“離別總是讓人難過的。我年輕的時候跟我最好的兄弟一起上船,后來他在一次風暴中失蹤了,再也沒回來。那時候我天天對著大海喊他的名字,可回應我的只有海浪聲。現在看到這‘唯見長江天際流’,就想起他來,心里不是滋味。”
聽了王伯的話,大家都沉默了。甲板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只有海風輕輕地吹著,帶著一絲咸澀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小林輕聲說:“王伯,您別難過,您的兄弟肯定也在天上看著您呢,知道您現在過得很好。”
王伯擦了擦眼角,笑了笑:“是啊,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該放下了。不過這詩歌真好,能把心里的情感都寫出來,不管過多少年,看到這些句子,還是能想起當年的情景。”
我點點頭:“這就是詩歌的魅力,它能跨越時間和空間,把情感傳遞下去。古代的文人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讓他們的友情和思念流傳千古。你看這‘飲中八仙’,李白、賀知章他們經常在一起飲酒作詩,雖然過去這么多年了,但我們現在還能讀到他們的詩,感受到他們的豪情壯志。”
“飲中八仙?那是什么呀?”小林好奇地問。
“那是唐代的八位文人,都特別能喝酒,而且詩寫得也好,”我解釋道,“他們經常在長安的酒肆里聚會,一邊喝酒一邊寫詩,留下了好多有名的詩篇。就像李白,喝醉了之后詩興大發,寫出來的詩那叫一個豪放,‘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多有氣勢。”
小張也來了興趣:“我知道李白斗酒詩百篇的故事,說他喝了酒之后能寫好多詩。原來他還有這么多好朋友一起喝酒啊,那場面肯定很熱鬧。”
“那可不,”王伯接過話茬,“文人聚會都這樣,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興之所至就寫詩作畫。我年輕的時候在江南見過一些文人雅集,雖然聽不懂他們說啥,但看他們揮毫潑墨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有文化。”
“王伯,您還見過文人雅集啊?快給我們講講。”小林催促道。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王伯回憶道,“那時候我在蘇州送貨,正好趕上當地的文人在園林里聚會。他們圍坐在池塘邊,桌上擺著酒和點心,還有人彈古箏。有個老先生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了幾句詩,其他人都拍手叫好。后來他們還一起畫畫,有人畫山水,有人畫花鳥,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幅畫,可好看了。”
“哇,太厲害了,”小張感慨道,“現在很少能見到這樣的場景了,大家都忙著工作,哪有時間搞這些雅集啊。”
“所以說這詩歌傳承不容易啊,”我嘆了口氣,“不過還好,還有這些流傳下來的詩句,讓我們能感受到古代文人的風采。就像蘇軾和黃庭堅他們,經常在一起唱和詩詞,互相贈答,他們的詩風格不一樣,但都特別有味道。蘇軾的詩豪放,黃庭堅的詩奇崛,讀起來各有各的妙處。”
“蘇軾我知道,寫過‘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小林說道,“這句詩我每年中秋節都會聽到,特別有感覺。”
“沒錯,這句詩表達了對親人的思念,不管相隔多遠,都能通過明月傳遞情誼,”我說道,“古代文人就是這樣,把自己的情感融入詩歌里,讓后人讀起來能產生共鳴。就像我們現在讀這‘唯見長江天際流’,雖然沒經歷過那樣的離別,但也能感受到那種不舍和牽掛。”
這時候,廚師老李端著一盤剛做好的魚干走了過來:“大家都在這兒呢,快來嘗嘗我新做的魚干,剛曬好的,可香了。”
小林第一個跑了過去,拿起一塊魚干就往嘴里塞:“嗯,好吃,老李叔您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老李笑著說:“好吃就多吃點。對了,你們剛才在聊啥呢,我在廚房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
“老李,你看這信天翁銜來的詩箋,”王伯把詩箋遞給老李,“李白的詩,寫的是送別朋友的故事。”
老李接過詩箋,看了看:“‘故人西辭黃鶴樓’,黃鶴樓我知道,以前在電視上見過。這詩寫得真好,讓人一看就想起好多往事。我年輕的時候離開家去當兵,我娘就在村口送我,眼淚汪汪的,跟這詩里寫的差不多。”
“可不是嘛,離別都是讓人難受的,”王伯深有感觸地說,“不過還好,現在交通方便了,想朋友了可以打個電話,視頻聊天,不像古代,一別可能就是一輩子。”
“所以說古代文人不容易啊,”我說道,“他們只能通過詩歌來寄托思念,把對朋友的祝福和牽掛都寫在詩里。這詩箋上的每一個字,都凝聚著濃濃的情誼,歷經千年還能讓我們感受到,這就是文化的力量。”
小張拿起詩箋,仔細端詳著:“這詩箋的紙看著也挺特別的,黃黃的,摸起來糙糙的,不像我們現在用的紙那么光滑。”
“這應該是仿古的宣紙,”我解釋道,“古代文人寫詩都用宣紙,這種紙吸水性好,寫出來的字有韻味。而且宣紙不容易壞,能保存很久,所以很多古代的詩歌才能流傳到現在。”
“原來是這樣,”小張恍然大悟,“那這信天翁從哪兒叼來的這詩箋呢?難道附近有別的船?”
“不好說,”我望著遠處的海面,“這大海茫茫,說不定是從哪個島上飄來的,也可能是別的船掉的。不過不管怎么來的,這詩箋能到我們手里,也是一種緣分。”
老李點點頭:“說得對,緣分這東西很奇妙。就像我們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卻能在這墨水號上相聚,一起出海,這也是一種緣分。”
“老李叔說得對,”小林說道,“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能跟這么多來自不同地方的人一起工作,現在覺得特別開心。”
“那你們更要珍惜這份緣分,”王伯語重心長地說,“在海上航行,大家互相照應,就像一家人一樣。古代文人以詩會友,我們以船為家,都是一種情誼。”
我看著大家,心里暖暖的:“王伯說得好,我們雖然沒有古人那樣以詩會友的雅趣,但我們在這茫茫大海上相互扶持,這份情誼同樣珍貴。就像這詩里寫的,不管相隔多遠,友情都能跨越山海,永遠留在心里。”
小張拿起詩箋,輕聲念了起來:“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念完之后,他感慨道:“以前讀這首詩的時候沒什么感覺,現在聽大家這么一說,覺得這詩里藏著好多故事,每一句都有深意。”
“是啊,詩歌就是這樣,不同的人讀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經歷也會讓你對詩句有新的理解,”我說道,“等你們以后經歷多了,再讀這些詩,肯定會有不一樣的體會。”
老李擦了擦手,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廚房準備晚飯了,今天給大家做紅燒魚,配著這詩里的意境,肯定下飯。”
“好啊,老李叔,我們等著吃您做的紅燒魚,”小林高興地說。
老李走后,王伯看著詩箋,若有所思地說:“這信天翁也挺神奇的,竟然能把詩箋送到我們船上。說不定它是上天派來的信使,讓我們在航行中也能感受到文化的魅力。”
“有可能,”我說道,“這信天翁在海上被稱為‘神鳥’,能飛行很遠的距離,是航海人的朋友。今天它帶來這詩箋,也許就是想讓我們在忙碌的航行中,停下來感受一下詩歌的美好,回憶一下古代文人的雅趣。”
小張望著天空中盤旋的信天翁,說道:“你們看,那信天翁還沒走呢,好像在等著什么。”
我們抬頭望去,只見信天翁展開翅膀,在甲板上空盤旋了幾圈,然后朝著遠方飛去,漸漸消失在藍天白云之間。
“它肯定是完成使命了,”小林說道,“把詩箋送到我們手里,它就放心地飛走了。”
我把詩箋小心翼翼地收好:“這詩箋我們得好好保存起來,等回到港口,找個相框裝起來,掛在船艙里,也算是這次航行的一個紀念。”
“好主意,”王伯說道,“以后不管誰看到這詩箋,都能想起今天我們在這里聊的這些故事,想起古代文人的友情和詩歌的魅力。”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我們坐在甲板上,吃著老李做的紅燒魚,聊著詩歌和往事,心里滿是愜意。海風輕輕吹著,帶著海水的咸味和詩歌的韻味,讓人覺得無比舒暢。
看著手中的詩箋,我不禁陷入了對古代文人以詩會友傳統的回憶之中。在古代,交通不便,通訊也不發達,人們之間的交流主要靠書信和詩歌。詩人們常常通過詩歌來表達自己的情感、思想和志向,同時也通過詩歌來結交志同道合的朋友。以詩會友,成為了古代文人之間一種高雅的社交方式。
在那個時代,詩人們會在各種場合相聚,如宴會、郊游、雅集等,大家一起吟詩作畫,暢談人生。他們互相欣賞、互相切磋,共同提高自己的詩歌水平。這種以詩會友的傳統,不僅促進了詩歌的發展和繁榮,也增進了文人之間的友誼和交流。
比如,唐代的“飲中八仙”,他們分別是李白、賀知章、李適之、汝陽王李琎、崔宗之、蘇晉、張旭和焦遂。這八位詩人都喜歡飲酒,而且都才華橫溢。他們常常在長安的酒肆中相聚,一邊飲酒,一邊吟詩,留下了許多膾炙人口的詩篇。他們的聚會,不僅是一場詩歌的盛宴,更是一種文化的交流和傳承。
又如,北宋時期的蘇軾、黃庭堅、秦觀、晁補之等文人,他們經常在一起唱和詩詞,互相贈答。他們的詩歌風格各異,但都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他們的交往,不僅豐富了彼此的創作靈感,也為后世留下了許多珍貴的文化遺產。
詩歌在文化傳承中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它是人類文明的結晶,承載著歷史、文化、情感和價值觀。通過詩歌,我們可以了解古人的生活、思想和情感,感受他們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詩歌不僅是一種文學形式,更是一種文化傳承的載體,它將人類的智慧和情感代代相傳,讓后人能夠領略到先輩們的風采和精神。
我將詩箋遞給旁邊的船員,大家圍坐在一起,開始解讀詩箋上的詩句。“故人西辭黃鶴樓”,這句詩點明了送別的地點是黃鶴樓,黃鶴樓是中國古代著名的名勝古跡,位于長江之畔,它見證了無數的離別和相聚。“煙花三月下揚州”,描繪了春天的美景和友人的去向,三月的揚州,繁花似錦,充滿了詩意和浪漫。“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則通過對孤帆遠去和長江天際流的描寫,表達了詩人對友人的思念和牽掛,以及對離別的無奈和惆悵。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分享著自己對詩句的理解和感受。有的船員說,這首詩讓他想起了自己與遠方朋友的分別,那種不舍和牽掛的心情至今難忘;有的船員說,從詩中可以感受到古代文人的浪漫情懷和對友情的珍視;還有的船員說,這首詩的意境很美,仿佛讓他看到了長江的壯麗景色和友人離去的背影。
在這茫茫大海上,信天翁銜來的詩箋,就像一顆璀璨的星星,照亮了我們的心靈。它讓我們在忙碌的航行中,停下腳步,感受詩歌的魅力,回憶古代文人的雅趣,思考文化傳承的意義。我相信,這首詩箋將會成為我們墨水號航行中的一段美好回憶,激勵著我們在文明傳承的道路上不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