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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掐斷布軍的大動脈

1914年,12月24日,夜7時半。

前兩天剛有所停息的白雪,從今天午后開始,又漸漸開始落下,逐漸變大,風雪聲掩蓋了周遭的大部分動靜,讓天地重歸白茫茫一片。

“要不是穿越到了戰爭年代,擱前世平安夜遇到這么好的天氣,老子非整點兒白學艷遇不成……”

魯路修看著皮手套上久久不化的落雪,一想到穿越后第一個平安夜要在塹壕里渡過,內心還是忍不住火氣很大,今晚非得多殺幾個阿三泄泄怒氣。

這些皮手套,還是他在慕尼黑的時候,找了一家做軍服的公司,跟迷彩服、勞保靴一起訂的貨——首批MP15沖鋒槍的槍機重量還沒調好,寧輕勿重。后膛退殼時漏火漏煙很嚴重,不戴手套會燙傷手。

這些手套的做功很精良,選料也很好,皮革輕薄有彈性,以免戴上后手指太粗伸不進扳機孔。但平時士兵們多少還是有些抱怨,總覺得不如不戴更趁手。

但今天突然下大雪又急降溫,戴了皮手套的士兵優勢立刻就凸顯了出來。

這些沖鋒槍手人人士氣高漲,臨戰前又喝了一兩威士忌,來了一根雪茄,只等上面一聲令下就發起沖鋒。

而對面的敵軍塹壕里,不知有多少南亞熱帶地區來的士兵,正被凍得瑟縮發抖。

哪怕軍需官有發棉襖,他們也扛不住這樣嚴寒的氣候。加上所有南亞士兵都沒有手套,一些人甚至出現了凍掉手指頭的情況——有些南亞士兵在嚴寒中,一直把手指搭在鋼鐵材質的步槍扳機上。

放久了之后再想拿下來,一用力至少撕脫一層皮肉,運氣不好的還會直接掉一截指關節。就跟冬天的東北拿舌頭舔鐵欄桿一樣的下場。

這樣的例子多了之后,士兵們哪里還敢握著槍巡邏、戒備,一個個都是把槍丟在墻角,雙手縮在袖子里。

加上坎拿大士兵和南亞士兵彼此不對付,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一個要讓對方多干活,一個覺得對方欺負自己。布國殖民軍整體的士氣低落、管理混亂,也就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坎拿大人全部躲在斯滕福德城區里取暖、過節、吃平安夜大餐。而城市外圍的原野防線,就全交給了南亞士兵巡防。

下午五點到五點半時,德軍猛烈炮擊火力準備了半小時,但炮擊完后照例沒有地面進攻,守軍也就認為這只是撐場面的例行炮擊。

連防線上被轟爛的防御設施都沒人去修復,大家都覺得反正修了過4個小時還會被轟爛,不如等明天天亮再說,反正敵人也不會真打過來的。

……

“七點半了,按計劃執行滲透指令!”

時間一到,博克少校和倫德施泰特少校立刻下令,各突擊營都分出兩個連隊,以排為單位分散,小股向前滲透。

德軍選擇的突擊點位,也不是正對著斯滕福德城的,而是照例從城市的西側郊外繞過去,試圖繞個半圈,把斯滕福德和后方的鐵路線切斷,并不指望直接摸黑攻城。

沒有炮擊火力準備,就是這么摸黑上去。

魯路修的連也在首波進攻序列中,由莫德爾排長擔任尖刀,帶著兩個排沖鋒。

迪特爾排長帶著另外兩個排,以輕機槍為主,在第二線接應。

魯路修則與施魏因施泰格一起守著無線電臺,身邊還集結了十幾個擲彈筒小組,隨時可以為最前面的戰友提供火力掩護。

前幾天的巴約勒之戰打完后,大家也都公認了:魯路修長官對于指揮炮兵和擲彈筒兵非常有天賦。人家是建筑系畢業的,數學尤其是幾何學得非常好,物理也不差。

倒不是說他的觀瞄有多精準,而是他總是能盡量利用各種臨時出現的天時地利條件、因地制宜制造優勢。

今天下午,魯路修看到天氣突然變冷,又靈機一動搞了些小動作——他讓人弄來熱水,潑在某幾段預選為擲彈筒陣地的前沿塹壕內,把地上的積雪稍稍融化開。

但隨后的新雪和嚴寒,會很快重新凍結出自流平的冰面,用來作為部署擲彈筒組的仰角水平參照面,簡直再完美不過了。

且不說這個舉動有幾分實戰效果。

單說他的舉動引起的士兵好奇、然后又口耳相傳訴說這一招的妙處,就讓士兵們感受到了額外的信心:“跟著這么聰明的長官,肯定能打贏那些愚蠢的敵人”!

莫德爾少尉帶著一群群沖鋒槍手化整為零、在雪地中伏低身子摸索前進。路上遇到的好幾道鐵絲網,都在中午和下午的反復炮擊中,被炸爛了不少缺口,鐵絲網上可能存在的詭雷,更是完全被提前炮擊徹底清除干凈了。

鐵絲網是很難炸斷的,因為受力面積很小。但凡守軍修復得積極一些,被轟爛后立刻重新拉幾段補防,也能輕易堵上漏洞。

但誰讓他們覺得平安夜不會遇襲,懶得修那么勤快呢。

莫德爾只是稍微用鐵絲鉗剪剪開幾處不得不剪的口子,竟然就摸過了對峙區,有驚無險地摸到了對面的第一線塹壕里。

“什么人?這么冷的天瞎搞什……呃啊——”

幾個操著帶咖喱味口音的哨兵聽到動靜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雙手甚至還籠在袖子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那兒探頭探腦,甚至連李恩菲爾德步槍都還擱在旁邊塹壕壁上。

這幾個巡夜哨兵立刻被工兵鏟開了瓢,熱乎乎的腦漿子濺了一地。那慘叫都沒來得及喊完便戛然而止,聲音被風雪掩蓋,竟沒能驚起多少袍澤的警覺。

莫德爾少尉甚至都親自一手拿著工兵鏟,一手拿著一把C96毛瑟手槍,用鏟子劈死了四個拉合爾師的敵兵。

他本意是一旦失手就用手槍補強,誰知竟砍到第五個,才出現一鏟沒拍死的情況,不得不執行備用計劃。

隨著零散地“啪啪”脆響,拉合爾第7師的陣地上終于漸漸熱鬧起來,德軍的滲透突擊已經被發現。

但當南亞士兵試圖把敵人從塹壕里趕出去時,他們才發現面前的敵人竟是如此強大、有紀律、悍不畏死、而且裝備精良。

“噠噠噠~”的沖鋒槍掃射聲很快響徹了臨近的幾條塹壕,綿延一兩公里,至少十幾處突破點出現了險情。

“敵襲!敵襲!快組織反擊!”

“怎么會有敵襲?我們連炮擊都沒聽到!”

“敵人在哪里?”

無數南亞士兵和少量布列顛尼亞監督部隊,趕緊涌向出了事的防線。一群群士兵慌亂中摸黑尋找被丟在塹壕角落里的步槍,甚至還發生了互相踐踏。

僥幸拿起了步槍的士兵,有一些因為過于焦急、動作過猛,一擦槍就黏脫了一層皮肉!

這些槍都是在冰天雪地里放了很久的,早就徹底冰透了。

德軍突擊隊順著塹壕猛打猛殺,很快就奪取了好幾道交通壕節點,趁亂擴大戰果,殺得布軍陣地風聲鶴唳。

“快!不要停!趁機擴大戰果,把敵人的防線徹底攪爛!”莫德爾帶著大群沖鋒槍隊,如水銀瀉地,對著縱深猛攻。

“輕機槍組不要停!全速沖進塹壕,朝著兩側部署!壓制反沖鋒增援過來的敵人!”迪特爾少尉跟在他后面不遠,也很快進入了敵軍的前幾層塹壕網。

而且迪特爾少尉也非常聰明,立刻讓人把輕機槍沿著塹壕橫向架設,控制住各處節點。

黑暗混亂之中,敵人還不知道哪些陣地丟了哪些沒丟,就會胡亂沖過來增援。

當一隊隊的南亞步兵拐過塹壕拐角、進入那些明明已經丟了但他們自己卻還不知道已經丟了的塹壕段時,德軍的輕機槍就會教他們做人。

“噠噠噠噠——”噴吐舔舐的火舌,把一隊隊沿著塹壕列隊行軍的南亞士兵,毫無征兆地掃倒在地,鮮血沿著塹壕流淌,把塹壕變成了一道血渠。

布軍的重機槍火力點倒也不甘示弱,黑暗中胡亂掃射著前方,發泄著自己的心虛,不讓突擊隊靠近。但這些盲目暴露的火力點,很快遭到了德軍突擊隊的擲彈筒壓制。

“嗖嗖”地榴彈以高拋彈道和相對精準的射角,落入塹壕結合部,落在噴吐著火舌的夯土暗堡頂上,把一個個火力支撐點炸飛。

拉合爾第7師的防區,很快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其師部也很快被往來的騎馬傳令兵堵死,各種互相矛盾的噩耗和敵情匯報,一時間把指揮體系都干懵逼了。

師長沃爾特.貝廷少將原本正在睡覺,突然就被各種消息驚醒,一時還搞不明白狀況。

南亞來的師,編制比本土師小一些,一個師只有12個營、1萬2千人。為了確保部隊的戰斗力,布列顛尼亞人也不敢全用南亞本土士兵,所以往往會摻雜三分之一的殖民地白人,也就4個營的白人。

只是平安夜這種日子,拉合爾師的白人也大多喝了點,甚至偷偷脫隊去過節了。貝廷少將倉促間能拉起來的白人士兵,也就一兩千人的規模。

他只能硬著頭皮指望這點白人去控制住局面,防止崩潰局勢的擴大。

但這點人還沒魯路修那邊兩個突擊營的人數多呢,精銳程度也遠不能比。

這支打算堵漏的救火隊剛剛才拉上去,就在輕機槍的封鎖壓制之下,被打得半殘,被壓回塹壕內抬不起頭來。

頭頂上也時不時有擲彈筒發射的榴彈落下,以極度高拋的射角落入塹壕內,濺起一蓬蓬血雨。

沃爾特.貝廷少將和幾個帶隊的各級白人軍官,先后負傷,隨后隊伍就失去了控制。

德軍殺進凍得槍都拿不穩的阿三烏合之眾陣地里,如虎入羊群。一群群懵逼的黑皮士兵抱頭鼠竄,作鳥獸散。

僅僅半夜時間,德軍便迅猛突破、撕裂了數公里之深的陣地,一路從斯滕福德城西郊穿插繞過去,截斷了城西北連接后方的鐵路線。這一幕簡直與之前的巴約勒之戰太相似了。

唯一的區別只是在于,今晚德軍是利用了敵人在平安夜的麻痹大意,利用了南亞阿三士兵那低下到超乎想象的士氣、以及低得令人發指的孱弱戰斗力。這才讓布軍在同一個坑里踩了第二次。

布軍發現鐵路線被切斷后,倒也試圖臨時發起反攻,奪回陣地。

城內剛吃完平安夜大餐、喝多了酒在呼呼大睡的加1師、加2師士兵,被長官們連夜叫起來。

讓他們趕緊穿上軍裝拿好武器、在冬夜里發起反擊,要趁著敵人立足未穩把那些被阿三丟掉的陣地和鐵路線奪回來。

但是當坎拿大人組織好進攻陣勢、發起反擊時,面對他們的,是已經在鐵路兩側周邊陣地站穩腳跟、布設好MG15輕機槍陣地的敵軍突擊營。

因為黑夜的關系,德軍后續大部隊也沒能第一時間跟進。怕夜間大部隊大范圍轉移,會出現誤傷和配合出錯。

但僅僅只靠兩個突擊營,暫時守住剛奪下的陣地幾個小時,還是做得到的。

何況坎拿大人的反擊,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時抵達戰場的。這種混亂的環境下,部隊先后抵達、形成添油戰術,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一群群同樣未經歷過戰火洗禮的坎拿大人,就這樣機械呆板地對著輕機槍陣地發起了反復的沖鋒,最后在陣前倒下了一摞摞的尸體。

把槍管埋在雪地里的輕機槍,火力續航幾乎和重機槍差不多了。最后還是部隊隨身攜帶的子彈實在不夠了,德軍突擊營才不得不稍稍放棄了一小段剛奪取的陣地,以空間換時間。

“連長!我們連32個輕機槍班組的子彈都打光了!步槍手的5發橋夾上的子彈,也大多臨時插到機槍彈鏈里去用了!”

當魯路修聽著手下的迪特爾向他匯報這個情況時,他也不由有些頭大。

沒想到這些坎拿大人倒還挺頭鐵!雖然沒有戰斗經驗,勇氣倒是還行。

這讓他聯想起地球上二戰時,坎拿大人被隊友賣了,去參加一場就是為了送死堵嘴的試探性登陸戰,六千名坎拿大士兵的命就是這么被宗主國的政客給賣了的。

沒想到這個世界,坎拿大人被宗主國賣隊友送死的初戰,也折到了自己手上。

魯路修還有些不甘心:“一個機槍班組不是有800發彈鏈,加上步槍手臨時裝彈能有一千多發!這都不夠打?那就問旁邊隆美爾連長借!”

迪特爾苦笑:“真的不夠打!全連起碼打了三萬發機槍子彈了!隆美爾連長的機槍也都打光了!”

“可惜,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槍子彈打光而不得不收縮的日子!”

望著陣前起碼上千的坎拿大人尸體,魯路修也只好扼腕嘆息著暫時稍退數百米,讓沖鋒槍手們,提供阻擊和斷后掩護。

不過好在他的核心戰術目標已經實現。今晚這一波進攻,已經把斯滕福德和后方的鐵路線切斷。

整個伊普爾高地突出部的布軍,已經無法通過火車獲取新的物資補給了。

突擊營撐到天色微明之際,后方的主力師終于充分填線上來,把所有奪取的陣地都鞏固占住。

而坎拿大人和南亞士兵,也終于放棄了反撲,被德軍徹底堵了回去。

——

PS:后面如果破敵方式類似的,沒有新意的推進,我就略寫了,不會水字的,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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