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晚上的激活鐳射票干嘛？多危險？”

-“我沒有啊？”

“我就是看到樓上黃色的光才...”

-“那是我在冰箱里找吃的！”

“呃...好吧。”

一輪戰罷，兩人相偎在大沙發中，漆黑的環境很好地掩藏了雙方的澀然；

畢竟都是大孩子了，不會再問出‘現在算什么？我們是什么關系？’之類的矯情問題；

就這么著吧，誰都知道發生了什么，誰都知道做了什么...

先過著~

兩人都很默契地避開了此間話題，聊起了醫院分別后的經歷。

“你們后來去干嘛了？”

-“回下城巡邏唄~”

“沒遇上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日常糾紛？小偷小摸？零元購？還不就是這些瑣碎~”

“沒遇上異能事件？”

-“完全沒有。”女孩懶洋洋地晃蕩著兩條大長腿，一會兒踢打兩下大壞蛋，一會又勾上他的腰，像極了兩條盤纏調皮的細蛇。

-“你呢？還順利嗎？”

“完全沒有！”

-“怎么了？遇上棘手的事兒了？”

女孩的口吻波瀾不驚，因為她知道男人很健康...很壯實...既然不是帶傷回歸，那么能遇上的也不會是太危險的情況。

步前川被踢打的煩了，趁女孩綿軟無力，一把扣住兩條細蛇的七寸，受驚的蛇肢想要掙脫，然而在男人彈鋼琴般的快速點觸下，即刻敗下陣來。

掙扎變成了扭動，雖然過程中試圖用腳丫子夾對方，可突如其來的濕滑讓她猝不及防，全身上下的肌肉也再次繃緊。

她死死咬著下唇，盡量用哼哼掩蓋自己的慌張，畢竟...她可不能承認自己是新手。

片刻后，怪異地酥麻感漸漸褪去，女孩也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可還不等她給大腦及時補氧，另一條蛇尖上也傳來了相似感覺...

-“你...變...”

短暫的脫氧讓女孩的大腦產生了剎那真空，身體仿佛在這一刻脫力了，所有的肌竅關節全都罷工...好在先前沒喝多少水，否則就真的要和男人不死不休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分鐘？五分鐘？還是十分鐘？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識是何時回歸的，只覺得自己還是輕飄飄的，并且伴隨著有節奏的律動...

‘不會...又被拖入纏斗了吧？！’

女孩一驚，雙腿下意識地繃直...

還好，自己還是躺在沙發上，

只不過這感覺是...

-“你在干嘛？”看著正在幫自己拉伸小腿的步前川，她疑惑地問道。

“看你肌肉抽筋了，所以梳理一下啊。”男人回答地理所當然。

-“我什么時候抽筋了？”女孩不解，抽筋肯定會感到疼痛，這能不知道？

男人停下手頭動作，懵逼地看向同樣懵逼地對視著自己的女孩，解釋道，“我看你剛才時不時地抽一下，嘴里還一直哼哼唧唧...我以為你抽筋了啊...難道不是嗎？”

-“我...”金妮語塞。

感謝上帝吧，感謝它帶來了黑暗，也感謝黑暗隱沒了這份局促和旖旎。

...

女孩一腳把男人蹬開，悄悄側過頭，心中微喜：太好了...他果然是個笨蛋。

男人猝不及防之下滾落，假借平衡之勢，快速把數張濕透的紙巾踢進沙發，心中微喜：太好了，她應該沒發現...

...

兩人再次攏在一塊兒，不過這回是頭靠頭，誰也犯不著誰。

-“剛說哪兒了？”女孩側過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都說完啦~我在里頭差點被打死~”

-“啊？不會吧！我剛沒聽到！”女孩驚地想起身，可被男人一把壓下。

“差點~是差點，別激動，我這不好好的？”雖然沒壓瓷實，不過他的話還是讓女孩剛繃起的心弦，舒緩了下來，“聽我慢慢道來！”

接著，步前川便仔仔細細地講述了‘世界融合’下的遭遇和見聞，包括對‘多世界聯合’的猜想，以及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女孩就這么靜靜地聽著，到緊張處，她還會時不時地與對方十指相扣，一起分擔這份隱憂；

漸漸地，故事來到了有關‘未來的猜想和應對’，這些明明尚未發生的事，聽在耳中，卻比之前的生死危局更讓人心慌。

“怕不怕？”

-“你指什么？”

“未來。”

女孩閃動了兩下眸子，然后拿起男人的大手，把它放在自己心口，用一聲聲急而不躁的心跳，給予了對方堅定的回答。

步前川同樣緊了緊被當成聽診器的手，在稍稍感受了一會心跳后，笑著對女孩說道：“心跳呢？”

女孩一愣，隨后羞窘地撲到男人身上，開始了又一輪的纏斗...

...

不同于第一回合的交鋒，二番戰的展開遠比初相遇時順遂得多。

打架有時和唱歌差不多，沒開嗓前，怎么吼都不對勁，可一旦成功開嗓，那不管什么類型的曲調，都能貼得嚴絲合縫。

整個演唱的過程也能張弛有度、緩急相濟。

也不知是這會兒肚子里有貨，還是先前泄能時留有冗余，女孩在這一戰中的發揮明顯優于男人；

步前川雖然戰意勃發，可總覺得自己是被牽著走的一方，這種無法把握的若即若離感，讓他心下大驚：

‘這丫頭是夢中修劍？功力為何精進如此之快？’

明明還是那三招兩式，可進退間尺度又掌控得剛剛好！此等天資，若假以時日...

‘不行！必須分房！我是主，她是客！主次還須分個清楚。’

步前川越想越覺著后怕，心思一旦偏移，敗陣也只能是順理成章；虧得他戰前研究得頭頭是道，最終一交手，也不過是銀樣镴槍頭。

女孩瞇著彎彎的眉眼，用指甲在男人身上畫圈圈，這種無聲式的挑釁，像極了考到高分后，在同學面前炫耀時的神姿。

-“老實了吧~”

“頂多是戰平！”

男人的話就像是記憶開關，讓剛沉浸在小確幸中的女孩一下回想起了空白的幾分鐘，頓時面紅耳赤。

他知道再‘虎’的姑娘也有臉皮薄的時候，于是一把攬過女孩，再無多言。

...

夜漸深，夜風清冷，

三月底的紐約看不到一絲春意，有的，盡是些不愿走的冬霜；

酣戰時留下的迷朦霧氣開始逐漸消散，相擁而眠的兩人也不自覺地貼得更緊了些；

此時一個嬌小的身影，捏著鼻子，緩步走上二樓，她看著客廳里的一地狼藉，和已然精疲力盡、睡死過去的兩條敗犬，嘟著小嘴，氣鼓鼓道：“沒用的大人！不知羞！哼！”

說罷...小丫頭拾起女人的浴巾，給兩人蓋上。

接著化成一抹寒氣，消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