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點點頭，并未拒絕。

雖然他不需要大補之物也能恢復(fù)全盛，但百年老山參是好東西，活死人肉白骨，有備無患。

他對傳說中的宮家六十四手也好奇的緊，不知道與后世流傳的有沒有區(qū)別。

而且陳湛還有個不得不去的理由，宮家或許有他需要的秘傳功法。

去一趟無妨，順帶除掉馬三。

“在奉天行事，盡量小心些，你有什么易容畫骨之術(shù)嗎？”陳湛道。

葉凝真知道陳湛的意思，即便離開津門，卻離不開日本人的控制范圍，他樣貌早已暴露，突然與葉凝真出現(xiàn)在一起，難免引起津門這邊反應(yīng)，金樓也要跟著遭殃。

葉凝真思索一會，突然想到一件事，進入內(nèi)間翻箱倒柜一陣，笑著走出來。

“啪”

一本帶灰的冊子扔到桌上，老式線裝書，還是原版。

《縮身易骨術(shù)》

“你試試能不能練會這個。”

陳湛一看，眼睛一亮，怎么忘記這茬。

雖然民國不是什么神話話本小說，但縮骨術(shù)、易形功也不算高深法門。

形意猴形便自帶縮骨練法，猴形熟練精通，一蹲身從一米八壯漢變成一米左右，完全不是難事。

當(dāng)然那只是一瞬間，不能長期維持。

長期維持還需要特殊的功法和藥水來修煉，各種奇異動作，各種軟骨藥水，比如用醋來泡關(guān)節(jié)，軟化關(guān)節(jié)，縮身順暢。

“好，我研究下，多謝。”

“沒事，這玩意沒人愛練，不是秘傳。”

二人說著話，外面“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敲門。

葉凝真道：“進來。”

外面六十多歲山叔，帶著兩個伙計，端著蛇羹和幾盤子大菜進來。

兩伙計見就葉凝真一人在屋內(nèi)，還有些奇怪。

心道：“大當(dāng)家大早晨吃這么補？”

但山叔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問，跟著沉默寡言的老頭將蛇羹和菜放到桌上，轉(zhuǎn)頭走了。

待人走光，陳湛才從房梁之上下來，目光看著三人離去方向，神情異色一閃而逝。

“金樓還有武門的高手嗎？”陳湛邊吃邊問道。

蛇羹真是美味，無論是火候還是食材，都恰到好處，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嫌嫩。

“沒有，我?guī)煾冈诰┏牵Ｏ麓蠖嘣谀戏剑狈疆吘挂呀?jīng)是失陷之地，人越多，活動起來越容易暴露。”

“我殺板垣也是見機會大好，自行決斷，并非武門授意。”

陳湛點點頭并未說什么，二人一起吃過飯，大多都下了陳湛的肚子。

“你在我院中活動，住在廂房，平日不會有人來，不過你的身手，有人也無所謂。”葉凝真交代陳湛一句，便離開了。

她去街上采買東西，順便看看津門如今什么情況了。

整整五天。

遭了搜查的可不只是金樓，其余沒有背景的更甚，整個津門城內(nèi)大小武館，旅店洋樓，從南市到東城，被日本兵和巡警們使犁耙犁了一遍。

挖地三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金樓又有人來了三次，沒找到人，鬧起些小風(fēng)波，不過還好早已經(jīng)停業(yè)，沒客人，也沒鬧出大事。

找了五日，搜了五日。

不見蹤影！

明明當(dāng)時數(shù)十槍齊發(fā)，不少巡警親眼看到多發(fā)子彈打中陳湛。

地上也流下不少血。

而且被子彈打爛的尸體，經(jīng)過驗證是個大拳師，與陳湛交手被殺。

就是這種情況，還是無法抓住這個天字一號通緝犯。

城門早已封鎖，數(shù)百士兵把守，挨個查驗進出人身份，他怎么混出城的？

五天找不到人，搜查力度小了很多。

清晨。

又一場冬雪，已經(jīng)進入十二月。

距離小年，還有十幾天

他在葉凝真的院內(nèi)站樁，葉凝真也在側(cè)。

二人靜立風(fēng)雪之中，陳湛還是那副單衣，頭發(fā)順了很多，不再是亂糟糟的樣子。

身上大多傷口結(jié)痂脫落，只剩下大筋的傷勢沒好完全，但也能動手了。

但他并未聲張，繃帶亦沒去掉，這種自愈的速度不能對別人說。

所以葉凝真已經(jīng)每日給他施針活氣，陳湛來者不拒。

恢復(fù)的如此快，還要多虧金樓中的伙食，陳湛這輩子沒像這五天一般享受過。

每日食補，湯補，藥補。

各種老參、鹿茸、冬蟲夏草，不要錢般的進肚。

陳湛對葉凝真更多幾分信任，偶爾一起一起練功，切磋幾招。

站了一會樁，熱身后開始交手。

都用八卦掌，都是程派八卦。

寒風(fēng)卷著雪沫子打在兩人身上，葉凝真抬手摘掉頭上氈帽，將披衣一起甩回屋內(nèi)。

露出里面束緊的短打，素色衣襟翻飛，進步上前，八卦步踩得腳下積雪咯吱作響，二人按照九宮八卦位輾轉(zhuǎn)步子。

掌風(fēng)先于身影而動，葉凝真的八卦掌深得精髓，快則霹靂雷霆，猛則劈山震虎，靈巧起來潤物細無聲。

掌心掃過陳湛胸前，被陳湛輕松接住，再次扣轉(zhuǎn)步伐，旋轉(zhuǎn)變幻間，雙掌如穿花蝴蝶，總在陳湛的攻勢縫隙里輕巧游走。

游龍八卦掌！

游龍指的是步伐，單論步伐轉(zhuǎn)換，葉凝真已經(jīng)超過陳湛。

其實女子練拳吃虧，女子天生不如男子力氣大，筋骨硬，同樣水平的高手，男子能勝過女子兩三籌，唯獨步伐方面，女子不弱于男。

甚至在游龍八卦掌的游龍方面女子更靈巧機敏，將游龍的‘游’發(fā)揮到極致。

拆了幾招，陳湛打不到她，她也打不動陳湛。

雙掌氣力相交，陳湛優(yōu)勢太大。

索性罷手了。

“你讓我了。還差幾個竅穴進入化勁？”葉凝真道。

“只差一個。”陳湛也沒否認。

葉凝真點點頭，沒問具體竅穴，二人相熟，相處下來非常信任才能問這種問題，再問具體就有些不該了。

“你傷勢好的如何？”她又道。

“還好，再有幾日，路上便好的差不多。”陳湛答道。

去奉天，路上還要幾天，這時候火車很慢。

“《縮身易骨術(shù)》如何？”

“嗯，不難，過幾日出發(fā)之前，給你看看我改換形貌的樣子。”

陳湛又潛心研究幾日，終于掌握差不多了。

在房內(nèi)對著鏡子捏骨換肉，將顴骨強行突出一分，眉骨增高一分，雙腮鼓起一分。

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再出門，正巧遇到葉凝真開門，看著陳湛半天才愣說出一句話：“你這樣子，真丑！”

“哈哈哈哈，還能認出來嗎？”

“若不是知曉身份，絕認不出來，只覺得是個奇丑男。”

“如此甚好。”

陳湛恢復(fù)了原來樣貌，這種易骨術(shù)不能持久保持，會傷害筋骨，但過檢查，堅持一兩個時辰無所謂。

已經(jīng)在金樓待了十幾日，與葉凝真說好，明日出城。

不過陳湛還有一件事要做。

幫葉凝真鏟除后患。

陳湛和葉凝真走了，金樓那位若是生事，李清粟和阮芷可對付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