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大家相處都客氣些。芬姐,您也別放心上,別氣著自己。出來玩就高高興興的,你不走,我不會趕你走。”
“這人說話出爾反爾,真是個顯眼的活寶。”貓咪小聲嘀咕。
她還是給大家分了水果,自己留了一些。
她跟著蘇郁繁走出小院,她就迫不及待地吐槽。
“你看她那副撒潑的樣子,沒見過這么賴皮的,嫌這嫌那,又賴著不肯走,真是受夠了。
大家都說她看著干干凈凈,房間搞得一股怪味,我還沒去問怎么回事。
這么看,還是等她要走再檢查吧,我怕進去被她當賊,到時候又胡說八道。”
蘇郁繁深呼吸一口溪邊的空氣,讓自己沉靜下來。
“我差點讓她滾了,要不是看在她是病友的份上,這么渣精,又貪便宜,不愛衛生的人,我是不會收的。”
“她帶著金鐲子呢,又能顯擺,這人特別扭。來這里住的人都是生活不易的人,她那金鐲子那么顯眼,我都差點說她不符合入住條件,又怕她改口說金鐲子是假的,這樣的人,活得多擰巴啊?”
貓咪被芬姐折磨地快發瘋了,別人都基本不會找她,芬姐就連廁紙都多拿一卷...
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小事來找她,就是個麻煩精。
“算了吧,她性格古怪,親戚都不來往,自己獨身來一趟不容易,盡量讓她開心吧。
你不知道,她給我發了多少次申請入住,發了幾大篇文字,把她自己寫的有多么慘...
要不是看她的病歷和治療經歷符合,我也不同意她過來,她話特別多,想讓所有人都圍著她轉。
你要是受不了,就裝傻充楞,少跟她說話。”
蘇郁繁也沒轍,遇到這種人,只能自認倒霉,就當渡劫吧。
“我不打算理她的,明天在魚池旁貼個牌子,禁止靠近。
你說的很對,她話多得讓人頭疼,打呼也特別嚴重,都影響隔壁休息了,我又調來一個愛打呼的人壓一壓。
這活不輕松,年輕人還好,能聽進話,說一遍就能記住。
這些老人,不能打不能罵,說了又不聽,不懂也不問,把洗潔精拿去洗衣服,還嫌氣泡大,又好氣又好笑。”
蘇郁繁被氣笑了....
“這么搞笑嗎?”
“更搞笑的是把院子里的蒼蠅拍拿去房間打蚊子,結果把自己小衣服拍樓下窗戶上掛著,還是個男病友。
她不好意思去拿,讓我去...我一個小姑娘,我好意思嗎?這一批客人太難了。”
“怎么這么好玩?這群老年人都不好伺候,又不能不管他們....實在不行,你再堅持一天,后天我來換你,你去店里幫忙。”
蘇郁繁倒想看看,他們還能發生多離譜的事?
“算了,我聽西里師傅說,你在準備一堆樂器,想搞個節目還是啥,應該挺忙吧。
我又沒什么事,看個院子能看得住,白天還好,他們都不在,明天估計要去遠一點的地方,估計大晚上能回來。”
貓咪性格大大咧咧,快言快語,過了就過了,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沒啥壓力。
“是啊,我買了一批樂器,有些壞了,還得找人修,挺多事的。
明天開始,我要布置親戚那個老院子,要改造一個衛生間出來。
以后我練節目就在那里,院子夠大,很清凈。離劍湖不遠,就是蚊子比較多,得點蚊香。”
“蘇姐姐,恭喜你啊,我很喜歡舞臺上發光的樣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歡。需要我幫忙就說話。”
“小院里的花草要移一半過去老院,別的也沒什么。這種體力活,我讓和君和義哥倆過來。”
蘇郁繁上了車,從里面拿出一袋糕點和零食。
“雖然是垃圾食品,但可以少吃一點,我看你喜歡吃,別貪嘴,我們還是得忌口。
這條扎染的裙子是我前兩天買的,碼子應該夠你穿,天氣熱,你穿裙子好看。”
“蘇姐姐....為什么對我這么好?”貓咪感動得都快流淚了。
“因為沒給你開工資,我過意不去,把你當好朋友相處。”
蘇郁繁坦坦蕩蕩。
貓咪無聲流淚,嘴巴說了一堆感謝的話。
“你收留我,讓我可以盡情住在這里,每天心情超好,還能免費體驗木雕技藝,怎么說都是我賺了!謝謝你把我當成朋友。”
“好。我們不說別的,要是你呆得下去,等我掙錢就給你開工資。”
蘇郁繁很認真的承諾。
兩人約定好,貓咪笑瞇瞇地回去小院,直接關閉房門,打算誰喊都不答應,美滋滋先吃幾包零食再說。
蘇郁繁把壞掉的樂器送去給縣城唯一的老師傅修理,又著急忙慌地找來鐘韋浩介紹的工匠,商量修繕老房子的事。
和文康和西里站在一旁聽著,蘇郁繁覺得原來的伙房擋住院子的光線,不夠敞亮。
詢問工匠能不能拆伙房的木頭,讓光透進來。
和文康馬上反對:“小蘇,這房子是你外公設計的,伙房拆了有安全隱患。
再說,你們在這里搞累了,還能煮個飯吃,挺方便的。最好原封不動,后院搭個廁所就行了。”
“和大爹,這院子是我要修要用,你又不懂建筑,聽人家大師傅說吧。”
蘇郁繁一臉期待請來的大師傅能同意她的建議。
“伙房的柱子能承重,但不建議全拆,我們可以切做一個圓形的造型出來,既采光,也美觀,還能保留一部分承重。
另外,二樓的樓板有些腐爛,瓦片和房梁有幾處腐蝕嚴重,需要修補。
其實這房子也不算太破,大柱子基本不用換,我們仔細查看吧,哪里壞就修好。”
“謝謝。那一切拜托你們了!院子里的這邊的普通木材都可以用。”蘇郁繁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和文康比較守舊,見不得好好的院子被拆除哪怕一根木材,都覺得不可饒恕。
他鬧了個大紅臉,氣呼呼離開。
西里叮囑這些木工哪里需要重點補修,似乎牢記于心。
交代結束,蘇郁繁看他們搭好架子,放心離開。
路上,西里走在她右邊,她自言自語一般:“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這些干什么?就是非常想去做....你能理解嗎?
我怕我將來沒時間,或者沒有現在這樣的執念,或者將來有了舒適的去處,這件事會被我排到最后。再也沒有機會去完成....
西里,其實我好怕忽然和媽媽一樣,說不定哪天就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