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在馬科斯的名字旁畫了個圈。

當翻到阿爾文的檔案時，何塞的手指明顯頓了一下。

“帕特里克的表親，”何塞舔了舔嘴唇，“負責看管證物室。”

林森在名字旁又畫了個圈。

就這樣警署的人員挨個審查，一共有十多人跟各種“黑惡勢力”有染，都被林森標注了出來。

審查持續(xù)了一個小時，檔案冊上的紅圈連成一片。

這時走廊里傳來腳步聲，法醫(yī)費爾南多走到辦公室門口。

“報告長官。”費爾南多敲門，得到林森同意后走了進來。

“帕特里克的現(xiàn)場勘驗完了。”費爾南多把紙袋放在桌上，“彈道比對做了三次，報告在這里。”

林森抽出報告，第一頁的表格里，彈道軌跡數(shù)據(jù)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兩位，紅墨水畫的弧線從槍口位置連到太陽穴。

費爾南多特意在報告里用紅筆標注了彈道軌跡，甚至精確到了小數(shù)點后兩位。

最末頁附著的照片里，現(xiàn)場血跡全是“自然”滴落的姿態(tài)。

“做得很細致。”林森把報告塞回紙袋，手指在封口處頓了頓。

既然費爾南多作偽證，那以后也算是“自己人”了。

“你可以下班了。”林森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

“是，長官！”費爾南多轉(zhuǎn)身離去。

等辦公室的門重新合上，林森從抽屜里摸出把短刀，拋給胡安。

“去審訊室。”林森目光冰冷，“別用槍，隔壁牢房關著候?qū)彽模瑒屿o大了麻煩。”

胡安接住刀的瞬間，何塞突然開口：“長官，我跟他一起去。”

林森點點頭：“行。處理完里奧，把卡洛斯叫過來。”

兩人領命而去。

審訊室。

卡洛斯正靠在墻角抽煙，看見胡安和何塞進來立刻掐滅煙頭。

里奧蜷縮在鐵椅上，頭發(fā)粘成一綹一綹的，被打破的嘴角還凝著血痂。

“長官的意思。”胡安亮了亮手里的刀，刀刃映出里奧驟然收縮的瞳孔。

里奧突然掙扎起來：“我是桑托斯家的遠房侄子！你們動我試試，明天整個警署都得換招牌！”

胡安上前一步，左手按住里奧后頸：“你的廢話真多！”

右手的短刀刺下去時，胡安手腕微轉(zhuǎn)，避開骨頭。

布料被劃破的聲音很輕，緊接著是里奧喉嚨里的嗬嗬聲，氣流從破口處往外涌，帶著泡沫。

胡安拔出刀時，一股血箭濺在墻上。

卡洛斯從墻角拖來麻袋，將尸體裝了進去。

三人來到警長辦公室。

胡安第一個說話：“報告長官，已經(jīng)辦妥了。”

林森點點頭，淡淡說道：“名單上的人，全部出任務，去星月碼頭倉庫執(zhí)行潛伏任務。”

半小時后，名單上的人在樓下集合。

阿爾文的制服扣子扣錯了位，費德里科還在系鞋帶，金鏈子從警服領口滑出來。

他們擠上綠色的敞篷警車，車斗里的警棍互相撞，叮當作響。

林森的車跟在后面，車窗降下三分之一。

……

星月碼頭。

冷冷清清。

先前林森帶著人在這兒嘎嘎亂殺一通，把那些毒販嚇得屁滾尿流，此刻一個毒販的影子都見不著。

林森站在原地，目光掃視一圈，隨后迅速做出了部署。

他指著不遠處一座有些破舊的倉庫，壓低聲音對身旁的那些“不可信”警員說道：“你們到那倉庫里潛伏，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警員眼神閃爍，互相對視了一眼，顯然有些不情愿。

不情愿也得去，林森現(xiàn)在是警署最大的官……

隨著夜幕一點點降臨，整個碼頭被黑暗籠罩。

林森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點燃后深吸一口。

“炸藥都埋好了？”林森把望遠鏡遞給身旁的卡洛斯，目光緊緊盯著倉庫的方向。

卡洛斯伸手接過望遠鏡，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倉庫周圍的三個土堆：“按您說的，分別在承重柱旁邊，每個土堆下都埋了足量的炸藥。”

夜幕一點點蓋住天空。

林森看了眼手表，時針剛過九點。

“差不多了。“林森掐滅煙頭，煙蒂在水泥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他轉(zhuǎn)頭看向卡洛斯：“你去把胡安和何塞叫出來。”

卡洛斯點頭應下，快步走向倉庫。

倉庫里，十幾名警員或坐或站，一臉疲憊。

卡洛斯走到胡安和何塞面前，壓低聲音說道：“林森長官說有新指令，只叫你們兩位。”

其他警員聽到這話，不滿地嘟囔起來，但沒人敢大聲質(zhì)疑。

林森之前的鐵血手段大家可都見識過了，抓毒販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誰敢惹他，那不是找死？

表面上，大家對他的“威信”那是相當服從。

當胡安和何塞跟著卡洛斯走到安全距離外時，林森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遙控器。

他的拇指在紅色按鈕上停留了一秒，眼神變得犀利，隨后按了下去。

第一聲爆炸聲如同驚雷般在夜空中炸響，打破了碼頭的寂靜。

倉庫西側(cè)的承重柱在火光中瞬間崩塌。

鐵皮屋頂被掀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凌亂的弧線，碎片四處飛濺。

熱浪撲面而來，林森的劉海被吹起，露出下面那雙冷酷的眼睛。

何塞本能地蹲下，迅速躲到東邊的掩體后，只探出個腦袋張望。

第二聲爆炸接踵而至，聲浪震得他耳朵生疼。

他看到一個身影被氣浪拋向空中，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了動靜。

第三聲爆炸響起時，卡洛斯正往林森這邊跑。

一塊燃燒的木板擦著他的后背飛過，在水泥地上砸出一串火星。

卡洛斯嚇得一哆嗦，腳下的步伐更加急促，幾步就跑到了林森身邊。

林森卻迎著熱浪走向倉庫。

高溫烤得他皮膚發(fā)疼，但他需要確認沒有活口。

火光中，他彎腰撿起一塊帶著焦痕的布料。

布料已經(jīng)被燒得黑乎乎的，但上面還能辨認出警服特有的紐扣孔。

“通知消防，“林森的聲音很平靜，“就說我們遭遇了毒販的伏擊。”

卡洛斯點頭應下，掏出了手機，撥通了消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