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森已經把那份偽造的“遺書”收了起來。

這東西畫蛇添足，在蠢貨警察的結案報告里，會對佩雷斯警長的名譽產生影響。

林森已經決定自己暗中調查這個案子，明面上先讓警署的人“結案”，麻痹兇手。

簡單做了一番筆錄之后，林森費爾南多說道：“有什么發現通知我。”

“是，警長。”費爾南多點頭。

林森拉著羅莎莉娜走了出來，隨后上了越野車。

“你這幾天先別去學校了，待在親戚家里好一點。”

林森坐到駕駛室，對副駕駛的羅莎莉娜說道。

羅莎莉娜心情很低落，應了一聲：“好吧。我表姐卡梅拉家在瓦特松大道40號。”

她看了林森一眼：“森哥，我害怕。”

林森看著羅莎莉娜的側臉：“我說了，不用害怕，有我在。”

“哦。”羅莎莉娜低著頭，不再說話。

林森啟動汽車，朝著瓦特松大道開去。

大約二十多分過后，越野車拐進瓦特松大道，速度慢了下來。

路邊的房子多是兩層小樓，外墻刷著粉色或藍色的涂料，有些墻皮已經剝落。

林森放慢車速，盯著門牌號。

40號在街道中段，鐵門旁邊的水泥柱上用紅漆寫著“40”，數字都有點歪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熄火時發動機還抖了兩下。

下車后，林森按響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二樓的窗戶推開，一個女人探出頭來。

她腦袋上別著十幾個塑料發卷，有的歪在一邊，發卷縫隙里露出幾縷棕色的卷發。

“誰啊？”女人的聲音有點啞。

“卡梅拉表姐，是我。”羅莎莉娜抬起頭，揮了揮手。

“哦喲！是羅莎莉娜啊！”卡梅拉應了一聲，縮回頭去。

樓里傳來“咚咚”的腳步聲，下樓梯時還絆了一下，接著是開門的聲音。

“天哪，你怎么……”卡梅拉看見羅莎莉娜臉上的淚痕，眼睛瞪得溜圓。

羅莎莉娜撲過去抱住她，胳膊勒得緊緊的。

卡梅拉拍著她的背，目光轉向林森。

“進屋說。”林森走進院子。

進入客廳落座后，林森自我介紹了一番：“我是迪菲亞警署的林森副警長……”

“林森警長，請坐。”

卡梅拉從柜子里拿出個玻璃杯，倒了杯冰水，遞給林森：“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佩雷斯警長遇害了……”林森接過水杯，微微皺眉。

“啊？”卡梅拉的手猛地捂住嘴，“上周他還說要帶羅莎莉娜去海釣……”

羅莎莉娜把臉埋在抱枕里，微微抽泣。

卡梅拉走過去摟住她，目光投向林森，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林森站起身：“這幾天讓她住在這里，別去學校了。”

卡梅拉聲音放低了些：“佩雷斯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你等會問她，我現在必須趕回警署。”

“哦。”卡梅拉點點頭。

林森起身，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

羅莎莉娜已經不哭了，只是肩膀還在輕輕抖動，卡梅拉正用手帕給她擦臉。

回到車上，林森撥通了卡洛斯的電話。

“你在哪？”

“森哥，我在家。”卡洛斯的聲音透著股嚼東西的含糊，“你說今晚跟佩雷斯警長一家出去吃飯，我跟爺爺妹妹正在吃飯呢！”

“別吃了，趕緊來警署。”

“怎么了？”電話里傳來“哐當”一聲，大概是卡洛斯把碗放在桌上。

“佩雷斯警長遇害了。”

“啊！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在他家里。”

“我馬上來！”

“我這里離警署比較遠，你現在馬上去警署，把佩雷斯警長的辦公室封起來，誰都不準進，包括其他副警長。”

“帕特里克？”卡洛斯的呼吸變得急促。

“嗯。”林森吩咐道，“就說是保護證物。我二十分鐘后到。”

“明白！”

掛掉電話之后，林森撥通了莫里斯局長家里的座機。

林森將佩雷斯警長遇害的情況向局長匯報。

聽完案情匯報后，莫里斯局長沉默了幾秒鐘。

在杜馬蓋地市，警察的死亡率很高，莫里斯局長并沒有太過驚訝。

“局長，我申請主管佩雷斯警長遇害這個案子。”林森提出了請求。

“我同意案子交給你辦。”

莫里斯答應林森的請求，最主要是怕之前受賄的事情被牽扯出來。

林森自己就是行賄人，他來辦案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這當然也在林森的算計之中。

“謝謝局長信任。”林森掛斷了電話。

差不多二十分鐘后，林森到了警署，直接把車開進停車場。

林森剛推開車門就聽到爭吵聲。

卡洛斯站在佩雷斯辦公室門口，帕特里克副警長站在他對面。

“讓開，我要進去檢查。”帕特里克冷眼看著卡洛斯。

卡洛斯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林森長官讓封的，誰都不能進。”

他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辦公室的門，后背挺得筆直。

“咳咳！”林森干咳了一嗓子。

帕特里克轉過身，盯著林森：“林森，你來的正好，讓這蠢貨滾開。”

“辦公室暫時不能進。”林森掏出煙盒，給卡洛斯遞了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

煙霧繚繞，他瞇起眼睛看著帕特里克：“接莫里斯局長命令，佩雷斯警長遇害案由我全權負責。”

嘶——帕特里克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

林森既然把莫里斯局長的命令搬出來，而且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那肯定不會有假。

【這小子跟莫里斯局長關系這么好？】帕特里克有些不自信了。

“既然是局長命令你負責這個案子，那我就不方便插手了。”帕特里克冷眼看著林森，“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么。”

他轉身時，腰間的手銬“哐當”一聲撞到皮帶扣，“要是查不出東西，看你怎么跟局長交待。”

林森沒理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你在門口守著。”林森吩咐道。

卡洛斯點點頭：“明白。”

林森走進辦公室，開始檢查起來。

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第一個抽屜。

里面放著幾支筆，有支鋼筆的筆尖彎了，大概是掉地上摔的。

還有個訂書機，釘槽里沒釘了，只剩下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