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推開窗戶，喊了一聲：“卡洛斯，你去把車開回來，我們出去辦點事。”

小卡洛斯在樹上應了一聲：“好咧！”

他把彎刀別在腰上，順著樹干滑下來。

“BOSS，”老卡洛斯直起身，手里還握著掃帚，“我做好了早餐，你下來吃點再走。”

他以前習慣稱林森為“少爺”，林森覺得這個稱呼不太合適，現在換成了“BOSS”。

“嗯。”林森應了一聲，轉身走到洗漱間。

洗漱完畢之后，林森走出房間，看到卡洛斯把皇冠車停在了院子門口，正從車上下來。

老卡洛斯已經把早餐端到了石桌上，一盤煎蛋，幾個烤得金黃的面包，還有一壺咖啡。

“BOSS，嘗嘗這個。”老卡洛斯指著煎蛋和面包，“我加了點本地的香料。”

林森拿起一個面包，咬了一口：“好吃。”

吃完早餐，林森進屋拿了旅行袋，跟卡洛斯上車離開。

車子來到羅莎莉娜家門口，林森下車，按響了門鈴。

很快，羅莎莉娜從家里出來，打開了院門。

“你老爸在家么？”林森開門見山。

這會兒剛剛八點過一點，佩雷斯警長起碼要九點才會到警署。

羅莎莉娜沒立刻回答，先扭頭朝街面望了望。

卡洛斯正坐在皇冠車的駕駛座上，左手搭在方向盤上。

附近沒有其他人。

“進來說。”她側身讓開，露出身后鋪著鵝卵石的小徑。

“好。”森抬腳邁進院子，跟著羅莎莉娜進了客廳。

“我泡咖啡，你隨便坐，等我一下。”羅莎莉娜指了指客廳沙發，隨后徑直走向廚房。

林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是昨天的《菲律賓星報》。

頭版頭條印著總統拉莫斯的照片，他正舉著一個獎杯，背景是馬尼拉的貧民窟，標題用黑體字寫著“為窮人帶來希望”。

廚房傳來水壺燒水的聲音，接著是杯子碰撞的輕響。

沒一會兒，羅莎莉娜端著兩個杯子出來，把其中一個放在林森面前的杯墊上。

杯子里的美式咖啡冒著熱氣，林森端起杯子，淺淺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謝謝。”羅莎莉娜微微一笑，自己捧著個粗陶杯，里面的利比里卡咖啡顏色偏淺，帶著點琥珀色。

這是棉蘭老島產的咖啡豆，本地人更喜歡喝這種帶點果酸的味道。

“昨晚凌晨四點，”她抿了口咖啡，杯沿沾了點奶泡，“我爸接到消防局的電話，說克雷波家著火了。”

她的眼睛盯著林森：“電話里說，火是從客廳燒起來的。”

“哦，時間差不多。”林森淡淡說道。

“消防車三點五十到的，”羅莎莉娜放下杯子，“但沒什么用。”

她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克雷波家的房子是老木頭結構，墻是椰殼纖維拌水泥糊的，一點就著。”

“消防員說，他們到的時候，屋頂已經塌了，鐵皮板燒得卷了邊。”

“然后呢？”林森問道。

“燒到早上六點才自己滅的。消防隊進去扒了半天，只找到幾塊燒變形的金屬。”

“克雷波警長被燒成焦炭，案子暫時定的是意外，因為線路老化點燃汽油桶引起的火災。”

羅莎莉娜補充道：“附近加油站經常缺油，大家都有在家儲存一些桶裝汽油的習慣。”

“那就沒什么問題了。”林森微微一笑。

“能有什么問題？”羅莎莉娜知道這案子是林森干的，“大半夜的，也沒有目擊者，老爸已經通知克雷波的老婆孩子回來處理后事，上面應該會給他撥一筆撫恤金。”

“他該死。”林森微微皺眉，淡然說道，“不說他以前的那些破事，就拐賣二十多名WEI成年去馬尼拉從事SE情工作，就足夠槍斃他十次。”

這些小女孩才十二三歲，真要是到了馬尼拉地下娛樂城，頭一周恐怕就要被客人折磨死一半。

“警長還在迪菲亞警署？”林森換了個話題。

羅莎莉娜點點頭，回答道：“他回來瞇了兩個鐘頭，剛剛才走。老爸已經把拐賣女童案跟卡特爾先生說了，現在正趕過去詳談。”

頓了一頓，她接著說道：“卡特爾先生一聽對選舉有利，表示很感興趣。”

“那當然，有這個案子加持，卡特爾擊敗里卡多應該沒有問題。”林森說道。

里卡多是卡特爾競選區長的競爭對手。

“今天帶我出去玩玩？”羅莎莉娜突然換了個語氣，身體往前傾了傾，“過幾天學校提前開學，我就得回學校了。”

羅莎莉娜下學期就是大三，還有兩年畢業。

“暑假還有半個月吧？你們這么早就開學了？”林森問。

羅莎莉娜解釋道：“我讀的新聞系，比較特殊。”

“老媽說以后去馬尼拉發展，大四幾乎不在學校，就大三還要再學一年。”

“我們班二十多個人，有一大半是我這樣的情況，都得提前返校。”

在杜馬蓋地本地大學讀什么政治系、新聞系之類文科的，幾乎都是名門望族，門閥子弟。

羅莎莉娜算不上門閥，但老媽嫁給了國會議員，也算是進入了這個圈子。

她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本《菲律賓政治史》，書頁上寫滿了批注，字跡娟秀。

“我媽說，等我畢業，就讓雷納多叔叔給我安排個職位，先在國會議員辦公室當個助理什么的。”

林森一口喝光了美式咖啡：“你想去哪？”

羅莎莉娜想了想，回答道：“去莫阿爾海灘吧，聽說那里的白沙灘早上退潮時能撿到海星。”

“中午在海邊吃烤魷魚，用椰子殼當碗盛米飯，下午去看日落，那里的日落比迪菲亞的好看十倍。”

林森笑了笑：“行。我把兩百萬比索現金準備好了，先放你家里？”

羅莎莉娜一愣，睜大了眼睛：“這么快？”

林森舔了舔嘴唇：“我說了，你不要質疑我搞錢的能力。”

“那我給老爸打個傳呼，讓他回家后就帶著錢，去找市里的莫里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