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的慘狀和手下們的混亂,就是最好的進攻信號!
巴恩眼中最后一絲因毒氣引發的痛苦瞬間被更加狂暴、壓抑了無數歲月的血色殺意徹底淹沒!那不僅僅是憤怒,更是被“斷崖鎮”三個字徹底點燃的、源自靈魂深處的血海深仇!他像一頭掙脫了所有枷鎖的復仇兇獸,低吼一聲,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彈,猛地從破碎的門框內沖出!
他的目標無比明確——地上翻滾的丹尼,以及阻擋在他和仇人之間的爪牙!
離他最近的兩個蒙面手下甚至來不及做出像樣的防御姿態,只看到灰影一閃,緊接著便是肩膀處傳來一陣無法形容、直達骨髓的劇痛!
“咔嚓!咔嚓!”
兩聲清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節錯位聲幾乎同時響起!干凈!利落!狠辣!巴恩那雙布滿老繭、曾無數次在生死邊緣游走的手,如同最精密的刑具,閃電般探出,精準無比地捏住兩人的肩關節,一拉一錯!兩名手下連慘叫都只發出半聲,便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的軟泥,慘哼著癱倒在地,劇痛讓他們瞬間失去了所有戰斗力,只剩下本能的抽搐和哀嚎。
清除了障礙,巴恩一步便跨到了蜷縮在地上、還在因窒息和劇痛而抽搐干嘔的丹尼面前。那只剛剛卸掉兩人關節、如同鐵鉗般的大手,帶著積壓了太久的血腥渴望,毫不留情地狠狠扼住了丹尼那粗短的脖子!
“呃…!”丹尼的干嘔被瞬間掐斷,眼球再次恐怖地凸起。
巴恩手臂肌肉賁張,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竟單手將矮壯的丹尼如同提一只待宰的雞仔般,硬生生從地上拎了起來!然后,狠狠地、重重地將他那骯臟油膩的后背,砸在了店鋪前廳那污漬斑駁、冰冷堅硬的墻壁上!整個店鋪似乎都隨著這一砸而震動了一下,灰塵簌簌落下。
“說——!”
巴恩的聲音嘶啞低沉到了極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從靈魂的煉獄里磨出來的,蘊含著足以焚毀理智的滔天怒火和無盡痛苦。扼住丹尼喉嚨的手指因極度用力而骨節發白,深深陷入對方肥厚的皮肉之中,掐得丹尼雙腳離地,徒勞地在空中亂蹬。
“斷崖鎮!”巴恩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釘在丹尼因窒息而迅速醬紫的臉上,幾乎要噴出火來,“誰指使的?!懷表…到底牽扯什么?!說——!”
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丹尼所有的狡詐和殘忍。極致的恐懼壓倒了一切。醬紫色的臉因為缺氧而扭曲變形,翻著白眼,喉嚨里只能發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氣音。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用盡胸腔里最后一絲力氣,擠出破碎的、斷斷續續的音節:
“雇…雇主…滅…滅的口!”他眼珠瘋狂轉動,仿佛要瞪出來,“你…戰友的…懷表…他們…要…要…”
“砰——!”
一聲沉悶如重錘擊鼓的巨響打斷了丹尼垂死的供述!是巴恩另一只緊握的拳頭!那飽含無盡殺意和狂怒的鐵拳,狠狠砸在了丹尼耳邊的墻壁上!堅硬的土石墻壁瞬間被砸出一個深坑,碎石和粉塵如同爆炸般飛濺開來,撲了丹尼滿頭滿臉!
巴恩的胸膛如同破舊的風箱般劇烈起伏著,粗重的喘息如同受傷的野獸。他眼中噴薄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扼住丹尼喉嚨的手指猛地收緊又松開,再收緊!他在失控的邊緣瘋狂搖擺,戰友慘死的畫面、斷崖鎮的沖天火光、懷中那塊冰冷懷表的觸感…無數記憶碎片如同尖刀般切割著他的神經。他幾乎就要捏碎掌中這骯臟的喉嚨!
“夠了,巴恩老師!”
林風急促的聲音如同警鐘般響起。他強忍著前廳殘留的刺鼻氣味和血腥場面帶來的不適,快步上前,警惕地看了一眼瀕死的丹尼,又擔憂地看向狀態極端危險、仿佛隨時會徹底暴走的巴恩。
“他還有用!留活口!”林風沉聲喝道,試圖用理智拉住這頭瀕臨失控的復仇之獅。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捕捉到視野角落里自動彈出的半透明系統界面。一行閃爍著冷光的細小文字正無聲地浮現:
【環境殘留氣體分析:檢測到低濃度認知污染衍生物(類型:致幻誘導)。備注:檢測到臭鼬草揮發成分,與該污染衍生物發生微弱中和反應(效力持續衰減中)。】
毒氣里有污染?臭鼬草真能中和?林風看著系統提示,但此刻無暇細究。
另一邊,莉婭已經從最初的驚恐中恢復了一些,展現出她堅韌的一面。她手腳麻利地找來了繩索,將那兩個被巴恩卸掉胳膊關節、早已失去反抗能力、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蒙面手下結結實實地捆成了粽子。做完這一切,她才心有余悸地抬起頭,看著如同颶風過境般一片狼藉的店鋪——翻倒的桌椅、散落的貨物、彌漫的惡臭、墻壁上的坑洞…還有被扼在墻上、奄奄一息的丹尼。一絲后怕和茫然爬上她的眉梢。
巴恩那劇烈起伏的胸膛,終于在林風的喝止和莉婭捆扎俘虜的細碎聲響中,緩緩地平復下來。眼中那幾乎要焚毀一切的狂怒血光,如同潮水般一點點退去,被一種更深沉、更疲憊的灰暗所取代。他深吸了一口氣,那口氣息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塵埃的味道。扼住丹尼喉嚨的鐵鉗般的手指,終于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松開了。
“噗通!”
丹尼像一灘徹底爛掉的臭泥,順著冰冷的墻壁滑落在地,癱軟成一團。他翻著白眼,喉嚨里發出拉風箱般“嗬嗬”的喘息,伴隨著劇烈的咳嗽,每一次都仿佛要咳出自己的內臟,口水混合著血沫從嘴角不斷淌下,在地上積成一灘污穢。他離死亡只差一線。
巴恩沒有再看他一眼。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那只剛剛扼住仇敵喉嚨、此刻沾滿了灰塵、汗水和敵人骯臟口水的手掌。他又慢慢抬起頭,目光投向墻壁上那個被自己盛怒之拳砸出的、觸目驚心的坑洞。碎石粉末還在簌簌落下。
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疲憊感席卷了他,仿佛抽走了全身的骨頭。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種透支靈魂后的空洞和沉重:
“收拾干凈…”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地上癱軟的丹尼,那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