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的是一段日常,小米坐在角落里,正拿著一支舊畫筆在一張皺巴巴的紙上涂鴉。
“你又在搞什么鬼?”劉師師聲音沙啞,帶著酒后的慵懶與不耐煩。
小米的媽媽,頭發(fā)蓬亂,眼神迷離,剛結束在酒吧的工作回到家。
小米抬起頭,清澈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小聲說道:“媽媽,我在畫畫,畫我和……”她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大叔”兩個字,因為她知道媽媽不喜歡她和隔壁當鋪的大叔來往。
媽媽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一把奪過小米手中的紙,瞥了一眼,紙上畫著一個身形高大略顯滄桑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站在當鋪門口,男人臉上雖沒有笑容,可看向小女孩的眼神卻帶著一絲溫柔。
媽媽冷哼一聲:“畫這干啥?那當鋪大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離他遠點,聽到?jīng)]?”
小米著急地想要拿回畫,卻被媽媽躲開。“媽媽,大叔不是壞人,他對我很好,還會給我吃的,陪我說話……”
媽媽突然提高音量,大聲呵斥道:“你懂什么!他能有什么好心?這種人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后不準再去他那里,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說著,媽媽將畫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一邊。
小米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倔強地看著媽媽,聲音帶著哭腔:“你根本就不了解大叔,你每天都出去,不管我,只有大叔會管我有沒有吃飯,會不會被欺負……”
媽媽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臉上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又被憤怒掩蓋。
“我這么辛苦工作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你倒好,整天和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混在一起。你要是再不聽話,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說完,媽媽轉身走向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小米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緩緩走到紙團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撿起紙團,慢慢展開,看著那已經(jīng)有些模糊的畫,輕聲抽泣著:“大叔,只有你不會嫌棄我……”
此時周圍的人都鼓起掌來,關永和也看明白了。
這一姐看來演技不太行,這勉強接住小姑娘的戲,不過好在眼神戲還不錯。
酒醉后的慵懶也表現(xiàn)得不錯,只能說合格。
這小姑娘的演技,確實驚艷了她!
演的很是自然,尤其是哭的時候,那一刻感覺全世界都錯了。
只不過后面輪到痛苦戲的時候,劉師師表現(xiàn)得就驚艷了,演的很真實。
這就是這段時間的努力!
至少演痛苦戲的時候,不會只掉眼淚,有了些許的層次。
接下來就是吳洋與趙金麥的戲,關永和要好好看看吳洋。
他臉上濺了點血,卻像是沒察覺,只是望著灰蒙蒙的天,嘴角勾起一抹近乎解脫的笑。
小米……他終究還是沒能護住她。
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舉起槍,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用力——這些天來的掙扎、痛苦、復仇的快意,似乎都要隨著一聲槍響煙消云散。
此時,吳洋臉上露出一絲解脫,那一刻他放下來防備。
“叔叔!”
一聲稚嫩的呼喚,像道驚雷劈在耳邊。
曹坤的動作猛地頓住,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他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直到那聲音又響起來,帶著哭腔,帶著恐懼,卻無比清晰:“叔叔!我在這里!”
他緩緩轉過頭。
陽光從倉庫頂上的破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柱。
趙金麥穿著臟兮兮的裙子,頭發(fā)亂糟糟的,正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來,小臉上滿是淚痕,卻睜大眼睛看著他,像是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
曹坤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下意識地把手槍藏到身后,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叔叔!”趙金麥撲進他懷里,小小的身子因為抽泣而劇烈顫抖,“你是來救我的吧?對不對?”
她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執(zhí)拗,一遍遍地重復:“你是來救我的……”
曹坤僵在原地,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腰,鼻尖蹭到他沾滿血污的襯衫上。
他能感覺到懷里小小的體溫,能聽到她壓抑的哭聲,能聞到她頭發(fā)里淡淡的、像陽光曬過的味道——那是他在典當行里,用舊被子給她蓋過的味道。
所有的冷硬、所有的麻木、所有的復仇后的空洞,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他慢慢抬起手,動作生澀地落在趙金麥的頭上,輕輕拍了拍。
沒有臺詞,沒有表情,只有眼眶里悄悄泛紅的潮意,和藏在身后、緩緩垂下的槍口。
“卡!”林超賢的聲音在倉庫里回蕩,帶著點哽咽。
他看著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吳洋的側臉在光柱里明明滅滅,嘴角緊抿著,卻能從他微微顫抖的指尖看出情緒的翻涌;
趙金麥埋在他懷里,哭聲真實得像是能穿透屏幕。
這哪里是演戲?
這分明是兩個破碎的靈魂,在絕境里找到了彼此的光。
他這個導演都看哭了!
周圍人已經(jīng)開始鼓起掌來,這段吳洋演的太深刻了。
一下子好多劇組的人眼眶都紅了,關永和也不能避免。
心中也認同了丈夫的話,這吳洋還真的是天才。
此時,趙金麥還在抽噎。
吳洋蹲下來,掏出紙巾給她擦臉,動作比平時溫柔了許多:“好了,演完了。”
趙金麥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哥哥,你剛才是不是真的想哭?”
吳洋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是啊,被你傳染了,你演的太厲害了,我都被感染了。”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那一刻,他是真的代入了曹坤——那種“以為失去一切卻突然失而復得”的狂喜與后怕,那種“原來自己的付出終究有了意義”的釋然,不是演出來的,是從心底涌上來的。
那可能就是入戲!
那種感覺,似乎他再一次穿越到電影世界。
林超賢走過來,拍了拍吳洋的肩膀,沒說話,只是眼里的欣賞濃得化不開。
他知道,這場戲會成為整部電影的靈魂——所有的暴力、所有的黑暗,最終都要為這一刻的溫情讓路。
這部電影絕對會成為他繼《證人》之后,另一部代表作。
冷酷中攙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