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問題的答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過程。

從凌晨到現在，一直神色淡然，情緒極為穩定的蘇沄水語氣變了，變得十分的清冷：“本小姐注定成仙，但在成仙的路上要經歷千重劫難，所以我需要一個護道者。”

“本小姐思來想去，昨天剛好發現你能抵抗邪神眷屬入侵，所以本小姐想要認識一下你。”

方墨直接哈哈大笑，人是多面的，外面一面，朋友一面，家里一面。

喜歡自稱“本小姐”的蘇沄水，是她在方墨面前的一個面。

至于什么護道者？

前世蘇沄水也使用過這個借口，但事實上前世的方墨，修為和蘇沄水差遠了，甚至連接近都未曾有過。

而且蘇沄水身為天道眷顧之人，地位在聯盟都是最頂尖的，硬要說天道才是蘇沄水真正的護道者。

見方墨大笑，蘇沄水臉色一紅，桌下的小腿踢出，砰——

方墨摸著小腿齜牙：“堂堂煉氣六層，竟然欺辱煉氣四層，你不講道義！”

蘇沄水冷哼一聲，高昂起了下巴：“你這句話首先就是錯的。本小姐乃是煉氣七層，可不是什么煉氣六層的垃圾。”

方墨嘆了口氣：“我這煉氣四層，可是有被你傷到。”

蘇沄水淡淡道：“傷到了，那我幫你揉揉。”

然后，方墨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小腿碰到了一個冰冷柔軟的事物，這個事物踩著方墨剛剛被踢中的地方輕輕地按壓。

方墨立馬拉開椅子后退：“好你蘇沄水，竟然拿你穿鞋外出沒洗過的臭腳碰我。”

蘇沄水大怒：“本小姐會清潔法術，渾身上下比你還要干凈！昨晚你回家都沒有洗澡，還是本小姐用法術幫你清潔的！你再說廢話，信不信本小姐直接將腳塞你嘴里！”

方墨叫囂道：“來啊，誰怕誰！”

在法術的作用下，蘇沄水無聲無息地一躍而起：“本小姐今天就要以煉氣七層的修為狠狠地羞辱你這個煉氣四層。”

結果，自然是方墨不敵，被蘇沄水狠狠地壓在沙發上，蘇沄水雪白修長的大腿更是死死地箍住方墨的雙腿。

兩人的臉上自然都帶著笑意，不過那只是兒童般的天真，不摻雜多余的情緒。

正常人自然很難做到，但對于兩位道心達到二階的人，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特別是方墨，道心的等級從昨天見到蘇沄水后就一直增長個不停，已經快要達到了二階五級圓滿。

被壓在下面的方墨叫道：“蘇沄水，你是不是傻啊！”

蘇沄水俯視方墨，看著他那莫名的眼神，哼了一聲：“方墨，本小姐可一點都不傻。人在親密關系中，會產生人格退行，變得像嬰兒一樣。”

“你昨天那么依靠本小姐，本小姐就回應你的期許。”

方墨心中復雜難明，蘇沄水確實不是傻子，很明白他在說他們之間、突發猛進的關系。

可蘇沄水是什么人？

她是那種他走一步，她走一步，或者她走一步，他走一步，她才再走一步的人。

她不會自己走99步，也不會任由他走99步。

前者是因為她從來不那么卑微，后者是因為她的驕傲，她從不允許他單方面的付出。

當然，這些都僅限于“他”——方墨。

作為年輕一代的無敵者，蘇沄水未來天然就有很多的崇拜者，乃至狂熱者。

蘇沄水對于這些因果看得分明，從來都不會給予回應。

方墨大喊道：“所以你就是個傻子啊！”

其實他一直知道重生后百分百活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她的金丹。

十年內他肯定是成不了金丹，而她是必定能行。

故而前世方墨才會死在戰場上，蘇沄水才會在方墨死前突破金丹。

再次做出突破，達到了二階六級的道心讓方墨徹底明白了自己心情。

實際上昨天的時候，哪怕沒有囷獸眷屬的意外，他仍舊不會在21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白鯨公園，即便出現也只會遠遠地觀望。

反之，如果確定時間超過，那他就會全力以赴地趕到。

荒謬，可笑，說不上對與錯的選擇。

可是方墨不選擇進一步，蘇沄水就選擇了進一步。契機就是昨天方墨的失蹤，蘇沄水哪怕是天道眷顧之人，也不能讓天道事事幫她。

修仙的道路有千重劫，一劫不渡，哪能成仙？

故而，蘇沄水一反前世的情況，今生堵在方墨的家門。

不！

錯了！

整理好前因后果的方墨明白，其實前世也是蘇沄水首先踏出的一步。

前世按理來說，兩人的天賦就注定難以有所交集。

她假裝路過他的風景，而他卻信了這場偶遇。

什么道心枯竭，不得圓滿，不過是獵人偽裝成獵物的借口。

“方！墨！”蘇沄水呼喚方墨的名字拖了長音，“你才是個傻子！”

說罷，蘇沄水直接狠狠地向方墨脖子咬去。

是真的咬，如同孩童生氣般的咬。

正如她口中說的，方墨在親密關系中人格退行，走到相同一步的她，同樣發生人格退行。

而方墨區區煉氣四層的修為，為了不讓沙發遭殃，以及引起上下樓鄰居的意見，自然不做無用的反抗。

其實說實話，也不怎么疼。

蘇沄水得意洋洋道：“嘿嘿，方墨，這就是本小姐給你的懲罰。”

方墨斜了她一眼，不屑道：“垃圾！”

蘇沄水怒氣上涌，連耳根都紅了：“本小姐咬，咬死你！”

方墨叫囂道：“來啊！今天你不咬死我，我就跟你姓！”

“可惡！看本小姐咬死你！”

“你屬狗的啊？”

“廢話，你跟本小姐同年，你也屬狗！”

“等等！拿開你的狗爪子，不要啊！”

“桀桀桀，晚了，方墨，給本小姐閉嘴！”

“唔唔嗚……”

兩人就這樣折騰了很久，很時間就到中午12點了，也沒有去上課，就待在家里。

方墨用紙擦了擦嘴巴，揉了揉掛滿傷痕的上身，順便掛斷劉玉潔的電話，沉思了一下道：“蘇沄水，你聽說過《萬物化薪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