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陸總，差點忘了正事。”

楊經理從公文包拿出一個請柬，雙手遞了過來：“是這樣的，我們楊董邀請你去港島參加新電影的發布會，順便談一談更深入的合作！”

陸羽看了他一眼，接過請柬翻開看了看，寫的挺正式的，竟然還有楊授成的簽名，也不知道真的是楊授成簽的，還是代簽的。

他說的新電影，當然是《寒戰》和《掃毒》。

梧桐和英皇雙方，早就完成了合作的談判，就等著對外宣布，然后準備開機拍攝了。

“好，我會準時參加的！”陸羽點了點頭。

“那陸總，我就不久留了，先回去了！”楊經理伸手。

陸羽跟他握了握手，目送楊經理離開。

看著手中的請柬，一時之間有些看不懂了。

霍文希不辭而別，之前還沖勁十足的，這才幾個月，悄無聲息的跑回港島去了。

然后楊授成又讓人送了個請柬過來，邀請他去港島談合作。

想不明白，搖了搖頭，陸羽轉身出了接待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楊授成想干什么，去了就知道了，他一個公眾人物，也不怕別人怎么樣他，現在的港島已經回歸了！

至于霍文希，陸羽總感覺跟自己有關。

果然，合作伙伴絕對不能發生男女關系，否則就非常容易出各種狀況，摻雜了男女關系的合作，就不單純了。

想了想，陸羽還是撥通了霍文希的電話。

這段時間雙方的關系冷卻，何嘗不是跟陸羽不主動聯系有關呢！

兩人如膠似漆的相處了大半個月，然后霍文希主動拉開距離，接著陸羽也有樣學樣，就這樣了。

電話響了大半分鐘，就在陸羽準備掛掉的時候，接通了。

“喂，陸總，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霍文希聲音有些無力，似乎帶著無盡的疲憊，但對陸羽的稱呼，再次恢復了陸總。

“我還以為你不接電話了呢！”陸羽握著手機，眉頭擰緊。

霍文希笑了笑：“怎么會，剛剛在忙，陸總是有什么事嗎？”

聲音里的疲憊和那份刻意的距離感，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仿佛兩人就是初次通話的陌生人。

“霍總監！”

陸羽開口，沒有寒暄，語氣直接，帶著一絲不由自主的冷硬：“離開燕京，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不是你的人過來送請柬，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回港島了呢！”

“送請柬？”霍文希似乎有些不解。

“對啊，很正式的請柬呢，楊董親筆簽名，邀請我去港島見面！”陸羽語氣帶著一絲淡漠。

他欽佩霍文希不假，霍文希帶給他從沒有過的體驗也不假，哪怕是可以跟他拉遠距離也無所謂，畢竟兩人又不是談戀愛。

但是，兩人是合作關系，是梧桐跟英皇合作的紐帶橋梁，你無緣無故的玩消失，不如換個負責的人過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霍文希依舊帶著港腔、但明顯比剛才更公式化、也更疏離的聲音：“哦，對不起啊，陸總，事情比較急，一下子沒顧上跟你講，下次注意。”

這輕描淡寫的沒顧得上，還有那句公事公辦的下次注意，像根刺猛地扎了陸羽一下。

原本心底那點因為對方疲憊而升起的柔軟，瞬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強烈的被輕視感，以及控制不住的怒意。

陸羽雖然兩世為人，但前世混得多失敗，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一次，算是年少成名，一路順風順水，寫幾首歌就湊齊了拍電影的資金。

彩鈴讓他賺得盆滿缽滿，首部電影票房六千萬，第二部直接突破兩億。

他是年少成名的青年導演，是潛力無限的導演界的新星，還成立了自己的影視公司，甚至簽下了后世大名鼎鼎的楊蜜，還跟劉藝菲拍吻戲。

所有人，好像都在順著他，按照他的要求前進。

尤其是改造楊蜜，更是讓他成就感拉滿！

從來沒有被人拂逆過的陸羽，聽到霍文希的話，瞬間就處理的憤怒了。

“下次注意？”陸羽的聲音陡然拔高，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像冰碴子，帶著切切實實的爆發力：“霍文希，我們之間現在算沒顧得上的關系？”

“行啊！是不是以后我們兩家的合同細節變更、利益分配有調整，也可以用忙忘了來解釋？英皇霍總監做事還真是夠講規矩！”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陸羽，開始上綱上線。

電話那頭的呼吸明顯一窒，霍文希沒想到陸羽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哭笑不得。

委屈的是自己心中有一萬個理由，但是不能跟陸羽解釋，哭笑不得的是，一向溫文爾雅的陸羽，竟然會像一個被搶了玩具的小孩子一樣，亂發脾氣。

見霍文希沒有回應，陸羽毫不客氣地繼續。

“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分量，就跟路人甲一樣，你一句忙忘了我就能理解萬歲？”

“霍總監，你搞清楚，是我邀請你合作不假，但也是你自己找上門的，不是我求著你們英皇！你想切割關系就直接點，用不著用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方式！”

電話里一片死寂，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陸羽甚至能聽到自己因為憤怒，而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幾秒鐘后，那邊竟然傳來一陣低沉的抽泣聲。

接著聲音越來越大，霍文希竟然當著她的面肆無忌憚的哭出了聲。

這一次，陸羽愣住了，這位女強人被自己噴哭了？

“那個……”

“對~對不起阿羽，真的很對不起……”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換成了粵語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

“是我處理得不好，態度不對，讓你不高興，我道歉。”

“真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她頓住了，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解釋自己混亂的狀態。

“只是最近有些事……是我自己心亂了，沒處理好，非常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那股被點燃的火氣，在聽到她哭聲中，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口子，一下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陸羽的呼吸平復了下來，但是火已經發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

“請柬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我回來就跟請假了！”霍文希見陸羽沒有繼續，接著解釋了一句。

“算了，剛剛我脾氣不對，到了港島一起吃個飯，我給你道歉！”陸羽的語氣軟了下來，終歸是兩世加起來都沒有六十歲的年紀，老謀深算跟他不搭邊。

“好，好好……”霍文希連忙應承，語氣帶著急切：“你來就好！那我們港島~港島見，你大概幾號到？我去接你。”

……

掛斷電話，陸羽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自己怎么會發這么大的火呢？

是因為霍文希的不辭而別，還是因為霍文希突然變得冷淡，亦或者是藏在深處的控制欲？

陸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一直沒有察覺，自己有這么強的控制欲望嗎？

有嗎？有的。

如果說片場一言堂，是一個導演的自信，那么對于楊蜜的干涉，一心要改造楊蜜，讓李雪改名，這妥妥的就是控制欲。

但是，真有嗎？好像也沒有。

景恬去出演港島電影他沒干涉，劉藝菲在出演了《那些年》后，依然接下了《戀愛通告》《倩女幽魂》等爛片，他也沒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