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爾！”拉朱招呼道，“帶上幾個兄弟，把他們分批，拖到那邊河灣去！好好問問他們！”

河灣的陰影里，很快響起了壓抑的、非人的慘嚎和求饒。

拉朱沒有親自動手，他只需要站在那里。

那被神力改造過的、如同金剛般的身軀和冰冷的眼神，就是最大的威懾和刑罰。

拷問過程，出乎意料地順利。

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黑幫份子，在絕對的暴力、神跡的震懾以及失去靠山的恐懼下，心理防線崩潰得比紙還快。

如同爭食的鬣狗，爭先恐后地互相撕咬，只求少受點皮肉之苦。

“我說！我說！我的錢…存在城西的‘幸運女神’儲蓄所…密碼是…是我女兒生日…”

“我…我的在床底下…磚縫里…有…有兩萬盧比…”

“拉姆老大…他…他有個情婦…在…在香料市場…他錢都藏她那兒…”

“禿鷲幫…幫里的錢…大…大部分是薩希布親自管…他…他有個保險柜…在辦公室地板下…

密碼只有他和那個白人婊子知道…鑰匙…鑰匙他貼身掛著…”

一條條信息，如同骯臟的金幣，從這些混混的嘴里吐了出來。

拉朱冷靜地聽著，讓識字的信徒詳細記錄下來，人名、地址、密碼、藏匿點、幫派資金的流向……事無巨細！

拿到關鍵信息后，拉朱逼迫他們報完平安，再把他們的衣服全部脫光，找地方關了起來。

走到看守俘虜的阿米爾身邊。

阿米爾斷臂的傷口在神恩下已愈合大半，但新生的骨頭還很脆弱。

他看向拉朱的眼神，充滿了狂熱的崇拜。

拉朱俯下身，湊到阿米爾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沉而快速地交代了幾句。

阿米爾在聽到拉朱的話后，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夜色歸于平靜。

囚禁禿鷲幫的鐵皮棚屋，二十多個被扒得精光的男人，像被強行塞進屠宰籠的待宰豬玀。

可空氣里沒有多少失敗者的沮喪，反而彌漫著一種病態的亢奮。

親眼所見那顛覆常理的偉力，像滾燙的烙鐵燙穿了他們原本的信仰和恐懼。

有人小聲嘀咕：“要是能加入這里……給這樣的神做事……”

黑暗里，幾雙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正互相討論著，完全忘卻他們的處境。

角落里的拉姆卻像老鼠左顧右盼。

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是賭徒孤注一擲時才有的光：

“任務砸了……可我找到了！老大翻遍整個邦要找的東西，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

這他媽是天大的功勞！”

功勞！回去有賞！

這念頭像烈酒一樣燒灼著他們的神經。

然而鐵皮棚外，沉重的腳步聲如同鐵錘，一下下砸碎他們的幻想。

巡邏的人影在門縫透入的微光里來回晃動，從未間斷。

拉姆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滴溜溜亂轉。

“哎喲！不行了！要拉！要拉出來了！憋不住了！

讓我們出去拉屎！就在邊上！”

拉姆突然吼叫著，其他小弟愣了一下，隨即會意，也跟著痛苦地蜷縮起來，哀嚎不止。

鐵皮門被粗暴地拉開一條縫，阿米爾那張冰冷的臉出現在縫隙里，月光勾勒出他毫無表情的輪廓。

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地上翻滾的兩人，聲音像凍硬的石頭砸進來：

“拉？就在這棚里拉。必須拉。現在。”

拉姆和平頭僵住了。

“這...這怎么行？太臭了...”拉姆還想掙扎。

“拉不出來？”阿米爾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殘酷，“我找人拿棒子幫你們捅出來！”

僥幸破滅。

拉姆只能捏著鼻子，率先做起模范。

頓時，一頓噗噗聲伴隨臭氣將狹小的鐵棚占滿。

或許被這極致的羞辱，點燃了某種更原始，更扭曲的獸性。

拉姆被壓抑的心理找到一個卑劣的出口。

他那雙原本算計逃跑的眼睛，盯上了這些小弟中最瘦弱，地位最低的那位。

沒有一絲猶豫，拉姆舔著嘴唇撲了上去！

震驚只持續了短短一瞬。

其他人喉結滾動，眼神閃了閃，跟著排好隊伍……

棚里只剩下野獸般的喘息、絕望的哭嚎和令人作嘔的撞擊聲。

那瘦弱的身體在暴力的漩渦中抽搐、變形，最終徹底沉寂下去。

鐵皮門再次被拉開時，刺鼻的惡臭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阿米爾站在門口，月光照亮了他緊皺的眉頭和眼中毫不掩飾的、冰錐般的鄙夷，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堆最骯臟的垃圾。

他掃了一眼地上那具不成人形的尸體，聲音里沒有任何波瀾，只有一種處理穢物的漠然：

“拉姆，平頭。你們兩個，拖出去埋了。別臟了神的土地。”

兩個手持木棍的神衛隊員立刻上前，像驅趕牲口一樣把癱軟如泥的拉姆和平頭揪了起來，粗暴地推搡著他們去拖那具尚有余溫的尸體。

尸體很輕，拖在沙地上留下斷續的暗痕。

四個人，一具尸體，沉默地走向營地邊緣那片稀疏的林子。

月光被扭曲的枝椏切割得支離破碎。

埋尸的淺坑剛挖到一半。

拉姆握著簡陋木鏟的手突然頓住，他趁視線交錯的時機，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轉身就朝著林子更深的黑暗處沒命地狂奔！

平頭小弟完全懵了。

看著拉姆瞬間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又看看坑邊那具尸體，再對上那兩個監督者驟然兇狠起來的眼神和舉起的木棍。

一股巨大的、被拋棄的恐懼和憤怒瞬間攫住了他！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怪叫一聲，也顧不得方向，扭頭就朝著拉姆消失的方向瘋狂追去！

也許是神衛隊員太過疲憊，也許是二人生死間跑的太快。

追了不到百米，沉重的腳步和粗重的喘息聲就迅速被黑暗和距離拉遠，直至消失。

平頭小弟一路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終于在一棵巨大的菩提樹下看到了彎腰喘息的拉姆。

拉姆聽到動靜，猛地轉身，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倉皇。

看到是平頭，他明顯松了口氣，隨即又堆起那副虛偽的假笑，張開雙臂迎上來：

“兄弟！我就知道你...你沒事太好了！我剛才真是...”

平頭小弟眼中兇光爆閃！

就在拉姆轉身、手臂即將環住他的那一剎那，平頭的手閃電般摸向腳邊——

一塊帶著棱角、冰冷沉重的石頭瞬間被他攥緊！

啪！

“薩希布大人讓我向你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