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遇“仙家”
- 大唐第一女監正
- 臨冬看小雪
- 2280字
- 2025-07-28 08:57:04
夕陽西下,大漠孤煙起,殘紅的霞光漫過沙丘,將突厥斥候的影子拉得老長。
馬背上,昏死過去的張欒被五花大綁,頭腳隨著馬匹的顛簸輕輕晃蕩。
她那身磨得锃亮的甲胄泛著冷光,與斥候身上粗糙的皮革格格不入,倒像是一件被丟棄的精致器物。
“大薩滿的隱匿巫咒果然好用,唐軍連反應都來不及。”隊伍中間一個絡腮胡斥候勒了勒馬。
這是他們探入唐軍軍營最近的一次,也是唯一沒有被發現的一次。
斥候首領勒馬回頭,那張臉透著一股天然的兇戾。
“大薩滿擁天命,得先祖遺袍,所言所行皆是圣舉!”
其余斥候一聽,皆閉眼低語,贊美起大薩滿。
風卷著他們的歌聲掠過荒原,驚得馬群打了個響鼻。
絡腮胡斥候的目光從沙丘上移開,直勾勾落在馬鞍上的張欒與柳巧玉身上。
“阿史那·寶基,我們抓來大唐的女人,每次都要送入草原,我的兄弟們也很想要。”
阿史那·寶基的目光像淬了冰,掃過絡腮胡那張寫滿貪婪的臉。
“別忘了大薩滿的諭令?凡中原女子習術道,那便是騰格里賜下的祭品,需要慰籍先祖。”
一句話便讓絡腮胡漢子無話可說,可他的目光始終盯在張欒的胸脯上。
雖然被甲胄擋的嚴嚴實實,喉結依舊上下滾動,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
阿史那·寶基擔心他淫蟲上腦,警告道:“去年那隊私動祭品的蠢貨,骨頭現在還掛在祭壇木樁上。你想讓你的兄們跟著你一起,陪先祖去么?”
這一招果然有用,在每一位突厥人心中,除了先祖就是兄弟,女人再漂亮也不過是一件衣裳罷了。
他們可以允許自己的女人去服侍自己的兄弟,但絕不能碰獻給先祖的祭品。
風忽然緊了些,卷著沙粒打在甲胄上,發出細碎的噼啪聲。
阿史那·寶基抬頭望了眼天色,他勒轉馬頭,沉聲道:“加快腳程,天黑前必須趕回阿史那部。”
夜幕沉沉壓在草原上,當第一顆星子刺破暮色時,斥候隊伍終于抵達阿史那部外圍。
大薩滿帳篷里,張欒費力睜開眼,視線模糊中,只看到頭頂懸掛著的獸骨圖騰。
不等她反應,羊騷味與草藥味混合在一起,嗆得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你醒了?”一道清冽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張欒一怔,咳嗽聲驟然停在喉嚨里,只覺得一道陰影覆了下來。
模糊的輪廓漸漸清晰,那是張過分年輕的臉,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
他的膚色是近乎冷白的色調,鼻梁高挺,鼻尖卻帶著恰到好處的弧度。
北歐人?
張欒一驚,突厥的地盤怎么會有北歐人,自己這是在哪?將自己抓來的粗漢子呢?
“中原的鐵殼子。”少年開口,指尖輕輕敲了敲甲胄,發出清脆的響聲。
張欒縮了縮身子,這家伙敲在自己胸前,要不是堅硬的甲胄,真不禮貌!
“別碰我!”越想越氣的張欒一拳揮出,卻在離少年臉頰寸許處被牢牢攥住。
他的手掌很涼,指骨修長,力道卻大得驚人,像鐵鉗般自己半分也動彈不得。
“都說中原的女子溫順如鹿,你倒是很特別,像一頭惡狼。”少年臉上笑意不減。
張欒眼神陰沉,這話是什么意思?用惡狼這個詞來比喻自己脾氣不好?
“你一個北歐人與突厥混在一起,究竟要做何?”她不明白,對方不殺也不折辱自己,反倒來調侃,真是個怪人。
“北歐?”他重復了一遍這個詞,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像是聽到了什么新奇的說法。
“他們叫我‘大雪擁賜的孩子’。”
張欒一愣,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神神秘秘的家伙,說話也不說明白。
少年卻沒解釋,轉而走到火塘邊,拿起一根燒得半紅的木炭,在地上隨意劃了起來。
火光中,他冷白的側臉線條愈發清晰,鼻梁高挺得像冰雪雕琢的棱線:“突厥的薩滿,不一定是突厥人。”
張欒嘆了一口氣,看來是遇到“仙家”了,她坐起身子。
“你是突厥人的薩滿?”
少年不做回答,似乎和張欒思維不在同一條線路上:“你很不同,和他們不同,你的骨頭里……有火。”
張欒一陣內心無語,前世自己就碰到過這種人,神神叨叨,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怎么穿越了還能遇見,要不是自己實力不夠,真想一拳給他打死。
“說人話,或者轉人工!”
少年薩滿猛的扭過頭,金色的眸子在火光中驟然亮起。
“騰格里說…你是楊茁的弟子!”少年薩滿瞳孔驟縮,一把抓住張欒的肩膀。
“縫尸匠?”
張欒被他抓住,根本動彈不得,隨著對方越靠越近,距離自己臉頰還剩一指距離時。
“我是!”
雖然少年薩滿長的俊秀,可腦回路不大行,自己可不能被他碰上,說不定這種癥狀會傳染。
見張欒承認,少年終于說了句人能聽懂的話:“楊茁過的可還安穩?”
張欒先是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被困在長安城中,不得出城一步。”
少年聽完,似乎有些意外,松開手與張欒對立而坐:“殺了那么多唐軍,李二竟沒有弄死他,真是難得!”
這一句話瞬間引起了張欒的好奇,穿越而來還有很多事情沒捋清楚。
特別是自己這個師傅的來頭有多大,為什么原身天賦悟性那么差,還會收留教導。
她開口問道:“你和師傅很熟么?是什么關系?”
少年薩滿語氣平靜:“很熟,是仇人!”
張欒:???
她盯著少年那張平靜無波的臉,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仇人?
那方才追問師傅近況時,語氣里那點不易察覺的起伏是怎么回事?
“我能收回剛才的話么,我和楊茁不熟。”
少年薩滿聞言,金色的眸子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晚了。”他慢悠悠地說,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
說完渾身靈力涌動,四品術師的氣息毫無保留傾瀉而出。
一把將張欒揪起,帶著她往帳篷外走去。
張欒心里徹底一涼,還以為是便宜師傅的舊友,現在好了,仇人見面更加眼紅。
“喂!你要帶我去哪?”她掙扎著扭頭。
少年薩滿沒回頭,指尖在帳篷簾上輕輕一彈,那層厚重的氈布竟自行掀開,露出外面黑壓壓的人影。
阿史那·寶基帶著十幾個斥候守在帳外,見少年出來,皆單膝跪地,額頭抵著掌心。
“大薩滿。”他們的聲音在夜風中發顫,帶著近乎虔誠的敬畏。
張欒心里咯噔一下。
原來這少年是突厥的大薩滿!
這是要做什么,該不會要將自己丟入這群粗漢子中吧!
不行,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