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悟？”

被刺痛心臟的比比東哈哈大笑，眼神透著癡狂且病態的妖異。

“我需要悔悟什么？”

“要不是天使一族，我和小剛本應該成為神仙眷侶，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們摧毀我的人生，奪走了我該有的幸福！”

“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你說——！”

指尖在地面摩擦出血痕，比比東絲毫不覺，好似吃人惡魔朝千夜冥嘶吼道：

“這到底是我的錯，還是他千尋疾的錯？！”

“我又該悔悟什么？”

至始至終，千夜冥只靜靜看著這一切，臉色沒有絲毫波瀾。

直到她話說完了，千夜冥這才頗具禮貌問了一句。

“你說完了嗎？”

比比東眼神一愣。

這時，千夜冥動了，纖細的五指似鋼鞭抽了過去。

啪——！

聲音清脆，似鞭炮炸開。

咻的一聲，比比東整個人被直線抽飛。

炮彈出膛般，轟隆撞在大殿的鋼鐵墻壁上。

比比東頭部鮮血淋漓，宛若死狗躺在地上。

千夜冥身影一晃，來到比比東面前。

高挑的身姿宛若巍峨的泰山，居高臨下俯視著眼前這個叛徒。

他已經懶得去聊。

可千家不能平白承受這般侮辱！

“比比東，你是孤兒，是武魂殿收留你，給予你需要的資源，才有你的今天！”

“作為圣女，你不思回報也就罷了，還將武魂殿機密對外人公開，對方還是和武魂殿對立的上三宗！”

“這難道不是對武魂殿的背叛？在吃里扒外！？”

“從那時起，你已經背叛武魂殿，辜負武魂殿的養育之恩。”

千夜冥抓住比比東的脖頸將之提起，眼神寒光如刀。

“對待一個叛徒…”

“我相信每一個勢力，都是一樣的處理方式。”

“你說…對嗎？”

緊緊抿著粉唇，比比東被這話憋得無言以對。

甚至有些不敢與千夜冥的犀利眼眸對視。

當時，她確實沒想太多，就將武魂殿珍寶的典籍拿給了玉小剛。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很對。”

千夜冥語氣悠悠，忽然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

“千尋疾，犯了不該犯的錯，他死有余辜！”

唰！

比比東死寂的眼眸大亮，那皺巴巴的嘴角咧開一絲慘笑。

只是這笑容僅維持幾秒，就徹底化作惶恐。

“對待叛徒，榨干剩余的價值后，就該直接殺了，永除后患才對。”

“作為未來天使家族的繼承者，他居然連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會？”

“你說這樣的教皇，是不是死有余辜？”

千夜冥眼眸清澄，沒有半點的羞愧，誠懇在詢問眼前這位教皇的意見。

“你…”比比東身體徹寒，嘴唇哆嗦。

雖然千夜冥笑得人畜無害，可她卻感覺千夜冥的邪念比羅剎神還要恐怖。

他，邪得已經發正，令人毛骨悚然。

盯著面前的女人，千夜冥白玉般的邪魅面容揚起淡淡的笑容。

一對詭異立瞳好似深淵惡魔在凝視窺探靈魂。

“以你雙生武魂的天賦，卻只有千仞雪一個孩子，那屬實太過浪費。”

“對待你這樣的叛徒，他就該先廢掉你的魂力，把你囚禁起來，繼續為千家繁衍后代才對。”

“那樣一來，天使千家就能多出許多新生命。”

“大的養廢了，再重新養一個就好了，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要千仞雪那個廢物繼承神位。”

“武魂殿也不會淪落到你手里。”

“所以說…”

“千尋疾，他有罪！”

侃侃而談至后，千夜冥眼神與語氣明顯變冷不少。

似感覺受到玷污般，他眼神殺意蠢動。

“他沒有繼承主脈的狠辣，為圖霸業，視眾生如草芥螻蟻！”

“也沒有繼承天使千家的對光明的偏執——為達神圣目的，何懼犧牲？！”

“莫說一個，就算犧牲千人！萬人！又有何妨？！”

“千家偏偏出了他這個雜碎，不夠邪也不夠正，玷污了天使，也玷污了千家！”

“他真的該死！”

“死不足惜！”

嘩——

一股穿透靈魂的寒意襲來，比比東徹底喪失了所有的反駁力氣。

她不敢想象，要是千尋疾真的那樣做，她會是何等悲慘的下場。

魔鬼！

這人就是魔鬼！

比比東強撐著一口氣，朝千夜冥吼道：

“放了他，要殺就殺我！”

“我才是這一切罪魁禍首，和他沒關系！”

“……”。

千夜冥聞言冷笑，一副看傻子似的看著比比東，后者好像沒明白自己什么身份。

“不關他的事，和放了他有必要的關系嗎？”

“殺人需要分對錯好壞嗎？”

“你…”

比比東頓覺惡寒，千夜冥輕飄飄的話語入耳，更像魔鬼在吟唱。

“他一個廢物，多殺他一個又不費勁，比殺雞都要容易。”

“而且…我有說過要放了你嗎？”

“一個死人，有資格向別人求情？”

嘩！

冷酷的話語震膿發潰，比比東陡然睜大了美眸。

“你…你真要殺我？”

“不！你不能！”

白發蒼蒼的比比東氣若游絲，急忙出聲提醒：

“你得罪了修羅神，其他神也對你虎視眈眈。”

“天使神位破碎，現在只有我站在你這邊。”

“你手下的精銳實力確實不錯，只有區區八百，但對抗不了神界的神明。”

“而我…我不一樣！”

“以邪念殺戮成神，我可以吞噬你的魔兵，短時間突破到一級神巔峰！”

“甚至是神王！”

“我是你唯一的幫手！”

“殺了我，你會徹底孤立無援！”

比比東眼神得意望著千夜冥，她覺得后者是個聰明人，不會在這時候殺她。

只要她不死，今日的仇她早晚會還回去。

…缺你不可？

千夜冥內心氣笑得有些發愣，一時半會他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復這頭蠢豬。

“羅剎，你這繼承者，看起來腦子真有點問題。”

拍了拍掌，千夜冥似在對著空氣說話。

唰！

聲音剛落，一道鬼魅般的紫色倩影忽然憑空出現，對著他恭敬跪了下去。

“拜見主上。”羅剎神邪魅聲音里透著諂媚與討好。

比比東臉色狂變，羅剎神也是他的屬下？

“再告訴你個秘密…”

“是誰告訴你，我魔國將士，只有區區八百人的？！”

千夜冥狂笑張手，掌中魔國再現，道道恐怖身影成排站列…

遠遠望去。

一望無際，遮天蔽日，何止百萬。

“！”

比比東神魂驚懼，久久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