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簡略的重復一遍,對面又說沒聽清。
在他講到第三遍的時候江栩受不了了:“你是來找茬的?”
那邊很快否認了,口吻帶幾分玩味:“不——不是,你聲音太好聽了,給我聽*了……”
“啪。”
“嘟嘟嘟……”
話音未落,江栩面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他目光停留在聽筒上,撇撇嘴,簡直被氣笑了。
徐清瀾聽不到通話內容,還不明白他怎么了:“隊長,你臉色不好看,是不舒服嗎?”
“沒有。碰到傻逼了。”
他抽出消毒濕巾,慢條斯理的擦著聽筒乃至桌子,看上去心情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隊長,罵人是不文明的。”
“我本來也不文明啊。”他抬眼隨口回道。
徐清瀾吃驚的睜大了雙眼:“哦!這個…嗯,好吧!天才說臟話,這個或許應該叫不拘小節…嗯,灑脫隨性。”
“當然啊,你應該包容我。”江栩低頭擦拭著,勾起唇角莞爾一笑,“我是你的隊長嘛。”
“好的。”徐清瀾點點頭,“隊長,你要不要去六隊看看?”
“我去六隊干嘛?隊里又有人跟他們打起來了?”
“哦,不、不是的,”徐清瀾急忙否認,“我只是覺得,余隊剛就職,一個人肯定很孤獨,萬一他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事怎么辦?”
扯。
江栩想不出他哥能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大概余亭會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然后冥王會覺得選擇他真是最棒的決定。那他有什么好去的。
何況他往常從不輕易踏入六隊一步,偏余亭就職第一天那么巧就光臨了,外界又要怎么說。
江栩心里這么嘟囔著,于是下定決心了要安生工作一整天。
“不去,我忙得很。”他往椅子上一坐,指指桌上那堆同僚燒來的傳信符,“你看,有這么多的公務需要我處理,哪里走得開?徐清瀾你也真是,要懂得先公后私知道嗎?”
徐清瀾恍然大悟,頓時對江栩肅然起敬:“隊長,你果然是深謀遠慮,非常為大局著想,那么我不打擾你了。”
“嗯,去吧。給我把門帶上。”
江栩終于開始翻看那些冥部鬼差發來的公事報備了,這些東西說是傳信符,其實并非真的是符咒,而是所有紙張的統稱。既然已經修煉到冥部鬼差這個級別,基本都可以做到不使用特殊符咒傳信,哪怕僅僅是普通紙張,只要是認識的人皆可傳信。
桌子上的a4紙已經堆了一小摞,只可惜大部分是冥部群發的通知,其中有不少是關于妖國戰爭的,要么便是對余亭新上任六隊隊長之事的通知,甚至其中還有些是和江栩熟稔些的同僚,專程傳信來八卦余亭的事,這些信江栩都是打打馬虎眼,嘻嘻哈哈的過去了。
他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什么要處理的事,有關妖國的局勢分析倒是上報來很多,他們那邊現在似乎是種族矛盾很嚴重,治安也亂的很,統治政府搖搖欲墜。
不過江栩只廖廖瞥了幾眼便放到一邊了。畢竟七隊只是處理厲鬼以及特殊恐怖分子的,妖族的事該五隊操心,冥王也不許他管,再怎么也是輪不到他的。
江栩把所有的傳信符都查閱了一遍,沒什么格外需要留心的,也沒什么特別費時間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閑。
他靠在椅背上又瞇了一會,興許是睡得太多因此不那么困了,竟然覺得怎么樣也靜不下心來。
江栩盤算琢磨了一會,今日竟也沒什么任務在身上,離晚上還有好些時候,因此并不著急去陽間巡邏。
抽屜被他拉開,江栩取出一張模樣精美的傳信符,卻并未落筆,只是把它放在桌子上。
他翹著腿不大正經的坐著,一兩分鐘沒有任何動作,看上去像是在發呆。
第一天就職的話…似乎于情于理來說,是該問候下的吧?但是,寫什么合適些呢……
江栩捏著筆,右手抬起又停下。反復幾次之后便輕而易舉的放棄了思考,把筆隨意丟在一旁。
那張空白卻華美的符紙被江栩夾在指間,只隨意一甩,隨著破空聲,那張傳信符燃燒起淡藍色火焰,頃刻間消失不見。
傳信符想傳過去很簡單,凝聚起鬼力,只需想著對方的名字樣貌即可送達。甚至若是手邊沒有合適材料,只隨意拿塊木片寫字也可以,但對方如果想知道這東西是誰傳來的,往往只能依靠傳信人在信中署名,格外相熟的話,也可根據字跡辨認。
不過像江栩這樣什么都沒寫,單單傳一張空白符紙過去的,特別少見。
【不會有人知道這是我傳的。】
的確如此。江栩百無聊賴的坐位子上等了好一會,等來等去也沒等來回信,實在沒了耐心,打算借著拿回符紙的借口直接去上門找人。
江栩才不走門那么麻煩,手一撐就從二樓窗戶上跳了下去,身形在空中消失,立刻瞬移到了遠方。
冥部鬼差總共分十隊,每個隊各司其職,因此大部分隊根本不在一個地方,好些年也未必能見上一面。只不過六七八隊職責類似,在冥部中本為一體,這三個隊幾百年了都在一起當著鄰居,江栩嘴上說著沒空去,但其實也就是幾步道的事。
甚至他走到地方發現身上沒有六隊門禁卡,這才想起來六七兩隊仇怨已深,早就互相拉了黑名單,自然是沒有門禁卡這種隨意進出的權利。
江栩也不介意,往門邊一站,不多時就拉來了個六隊隊員給他開門。
那人見到江栩一臉的晦氣,不情不愿的問他來六隊有何貴干。
不過在得到一句關你什么事后,他憤怒的閉上了嘴,滿臉怨氣的給江栩開了門。
江栩確實也有段時間沒來六隊了,對這地方不大熟悉,轉來轉去倒給自己轉到休息室了。
他還尚未走近,在拐角處就聽見了個耐人尋味的話題。
“換隊長了沒事啊。隔壁咱不挨著七隊么,就那個誰嘛,都知道的,太囂張了點。反正我覺得以后的日子長著呢,有戲看嘍。”
“畢竟人家可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