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天邊泛起一抹青灰色。趙鴻志坐在指揮所角落的一張木桌前，手邊攤開的筆記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字和草圖。他正用鉛筆快速勾勒出一個結構圖，眉頭緊鎖。桌上還擺著那塊從壓制裝置上拆下來的冷卻模塊殘片，表面附著的灰燼在晨光下泛著不自然的金屬光澤。

他伸手輕輕刮了刮那層殘留物，粉末簌簌落在紙上。他低頭嗅了嗅，一股焦灼中帶著輕微金屬腥氣的味道讓他皺起眉頭。他將粉末小心地用紙包好，放進隨身的工具袋中。

“趙先生，他們到了。”

門外傳來通訊員的聲音。趙鴻志抬頭，看到門口站著兩名身穿蘇聯軍裝的飛行員，其中一人肩章略高，神情嚴肅，另一人則顯得年輕些，手里抱著一卷圖紙。

趙鴻志起身，快步迎上前，伸出手：“歡迎來到前線。”

年長的飛行員與他握手，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很高興見到你，趙工程師。我叫伊萬，這是我的助手安德烈。”

趙鴻志點頭，示意他們坐下。他轉身從桌上拿起作戰日志和武器性能記錄，翻開幾頁，指著其中一組數據：“這是我們昨晚戰斗中使用的壓制裝置的運行參數。你們在空中支援時，有沒有注意到它們的火力變化？”

伊萬翻開自己的記錄本，點了點頭：“我們注意到，你們的火力輸出非常穩定，但射程控制不夠精準。尤其是在夜間，目標識別困難，有時會造成誤傷。”

趙鴻志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記下這句話，又翻出一頁圖紙：“材料是我們目前最大的限制，無法立即更換射程控制系統。不過，我有個想法——你們空投炸彈的引信機制，是否可以改裝到地面武器上？”

安德烈聽后眼睛一亮，迅速在紙上畫出一個引信結構圖，用俄語和伊萬交流了幾句。伊萬點頭，將圖紙推到趙鴻志面前：“理論上可行，但我們需要測試。”

趙鴻志拿起筆，在圖紙上補充了幾筆，畫出一個連接接口的示意圖：“如果能做成可拆卸式，就能適配不同型號的武器。你們可以提供一份引信設計的詳細參數嗎？”

伊萬思索片刻，點頭答應：“我們可以留下一份副本，但你們得盡快測試，我們明天就要調往其他戰區。”

趙鴻志點頭，隨即從工具袋中取出那塊冷卻模塊殘片：“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在使用中發現冷卻系統容易過熱，特別是在連續射擊時。你們的戰機有沒有類似的散熱問題？”

伊萬接過殘片，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輕敲了兩下，遞給安德烈。兩人低聲討論了一會兒，伊萬才說道：“我們遇到過類似情況。你們的冷卻模塊設計太簡單，內部通道不夠復雜，無法有效分散熱量。我們使用的是多層螺旋結構，可以提高熱交換效率。”

趙鴻志眼前一亮，立即在筆記本上畫出一個螺旋通道的草圖，又在旁邊寫上“需進一步驗證”。

安德烈忽然指著圖紙上的一處：“你們的結構太緊湊，如果能在這里加一個導流槽，可能會有幫助。”

趙鴻志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思索片刻，點頭：“確實，這樣可以優化熱量流向。”

時間在討論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光線逐漸明亮。趙鴻志合上筆記本，抬頭看向伊萬：“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我會盡快整理出方案，提交給上級審批。”

伊萬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你們能成功。如果有機會，我們很愿意參與后續的測試。”

安德烈也起身，將一疊圖紙放在桌上：“這是引信的詳細參數，還有我們戰機冷卻系統的設計草圖。”

趙鴻志接過圖紙，鄭重地點頭：“謝謝。”

伊萬看了看表，對安德烈說了一句俄語，然后轉向趙鴻志：“我們要走了。祝你好運。”

趙鴻志送他們到門口，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轉身回到桌前，將圖紙小心地收進文件夾中。

他重新坐下，打開筆記本，在最后一頁寫下：“若此戰術能成功實施，將極大提升我軍火力部署靈活性。”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晨光灑在指揮所前的空地上，幾只麻雀正在啄食地上的碎屑。他揉了揉眼睛，又低頭翻看起那本寫滿數據的筆記本。

就在這時，通訊員匆匆跑進來，遞給他一份電報：“趙工程師，總部同意你的方案，要求你盡快提交詳細計劃。”

趙鴻志接過電報，目光掃過內容，嘴角微微揚起。

他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勾畫新的戰術配置圖，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