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新舟走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耳邊是商販的吆喝聲,鼻尖飄過各種小吃的香氣。這本該是個閑適的午后,但他的眉頭卻始終緊鎖。
“恒慧與平陽郡主……”他低聲自語,腦海中回憶著原著的情節。明日就是那對苦命鴛鴦私奔的日子,也是悲劇的開始。
一個天真爛漫的郡主,一個情竇初開的和尚,兩個不諳世事的年輕人,怎么可能逃得過京城各方勢力的耳目?更何況還有三個紈绔子弟虎視眈眈……
“太蠢了。”許新舟搖頭嘆息,得阻止這場悲劇。
他轉身向凈心堂方向走去。穿過幾條小巷,遠遠就聽見孩子們嬉戲的聲音。推門而入,只見恒遠正在教幾個大孩子練武,一招一式間盡顯佛門金剛的威嚴。
“許施主?”恒遠見到許新舟,略顯驚訝,“會試結束了?”
許新舟搖搖頭:“出了些變故,貢院塌了,會試延期。”他看了看周圍的孩子,“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恒遠會意,領著許新舟來到后院一間僻靜的禪房。屋內簡樸整潔,只有一張木床、一個蒲團和一個小佛龕。
“何事如此緊急?”恒遠倒了杯清茶遞給許新舟。
許新舟斟酌著詞句:“大師可有一位師弟,法號恒慧?”
恒遠的手微微一顫,茶水濺出幾滴:“施主如何知曉?”
“地書碎片給了我一些……預知。”許新舟半真半假地說,“明日,恒慧將與平陽郡主私奔。”
“什么?!”恒遠霍然站起,禪床都被帶得搖晃,“這不可能!恒慧自幼持戒精嚴,怎會……”
“情之一字,最難參透。”許新舟輕嘆,“更糟的是,他們會被平遠伯嫡子、兵部侍郎之子張易和兵部尚書之子截殺。恒慧慘死,平陽郡主不甘受辱,自盡身亡。”
恒遠的臉色瞬間煞白,手中茶杯咔嚓一聲被捏得粉碎:“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許新舟直視恒遠的眼睛,“但我們可以改變這個結局。”
恒遠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施主有何高見?”
“首先,勸恒慧放棄私奔的念頭,送他去西域佛門修行。”許新舟條理清晰地說,“其次,通知譽王,讓他攔住平陽郡主。”
“譽王?”恒遠苦笑,“他若知道女兒與和尚有私情,怕是會直接殺了恒慧!”
許新舟搖頭:“譽王沒有兒子,只有平陽一個女兒,視若珍寶。原著……我是說,我看到的未來中,譽王在女兒死后痛不欲生。如果我們提前告知,他只會感激我們阻止了悲劇。”
恒遠沉思良久,終于點頭:“貧僧這就去找恒慧。至于譽王那邊……”
“我來處理。”許新舟起身,“事不宜遲,分頭行動。”
離開凈心堂,許新舟直奔譽王府。作為新科解元,他有足夠的身份遞帖子求見。但考慮到事情的敏感性,他決定換種方式。
在譽王府外蹲守片刻,許新舟看到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從側門出來,手里提著個籃子,看樣子是去買東西的。
“這位姑娘。”許新舟上前,彬彬有禮地拱手,“在下有要事需稟告譽王殿下,事關郡主安危。可否行個方便?”
丫鬟警惕地后退一步:“你是何人?”
“白鹿書院許新舟。”他取出解元憑證,“請轉告王爺,明日有人欲害郡主。若不信,可派人暗中跟隨郡主,一看便知。”
丫鬟將信將疑,最終還是接過許新舟遞上的紙條,匆匆回府去了。
許新舟沒有停留,轉身離去。他知道,以譽王的謹慎,必定會調查此事。只要派人跟著平陽郡主,就會發現她準備私奔的跡象,自然會阻止。
接下來,就看恒遠那邊了。
夜幕降臨,許新舟來到與恒遠約定的地點——青龍寺后山的一片竹林。月光如水,竹影婆娑,恒遠早已在此等候。
“如何?”許新舟低聲問。
恒遠神色復雜:“恒慧起初抵死不認,直到貧僧說出平陽郡主的名字和私奔細節,他才崩潰痛哭。”他長嘆一聲,“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淺。”
“他同意去西域了?”
“嗯。貧僧已安排可靠師弟連夜送他出城,走水路南下,轉道西域。”恒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希望此去能化解他心中執念。”
許新舟松了口氣。最難的部分解決了。以恒慧的修為,只要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安全就有保障。
“譽王那邊呢?”恒遠問。
“已經遞了消息。”許新舟看了看月色,“現在只能等明天見分曉了。”
兩人約定明日再會,便各自離去。
第二天一早,許新舟剛起床,就聽見許新年在院中與人說話。推門一看,竟是褚采薇。
“許公子!”褚采薇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監正師父讓我來看看你傷勢如何了。”
許新舟這才想起,昨日在貢院地下與黑蓮教交手時,確實受了些輕傷。不過經過一夜調息,已無大礙。
“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他微笑道,“采薇姑娘用過早飯了嗎?”
“沒呢!”褚采薇眼睛一亮,“聽說京城西街有家包子鋪特別好吃……”
許新舟忍俊不禁:“那一起去吧。新年要一起嗎?”
許新年搖搖頭,壓低聲音:“兄長,我今早聽說件怪事。譽王府突然加強了守衛,平陽郡主被禁足了。”
許新舟心中一喜,表面卻不動聲色:“哦?為何?”
“不清楚。但傳聞郡主昨夜試圖偷跑出府,被當場抓住。”許新年疑惑地看著兄長,“你昨日不是去過譽王府附近嗎?可知道些什么?”
許新舟笑而不答,只是拍拍弟弟的肩膀:“走吧采薇姑娘,帶你去吃包子。”
三人剛出許府大門,就見一隊譽王府的侍衛迎面而來。為首的抱拳行禮:“可是許解元?我家王爺有請。”
許新年緊張地抓住兄長的袖子。許新舟卻從容還禮:“正是在下。不知王爺有何指教?”
“王爺只說請許解元過府一敘。”侍衛態度恭敬,看不出惡意。
許新舟點點頭,轉向許新年和褚采薇:“你們先去吃包子,我去去就回。”
褚采薇卻湊過來小聲道:“我跟你一起去!萬一有危險……”
許新舟心中一暖,笑道:“不必擔心。譽王若要對我不利,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來到譽王府,許新舟被直接引至書房。譽王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面容威嚴中帶著幾分儒雅,只是眼下的青黑顯示他昨夜未曾安眠。
“許新舟?”譽王審視著眼前的年輕人,“昨日那張紙條是你派人送的?”
“回王爺,正是在下。”許新舟不卑不亢。
譽王眼神銳利:“你如何得知小女要與人私奔?又為何知道有人欲加害于她?”
許新舟早已想好說辭:“學生偶然在酒樓聽聞平遠伯嫡子與人密謀,說要給郡主一個教訓。跟蹤調查后,才發現郡主與青龍寺一位僧人……交情匪淺。”
他故意含糊其辭,既給了譽王調查方向,又不點破恒慧身份,免得給恒遠惹麻煩。
譽王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長嘆一聲:“本王只有這一個女兒……若她有個三長兩短……”話到此處,這位位高權重的王爺竟有些哽咽。
“王爺愛女之心,天地可鑒。”許新舟適時道,“郡主年少單純,容易被人蒙騙。好在及時發現,未釀成大禍。”
譽王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威嚴:“許解元,此事你立了大功。本王向來賞罰分明,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許新舟搖頭:“學生不敢居功。只是不忍見郡主遇害,王爺痛失愛女,才冒昧相告。”
譽王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年紀輕輕,不驕不躁,很好。”他沉吟片刻,“這樣吧,會試延期期間,你可隨時來本王府中藏書閣閱覽。另外……”
他取出一塊玉佩遞給許新舟:“持此物可自由出入本王府邸。若再發現對小女不利的消息,可直接來報。”
許新舟鄭重接過:“多謝王爺厚愛。”
離開譽王府,許新舟長舒一口氣。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不僅化解了恒慧和平陽的悲劇,還意外獲得了譽王這個強力盟友。
轉過一條街,褚采薇突然從巷子里蹦出來:“許公子!沒事吧?”
許新舟笑道:“沒事。譽王只是感謝我提供了一些消息。”
褚采薇拍拍胸口:“那就好!對了對了,包子我買來了,還熱著呢!”她從腰間小包里掏出個油紙包。
許新舟接過咬了一口,肉香四溢,汁水飽滿,確實美味。
“好吃吧?”褚采薇得意地問,自己也啃著一個,“對了,你剛才和譽王說什么了?”
許新舟簡單解釋了事情經過,隱去了恒慧的身份。褚采薇聽得兩眼放光:“許公子好厲害!又救了兩個人!”
“只是未雨綢繆罷了。”許新舟謙虛道。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凈心堂附近。許新舟想起該向恒遠報個信,便與褚采薇告別,獨自前往。
凈心堂內,恒遠正在給孩子們分粥。見到許新舟,他放下木勺迎上來:“如何?”
“一切順利。”許新舟低聲道,“平陽郡主被禁足,應該安全了。”
恒遠長舒一口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恒慧呢?”
“已安全離京。”恒遠眼中閃過一絲不舍,“這孩子從小在寺中長大,從未出過遠門……但愿西域佛門能助他斬斷情絲。”
許新舟拍拍恒遠的肩膀:“大師慈悲為懷,恒慧會明白的。”
正說著,一個小沙彌匆匆跑來:“師兄!譽王府派人去青龍寺了!”
恒遠臉色一變:“難道……”
“別急。”許新舟鎮定道,“譽王只是調查,不會為難寺中僧人。畢竟恒慧已經離開,死無對證。”
恒遠勉強點頭,但眉宇間的憂慮未散。
三日后,許新舟正在許府研讀《浩然正氣訣》,忽聽門外一陣騷動。推門一看,竟是譽王府的侍衛,抬著幾個大箱子。
“許解元,王爺命我等送來謝禮。”
箱子里裝滿了珍貴典籍、文房四寶,還有一套罕見的《西域佛經》。許新舟心領神會——這是譽王在暗示,他知道恒慧的身份,但不再追究。
侍衛還遞上一封信。許新舟展開一看,上面只有簡單幾行字:
“小女已知錯,婚事已退。那個和尚……既已離京,便罷了。日后有暇,可來府中一敘。——譽王”
許新舟微笑收好信件。這件事,算是圓滿解決了。
【支線任務完成!】
【獲得獎勵:譽王好感度大幅提升】
【獲得《西域佛經》一套,佛門抗性+10%】
【恒遠信任度達到生死之交】
傍晚時分,許新舟來到凈心堂,將譽王的信給恒遠看。恒遠讀完后,長跪佛前,久久不語。
“大師不必自責。”許新舟安慰道,“恒慧此去西域,或許能修得更高佛法。平陽郡主經此一事,也會更加成熟。這已是最好的結局。”
恒遠緩緩起身,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許施主,貧僧欠你一條命。日后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許新舟連忙擺手:“大師言重了。不過……”他壓低聲音,“我確實有一事相求。”
“請講。”
“凈心堂這些孩子,尤其是那個人犬……我想幫他們找個更好的安身之所。”
恒遠苦笑:“談何容易。京城地價昂貴,貧僧積蓄有限……”
“譽王送了些謝禮,變賣后應該夠買處宅院。”許新舟提議,“不如我們合辦一個真正的善堂,專門收留殘疾孤兒?”
恒遠眼睛一亮:“施主此言大善!只是……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許新舟望向角落里熟睡的人犬孩子,輕聲道:“因為在這個世界,總得有人為弱者發聲。”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兩個心懷慈悲的男人身上。凈心堂外,京城的夜依舊繁華喧囂,但有些東西,已經悄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