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林虎傳》:
“秦十二年,說客說服羌國投降,受降儀式定在了三天后。
第一天,秦國全軍將士都很高興,不用打仗了。
第二天,眾將領們分析后,認為羌國是詐降,決定趁羌國沒有防備發(fā)起進攻。時間就定在明日。
第三天,州武校尉林虎匯報說羌國君臣已經出發(fā)前往長安,投降應該是真的。眾將領問何時出發(fā)的?林虎回復昨夜出發(fā)。又問林虎是如何得知此事?林虎回復探子來報。又問哪里的探子?林虎回復是自己麾下的探子。三問之后,作戰(zhàn)計劃取消。
羌國受降后,說客憑游說之功封侯?!?
秦二十五年,春。
去年秦國頻繁出征,東線上中下三路共出軍十三次,陣亡五萬將士,消滅晉軍八萬。這是秦軍退守三關以來兩軍交戰(zhàn)最為激烈的一年。
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大概有三方面原因。第一,周恒戰(zhàn)勝了蘇白,秦國在意識形態(tài)上壓制了晉國;第二,秦國一直都沒有放棄十三州,時機到了選擇出擊;第三,晉軍的戰(zhàn)斗力下降,晉軍多次攻打三關而無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士氣已經消耗了大半,再加上連年遠征全軍疲憊,戰(zhàn)斗力已是不如秦軍。
新的一年開始,今年又會是怎樣的局面呢?
秦二十五年,二月。
黃石軍營近靠晉國五大軍營的前中營,附近有大軍駐守,支援隨時能到,不容易攻打下來。距離上次攻打黃石軍營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雖然當時沒能攻下,但期間有了軍隊的牽制,探子也收集到了一些情報,比如黃石軍營的上下應該還有兩處軍營。
鎮(zhèn)東將軍秦澈和平西將軍一起出征攻打黃石軍營,這次還沒到黃石軍營,就看到晉軍的援軍已經到來,并且擺好了軍陣。雙方于是在野外交戰(zhàn)。
黃石軍營駐軍兩萬一千居中,其左邊有兩支援軍,右邊也有兩支援軍,每支九千人,共計五萬七千士卒。秦軍左右兩軍各三萬,共計六萬。
左路這邊,秦澈先派出一個州武校尉出戰(zhàn),晉軍也是一個州武校尉出戰(zhàn)。隨著戰(zhàn)斗的進行,晉軍漸漸不支,于是又投入了一個郡武校尉的兵力,秦澈派直屬軍參戰(zhàn)。晉軍抵抗不住,于是下令出戰(zhàn)部隊撤了回來,士氣一時下降。右路這邊戰(zhàn)況受到波及,逐漸對晉軍不利,于是也下令撤回。
稍作休整后,秦澈下令再次出軍,這次派出的是另外兩隊還未作戰(zhàn)的州武校尉,分別攻打晉軍左側的兩路援軍。其中一隊全力攻打剛剛出戰(zhàn)的那一路晉軍,二隊佯裝攻打另一路晉軍,二隊牽制住后,隨時支援一隊。
一隊由嚴良統(tǒng)領,麾下三位郡武校尉金宏、章郃、林驕一同出戰(zhàn)。這一路晉軍之前就有戰(zhàn)斗,已經有些消耗,所以勝利的天平逐漸偏向秦軍。過了一會兒二隊還派來兩支縣武校尉來援助。
晉軍潰敗,嚴良轉而支援二隊,晉軍再次潰敗,自此左側援軍全被擊敗。黃石軍營派出援軍,掩護潰軍撤退到軍營。右路的戰(zhàn)斗不久后也結束,雙方各有損失。
秦澈與平西將軍商議后,下令撤軍回函谷關。秦軍剛撤退不久,又有晉國援軍趕到。
這一戰(zhàn)秦軍戰(zhàn)亡四千,晉軍戰(zhàn)亡八千。林驕個人獲得軍功一千,累計功勛八千二百七十,修為跌到了筑基五階。功勛和修為一升一降,仿佛是一場交易。
漓川軍營。
林驕監(jiān)督各縣武校尉訓練士卒。目前林驕麾下副官奚流,參軍范石,三位縣武校尉分別是江寒、戚文、曹預。另外還有兩位修士護衛(wèi)趙云和典淵。親兵們有荀矛、禾薇、牛大、鄭七、熊二、王八。
曾經葫蘆關的百夫長張凌,如今軍功也是夠了,今天要去上任縣武校尉。不過還是在秦澈的麾下,以后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
林驕:“恭喜了。”
張凌:“多謝林校尉提攜?!?
林驕:“咱們之間屬于互相成就,你更應該感謝自己。職位越高,對個人的要求也會越高,你的勇猛我不擔心,但學識方面還得加強,以后要多看兵書學習。”
張凌:“好的。”
秦二十五年,五月。
鎮(zhèn)東將軍秦澈與平南將軍出征。上次戰(zhàn)斗期間,探到了黃石軍營上下兩處軍營的具體位置。這次秦軍主力攻打的是上方軍營青山軍營,同時平南將軍分兵一名州武校尉領軍九千佯攻黃石軍營。
青山軍營駐軍兩萬,三面圍攻下南邊最先告破,秦澈派軍增援南邊。這時,探子來報,分兵那邊遭遇晉國大軍埋伏。
秦澈一邊請求函谷關出兵救援分兵那一路,一邊下令撤軍??磥頃x國提前在黃石軍營附近做了部署,這次如果主力進攻黃石軍營,后果不堪設想。
這一戰(zhàn),主力軍這邊雖然攻破了青山軍營,但沒能擴大戰(zhàn)果,而分兵這邊損失慘重,連統(tǒng)帥州武將軍都戰(zhàn)死了。最終戰(zhàn)績主力軍陣亡兩千,滅敵四千,分兵陣亡四千,滅敵三百。合計陣亡六千,滅敵四千三百。是近一年多來,唯一一次負向戰(zhàn)績的戰(zhàn)斗。
林驕個人獲得軍功八百,累計功勛九千零七十,升遷為州武校尉,授伯爵。林驕麾下的軍官們功勛也足夠,一并得到了升遷。秦澈麾下原本的一位州武校尉平調到平南將軍麾下,林驕順位上任,現(xiàn)在秦澈和林驕成了直接的上下級關系。
晴川軍營,林驕的駐軍所在地。之前每次上任,都會有副官或參軍來給他講述一下軍中的情況,但這次就沒有了,不過好在州武校尉的軍務林驕也基本了解。偶爾遇到不確定的事情,林驕也會去請教荀矛,畢竟林虎一路升遷至鎮(zhèn)西將軍,荀矛一直是跟在身旁協(xié)助打理軍務的,對州武校尉的相關事項算得上了如指掌。林驕這次升遷后還是在鎮(zhèn)北將軍秦澈麾下,所以人際關系也不需要重新認識。
州武校尉、長樂縣伯林驕。麾下副官奚流,參軍范石,三位郡武校尉江寒、戚文、曹預,三位修士護衛(wèi)趙云、典淵、許果。這是目前林驕的核心班底成員。
軍議廳外,牛大、鄭七、熊二、王八站崗。里面林驕、荀矛、禾薇、奚流、范石、以及三位郡武校尉連帶副官參軍一起議事,再加上趙云、典淵、許果三位修士,廳內共計十七人。
林驕:“大家有什么提議說說?”
曹預:“我們的馬匹數(shù)量有限,現(xiàn)在主要用于偵查、通信。隨著戰(zhàn)線的拉長,有必要組建騎兵軍團,來應用于戰(zhàn)斗了?!?
江寒:“兵貴神速,現(xiàn)在每次出征,我們趕到的同時,敵方軍營附近的援軍也就到了,既沒法達到突擊的效果,而且有時還會陷入敵軍的包圍。”
范石:“這個是秦軍整體的情況,晉軍也是如此。養(yǎng)馬的人力還能擠擠,但是物力上沒法擠出來,目前國家的生產力不足以支持大量騎兵的養(yǎng)護。”
林驕:“這個我先提議上去,看能不能先湊點,說不定有奇效。長遠來看,騎兵還是很重要的,進攻、撤退、支援各方面都不錯,國家應該早做安排。”
奚流:“大家都是新升遷上來,這段時間要加強訓練,做好下一戰(zhàn)的準備?!?
林驕:“這點確實,包括我,以及各位郡武校尉,甚至你們手底下的縣武校尉、百夫長。大家都要重視訓練,做好準備?!?
眾人領命。
林驕見大家沒有其他提議了,于是就散會。之后寫了一份組建騎兵的提議信,派人送去函谷關衛(wèi)靖那邊。與此同時,林驕也收到了一份來自函谷關的特殊的信。
信封里面有兩份信,一份是衛(wèi)靖寫的,另一份是不知名人士寫的,還有七張地圖。
林驕先看向了衛(wèi)靖的這份,信中寫到另一份信不是通過秦國渠道寄來的,而是來自晉軍那邊,收信人是林驕,寄信人署名車。其中七張地圖是晉軍五大軍營之一前中營的布防圖,秦國收集到的晉軍布防信息和上面的都能對上,只不過詳細程度遠不如信中的這幅。最后讓林驕根據署名判斷寄信人是誰,看是否可靠,確定后來函谷關商議,并注意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看到寄信人署名車,林驕突然眼淚流了下來,笑著擦了擦眼淚,曾經的記憶涌上心頭。
那是林驕八歲的時候,林驕的哥哥叫林軍,那時一直戴著帽子,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摘下。
林虎:“吃飯了怎么還戴著帽子,小心掉到飯里?!?
林軍:“沒事,綁的緊著呢?”
林虎:“看著不太方便,你為啥一直戴著帽子,有啥舍不得的?”
林軍:“我叫林軍,不戴帽子那不就成了林車了?!?
林虎:“那待會就給你把名改了。”
林軍:“不是吧!”
名字當然沒改,后來林軍也是參軍后才逐漸改了這個習慣。
收回記憶,林驕重拾心情看向這份信,內容看起來是發(fā)送給晉軍大將軍姬獻的,里面提議加強前中營的駐軍,來防范秦軍的進攻。并在地圖上標注了前中營和其周圍附屬軍營的駐軍數(shù),以及各個附屬軍營之間的路線及地形,還有前中營和其他四大軍營之間的路線以及部分附屬軍營。這份情報如果是真的,價值無法估量。
林驕叫來荀矛,單獨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荀矛拿著信看了看,一時激動不已。
林驕:“是我大哥的字跡吧。”
荀矛:“是的。這真是天大的好事,大少爺還活著。他能提供這樣一份情報,估計在晉軍的地位也不低,但現(xiàn)在兩軍交戰(zhàn),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林驕:“希望上天保佑。荀叔,和我一起去趟函谷關。”
之后林驕帶著荀矛、趙云一起來到函谷關。衛(wèi)靖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了秦澈和林驕。
衛(wèi)靖:“寄信人是誰你知道了?”
林驕:“是的,是我哥林軍,他還活著?!?
衛(wèi)靖:“確定嗎?”
林驕:“確定,這個署名‘車’算是我們之間的暗號,別人不知道。字跡我和荀護衛(wèi)也確認了,確實是我哥的字跡。”
秦澈:“這份情報的真假,衛(wèi)將軍怎么看?”
衛(wèi)靖:“目前我們收集到的情報,和這份地圖上的是吻合的。我感覺這幅地圖大概率是真的,這上面還有三處軍營是我們沒探查到的,可以派斥候再驗證一下。”
秦澈:“好。”
林驕:“我哥的身份可能有點特殊,希望到時候能夠獲得赦免?!?
秦澈:“不必擔心,如果情報是真的,這是有功無過,還要封賞的?!?
衛(wèi)靖:“是的?!?
林驕:“多謝秦將軍、衛(wèi)將軍?!?
衛(wèi)靖:“那就先這樣,大家先暫時保密?!?
林驕:“嗯?!?
林驕回去后抓緊訓練,這段時間秦晉雙方也沒有戰(zhàn)斗發(fā)生。
斥候按照指示到對應地方巡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三處軍營。
秦澈:“林軍的忠誠可信嗎?”
衛(wèi)靖:“我信的是這些情報,機會難得,即便是晉國的反間計,也值得一搏?!?
之后兩人商議,給朝廷寫了一份密信。信中說明了事情的緣由,然后請求皇帝秘令調遷蕭關、武關各八萬士兵集結到函谷關,潼關再往函谷關調遷四萬,往蕭關、武關各調用三萬。
這樣一番調遷下來,潼關就成了空城,三關中的蕭關、武關各有五萬駐軍,函谷關集結三十萬大軍。
秦二十五年,七月。
皇帝召太尉來單獨商議,最終下了四道密旨。
第一道送到函谷關,加授衛(wèi)靖為大將軍,負責指揮這場戰(zhàn)役。
第二道送到蕭關,命令征北將軍率領八萬精兵秘密前往函谷關換防,到時聽從大將軍衛(wèi)靖的指揮。
第三道送到武關,命令征南將軍率領八萬精兵秘密前往函谷關換防,到時聽從大將軍衛(wèi)靖的指揮。
第四道送到了潼關,命令安西將軍率軍四萬前往函谷關,到時聽從大將軍衛(wèi)靖的指揮。安北將軍率軍三萬到蕭關駐守,安南將軍率軍三萬到武關駐守。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大戰(zhàn)即將打響。這是秦軍的破局之戰(zhàn),也或許是晉軍的破局之戰(zhàn),鹿死誰手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