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落茵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爬到了崖頂,她站直身子回頭朝著崖底大聲呼喚:“王爺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找人來救你”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可是她還是希望可以。
崖底,傅名奕聽著山中的回音淡淡笑了笑,然后抬頭看著天空突然長舒口氣。
喬落茵一路狂奔,沿著山路可是卻忘記了來時自己走的路,她來來回回沿著同一條路轉了三四圈,卻又回到了原地,急得她團團直轉卻還是找不到出路,蹲在原地她無奈而又自責地用手狠狠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
“洛一,你怎么在這里?”云逸帶著一隊侍衛尋找傅名奕的行蹤路過這里,正好看到喬落茵正沮喪地敲打著自己,連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喬落茵睜開一雙淚眼緊盯著他,猛地抓住他的手臂搖晃著:“王爺!”
“什么?”云逸皺眉。
“王爺!王爺還在崖底!”喬落茵慌忙地回答。
“快!你們跟著我一起去崖邊看看。”云逸指揮著身后的衛兵一同往山上跑去,“洛一,你快回去休息吧,你已經受傷了。”
“我不要!我和你們一起去。”喬落茵拉住他眼神堅定地說。
云逸也沒有時間與她爭執,連忙帶著眾人往山上去。
喬落茵剛要走,身后的一個人卻死死地拉住了她:“你是不是瘋了,摻和到這件事里做什么?”那人正是江寒,自從喬落茵失蹤之后,他分外擔心所以就留在這里一直尋找著她。沒有想到,今天一見到她卻是這般狼狽的模樣,竟然還要去找傅名奕。
“不用你管!”喬落茵推開他的手連忙跟著云逸的隊伍前去救傅名奕。
“真是的,我真是中邪了!”江寒低咒一聲,也連忙跟了上去。
眾人來到山崖邊時天已經過了正午,崖底的傅名奕已經累得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就是這里。”喬落茵連忙喊。
云逸看看下方深不見底,有些擔憂:“是嗎?可是為何他不上來?”
“他的腿受了傷,不能動了。”喬落茵連忙回答,“快點吧!下面會有野獸很危險的。”
“來人,快!綁好擔架送我下去。”云逸吩咐著,自己先行拉著藤蔓跳了下去,侍衛們也連忙將綁好的擔架送了下去。他一下去便連忙大喊著傅名奕的名字,才喊沒有兩聲,從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他微弱的聲音。
“師兄,我在這里。”
云逸連忙順著聲音尋去,果然找到了傅名奕,只見他雙腿癱軟著靠坐在巖石邊,身邊還倒著一頭已經七竅流血的成年老虎。他吃驚地扶起他擔心地問:“這是發生了什么事?”
傅名奕心情似是不錯,呵呵笑道:“這家伙的藥還真的是好用,只是一包便可瞬間將這野獸擊倒。”不過想來,她既然有著如此厲害的毒藥卻是從未對任何人用過,即使是在她自己生命垂危的時刻,真傻。
云逸把過他的脈搏總算是放下了心:“聽說你中了毒,現在看看似乎中毒不深,回去調養一下便會好了。”他將他的手搭在肩膀上,一路攙扶著往擔架邊去。
喬落茵一直都在等著云逸的信號,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看到綁著擔架的繩子狠狠晃動了幾下,她慌忙地喊:“快拉!快呀!”
眾人齊心協力,不過多久便見繩結露了出來,然后就看到傅名奕被眾人抬著離開了崖底。他的身后,云逸一個人從下方直接蹦了出來,看起來輕功很是了得。
喬落茵連忙來到傅名奕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王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害怕我離開的時候,你會出事呢!”
看著她如此擔心而又著急的樣子傅名奕笑了笑,低頭一看卻見她的身上滿是破洞,白嫩的小手上不知何時被磨破了幾道口子,血染紅了她的手。他心疼地伸手想要撫摸她,卻又在眾目睽睽下收了回來:“好了,本王已經沒事了,回府吧!”
“是!”
江寒見此情景,只是默默離去了。
眾人聽令,抬著擔架將他送下山去。云逸就跟在喬落茵的身邊,扭頭正好看到她脖子上還依稀可見的紅色牙印,他的目光一怔然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可是后者,只是一心關心著傅名奕,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眼神。
回到府中,傅名奕被云逸看過之后確認已經無事,喬落茵也總算是松了口氣。她剛要離開,傅名奕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這里還疼嗎?”
喬落茵傻笑著搖搖頭:“不疼的。”
傅名奕一笑,手只是微微用力她便忍不住哼了一聲,他看著她似是責備地說到:“怎么這么傻?受了傷都不知道要好好包扎。”
難道他是在關心她?喬落茵癡癡地看著他突然搖了搖頭,她在瞎想些什么?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點關心是應該的,對嗎?可是,他對她這般好確是令她心跳加速,面頰羞紅。
“參見王爺。”這時林飛花走了進來,帶著秦嬌和單星葉。“王爺,您沒事吧?”
“無礙。”傅名奕臉色一黑擺擺手。
林飛花雙手奉上家中送來的上好山參:“臣女特送來山參一只,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傅名奕示意,喬落茵點點頭來到她的身邊接過了東西。
“沒什么事情的話,你就先下去吧,本王已經很累了。”傅名奕很是疲憊地躺到床上。
“是,那飛花先退下了。”林飛花俯身行禮,帶著秦嬌離開了這里。
傅名奕真的很累了,他躺到床上還沒一會兒就已經熟睡過去,喬落茵為他蓋好被子也出了房門。
“喂!”秦嬌這時走了過來,“你手上的傷沒事吧?”
喬落茵有些吃驚地看著她,見她這副樣子似乎是一直等在這里。她笑笑將手背在身后搖搖頭:“沒事的,謝謝秦嬌姐姐的關心。”
“怎么會沒事!”秦嬌一把將她的手拉了出來,“看看,傷口那么深里面都是臟東西,都有些流膿了。現在天還這么熱,可是要小心一些。”她拉住她往自己的房間走,一路卻都沒有回頭。
喬落茵看著她的背影眼眶紅紅的:“秦嬌姐姐,你怎么對我這么好?”
秦嬌停下來回頭看著她,狠狠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小腦袋:“你傻了!我可是一直都對你這么好的,是因為你很懂事而已。”她將頭扭向一邊,不再看她,直接又拉著她走。
“謝謝。”喬落茵感動得落下淚來。
秦嬌的房間里陳設分外簡單,只是有著幾件簡單的家具而已,整個房間里唯一的裝飾便是掛在東墻上的一柄寶劍,大約兩米多長,通體黝黑發亮。她一進屋子,便走到大衣柜邊打開來拿出一個精致的小藥瓶以及一些紗布走了過來,按著喬落茵坐下她開始為她細細地包扎起傷口來。
喬落茵低頭看著秦嬌心里很是溫暖:“秦嬌姐姐,謝謝你。”
“好了,不用多說什么。”秦嬌一直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我們可是好朋友,以后不用說謝謝。不過,你救了王爺他一定會重用你,到時候不要不認我這個好朋友就好了。”
“不會的,我不會忘記的。”喬落茵連忙搖頭。
秦嬌笑笑不再說話,替她包扎好手上的傷口她又笑道:“若是就好。唉可惜我家小姐對王爺一往情深,他這次受了傷我家小姐也是擔心得徹夜難眠。好了,沒事了我可要去照顧我家小姐了,回去吧。”
喬落茵回到房間里小憩了一會兒,這時天都已經黑了,起身她準備好飯菜送到了傅名奕的房間。可是,還未進門她邊看到林飛花已經先到了這里,她的手中拿著的食物可是比自己手中的要精致的多。想起秦嬌的話,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很是不識趣,總是打擾他們。所以,這次她沉默著離開了。
傅名奕看著滿桌的美食卻并沒有胃口,他坐起身來看著面前溫柔賢惠的林飛花突然冷笑:“怎么?這飯菜中是不是放了毒藥?”
林飛花依然笑著,也不說話她徑直舀起一勺湯喝了下去,抬頭看著傅名奕她的聲音溫柔似水:“王爺說笑了,我怎么會對您下毒?”
“不是最好,本王還不餓你先退下吧。”傅名奕不看她,似是有些煩躁。
“是。”林飛花從來不會纏著他,若即若離。
喬落茵才一轉彎,正看到單星葉站在離窗外不遠的地方,她突然發現他的目光是那樣憂傷。可是她不想打擾他,因為她什么都不知道,萬一說錯了話只會弄巧成拙。
單星葉收回自己的目光漠然地低下了頭,轉身離開了。
喬落茵走著正好遇到云逸帶著一名婢女走向這里,她連忙退到一邊行禮:“參見云公子,云公子如此匆忙地要去哪里?”
云逸一如既往地笑笑:“沒什么,只是去為師弟送碗湯藥罷了。你這是給他送飯嗎?”
“呃,不是的,飛花小姐已經送去了,我只是正好路過罷了。”喬落茵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可是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難受。
云逸似是知道了什么,吩咐一聲:“將藥給她。”
“是。”
婢女走到喬落茵的面前將手中的盤子遞給了她,自己則接過了她手中的飯菜。喬落茵驚訝而又疑惑地望著云逸,而后者只是淡淡一笑:“想必師弟,此時最希望你會在身邊照顧著。我也正好還有其他要事處理,你就幫忙將藥送過去吧。”
“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喬落茵有些為難,難不成要她去做電燈泡不成?但是,她的心里其實還是很擔心傅名奕的傷勢。
云逸有些揶揄地看著她:“你不想嗎?”
“不!不是。”喬落茵連忙搖搖頭。
“那就好,我先走了。”云逸繞過她,帶著婢女繼續往前走。
喬落茵遲疑了一下,看著碗中熱氣騰騰的湯藥,她還是決定送去。還未走到傅名奕的房間,在門外她就聽到屋里一陣悶響,她急匆匆地快步走進去,正看到傅名奕伸手又要將桌上的米碗掃下去,她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碗來到他的身邊,空氣還彌漫著鮮湯濃郁的味道,她有些不解地彎腰去撿拾地上的碎片:“王爺,怎么了?莫不是飯菜不合口味?”
傅名奕冷哼:“你怎么才來?”
乍一聽是因為自己,喬落茵驚訝地抬頭望著他,見他不是說笑她連忙解釋:“不是我沒有來,只是剛剛飛花小姐還在這里,我來不合適。”
“真的?”
“嗯嗯,這不,路上我又遇到了云公子,他叫我把這湯藥端給你。”喬落茵手指著桌上的藥碗很是理直氣壯,“就算是我沒有來,王爺也不用將飯菜都掃在地上啊。”
“切,本王沒有胃口。”傅名奕低頭看著喬落茵好像沒有剛剛那樣生氣了。
喬落茵把東西都收拾好,然后將藥碗端了過來,她將已經晾涼的湯藥遞給他:“王爺,已經不熱了。”
傅名奕看看她突然道:“我不喝。”
“王爺,求你喝吧,這藥可是對你好的啊!我可不希望王爺一直都這樣,喝了藥你的毒很快就會解的。”喬落茵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我不。”
“求你了王爺,你若是不喝的話云逸公子的一片苦心就白費了。”
好一番苦口勸說傅名奕才半推半就地喝下了湯藥,喬落茵接過他手中的碗想要扶著他上床休息,他卻靠近她的耳邊低語道:“我要洗澡。”
“啊!”喬落茵連忙搖頭,“這可不行,王爺你自己洗不了的。”
“是啊,所以你要來幫我洗。”傅名奕緊盯著她,一副像要撒嬌的模樣。
喬落茵驚得冷汗直流:“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行!王爺還是改日再洗吧。哈哈,王爺身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松木香,不急不急。”
她剛想要退,傅名奕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可是本王很難受,身上不舒服。不用多說,快去!”
“哈?”
“快!”
傅名奕雙眼一瞪嚇得喬落茵連忙轉身去準備洗澡水,而他則滿臉得意地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不過他有些潔癖,真的是感到身上很不舒服。
過了好一會兒,喬落茵才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了些什么,似乎很是勞累的樣子渾身都是大汗。她走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王爺,已經準備好了。”她的身后跟著幾名侍衛,他們走過來攙起他的手將他放在了輪椅之上。她見傅名奕沒有反對,得意地推著他往浴室里去。
傅名奕也已經沒有太多的力氣去說喬落茵些什么了,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揮,他的頭暈暈的,腿腳也開始有些發麻。幾個侍衛將他推到浴室后便安靜地退了下去。他看著他們離去突然抬頭盯著喬落茵:“怎么?難道你真的親自幫我洗?”
喬落茵有些疑惑而又無奈地撅嘴看著他:“不是你要我給你洗嗎?”
傅名奕遲疑地看著她,明明是一個女孩子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會來幫他洗澡?不過,他倒是很好奇她會怎么做:“好啊,我只是怕你不敢。”
喬落茵確實不敢,她又不能去看他洗澡。她笑笑一副很是不在意的樣子:“我是個大男人有什么不敢的?只是,我還需要你配合一下。”
“好,今天我聽你的。”傅名奕笑笑。
喬落茵嘻嘻一笑:“那好,王爺你就自己脫衣服好了。”
“好。”傅名奕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的事情,他還以為她會直接叫他自己去洗呢。不過,等他脫好衣服時再看喬落茵,她已經穿好了一件很厚的蓑衣站在那里,她閉著眼摸索著走過來浴池邊對他道:“王爺,你的衣服脫好了嗎?”
“嗯。”傅名奕噗嗤笑出聲,“你這是干什么呢?”
“呃我怕冷。”喬落茵死死閉著眼睛。
傅名奕搖搖頭:“現在還不到秋天呢!”
“呃水邊有蚊子。”
傅名奕自是知道她不方便,所以還是自行下到了水中,溫溫的池水包圍著他的身體,很是舒服。
“王爺,你怎么不說話了呢?”喬落茵還在摸索著。
“我在這里,往前走。”傅名奕在水中竊笑。
“哦。”喬落茵聽他的聲音往前走,誰知前面是佇立的柱子,她也看不到直接一腦袋撞在了上面,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她一下子坐在地上,開始哀嚎起來:“啊!好疼好疼!王爺”
“哈哈哈哈你怎么這么傻,哈哈哈哈”傅名奕在池水中哈哈大笑起來。
喬落茵猛地睜開眼,卻發現傅名奕已經自己進到了水中,她有些生氣地嘟著嘴用手揉著自己的額頭走到水池邊:“王爺,你怎么這樣啊!很痛的。”
傅名奕停止大笑,偏過頭看著池中的一個小托盤上放著一些精致的糕點和雞湯笑道:“這是什么?”
“嗯我怕你會餓暈在浴池中,所以準備了這些。”喬落茵的臉突然漲得通紅,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
傅名奕低笑著搖搖頭,突然發現她的額頭上有些紅腫,他淺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額頭:“這里都腫了,你自己去上些藥。”
喬落茵愣了愣,只覺得他好溫柔好溫柔,她用手輕輕觸碰了頭上的傷,猛地一陣悶疼。她笑笑,有些傻傻的樣子:“沒事,王爺你嘗嘗這些。”她笑著拿起一塊糕點。
“哦?上次在崖底你給我吃的糕點,下過藥吧?”傅名奕突然回想起那日在懸崖下的情景。
喬落茵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對不起王爺,我只是想要為你療傷而已,可是我怕你不同意會痛,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好了,我也不是指責你。去,把那個酒壇子搬過來。”傅名奕淡淡笑笑,并沒有生氣。
“王爺不行的!你不能喝酒!”喬落茵擺擺手連忙制止。
傅名奕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她的額頭:“我說叫你去拿你就去,那是藥酒不礙事的。”見喬落茵還想說些什么,他舉起手似是威脅,嚇得她連忙跑去搬了過來。酒壇不是很大,也就看起來四五斤的樣子,黑釉的表面反射色著黃色的微光,看起來分外好看。
“王爺,這里面是什么酒啊?”喬落茵好奇地看著他伸出手打開酒壇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帶著淡淡的桃花味道,非常誘人。
傅名奕剛剛倒了一小杯,還沒有喝到嘴里卻看到喬落茵正直直地盯著他,他忍俊不禁地伸出手將精致的小酒杯遞到喬落茵的面前:“想喝嗎?”
“可以嗎?”喬落茵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眼睛,見傅名奕點頭,她連忙吐了吐舌頭接過那杯酒,聞著撲鼻的香氣,她笑了笑:“謝謝王爺。”然后,她轉過身去悄悄地抿了一口。
“哇啊好辣好辣”喬落茵慌忙放下酒杯,伸著舌頭淚光盈盈的。
傅名奕這時一驚,連忙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怎么可能?這酒按理說是該有些甜香才對,怎么會辣?”
然而這時,喬落茵已經有些醉意,臉頰緋紅淚眼迷離,看起來分外惑人。她嚶嚀幾聲,直接趴在了水池邊的地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傅名奕無奈地笑了:“傻丫頭,怎么這么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