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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虛假交易(一)

  • 天魔極道
  • 原秋語
  • 4766字
  • 2025-07-05 17:01:12

除了西湖醋魚,林方飛還要了一道龍井蝦仁和一碗西湖莼菜湯,浪隨心只顧埋頭喝酒,對這些名菜佳肴,似乎也未放在心上。林方飛察覺出他的變化,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擔心白檸和文修了?”

浪隨心搖了搖頭,沉吟道:“我是在想,除了爹娘,便只有你對我最好,方飛,你為何要對我這么好?”林方飛臉色一寒,道:“你懷疑我對你有什么企圖嗎?”“不,不,”浪隨心急忙解釋,“我一個窮書生,功不成名不就,有什么值得你企圖的?唉,我只是覺得……唉,我們兩個……唉!”話未說清,卻是嘆了三嘆。

林方飛皺眉道:“我們兩個怎么了?有話直說,都是男人大丈夫,何必吞吞吐吐。”浪隨心將杯里的酒喝干,似乎在讓心緒平定下來,說道:“對呀,我們兩個都是男人大丈夫,將來都要娶妻生子,那個時候,便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輕松,只怕相聚的機會也少之又少。”

林方飛聽了,臉上非但看不到惆悵,反而還浮起笑容,心道:“呆子,原來你是為這個煩惱。”他拾起酒壺,斟滿兩杯,一杯捧給浪隨心,一杯自己捧在手中,笑道:“來日如何,誰又知道呢?別想那么多了,來,我敬你一杯。”言畢一仰頭,率先喝光了杯里的酒。見他如此爽快,浪隨心登覺羞慚,一拍桌子道:“不錯,是我患得患失了。”跟著把酒喝干。

一杯酒喝下去,林方飛雙頰泛起潮紅,燈光之下,紅艷艷的煞是好看。浪隨心一時癡了,想起二人曾經(jīng)說笑,讓對方下輩子托生成女子,其實最適合做女子的就是林方飛,可惜命中注定,今生已矣,而來生,也不過是句玩笑罷了,誰知道究竟有沒有來生?

浪隨心來時,白歡喜交給他一包金銀,這次自然不用林方飛,吃飽喝足,便搶先結(jié)了帳。華燈初上,西湖的夜景同樣迷人,尤其往來商販甚多,街頭行人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竟似比白天還要熱鬧。林方飛買了兩個風車,和浪隨心一人一只,拿在手里搖來晃去,定要比比誰的風車轉(zhuǎn)得更快,隨著風車飛轉(zhuǎn),二人似乎回到了孩童時代,嘈雜的街頭,又多了些輕快的笑鬧聲。林方飛告訴浪隨心,風車是他童年時最喜歡的玩物,至今仍對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愛不釋手,看著風車轉(zhuǎn)動,再大的煩惱也會隨之散去。

望湖樓附近便有一家客棧,上下三層,門面不錯,林方飛一指道:“你住這里吧。”浪隨心抬頭望去,見牌匾上寫著“亨通客棧”四個字,心道:“也好,我被方飛趕出了孤月山莊,該跟李五殘商酌商酌,下一步怎么辦。”

浪隨心開了房間,一切就緒,林方飛才依依而去。待他去遠,浪隨心立刻從掌柜那里查得李五殘的房間,飛奔上樓,叩開房門。

李五殘見浪隨心這么快就找上門來,只道他有所發(fā)現(xiàn),歡天喜地的將他讓入房內(nèi)。浪隨心同他也不必寒喧,單刀直入,將今日之事講述出來。李五殘聽罷哈哈大笑,在浪隨心肩頭用力一拍,道:“這可是個大發(fā)現(xiàn)。”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浪隨心滿腹疑云,問道:“此話怎講?”李五殘手捋須髯,悠悠說道:“你想想,你明明看到寢室、廳堂、書房俱都空無一人,而最終林方飛卻從里面走了出來,這意味著什么?”浪隨心左思右想,仍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李五殘笑罵道:“蠢材,那意味著冷忘塵臥房內(nèi)必有密室!”

浪隨心“啊”的一聲,如夢初醒,暗暗嘆服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卻被李五殘一語道破。又想林方飛當時雖未承認知道內(nèi)情,但自己其實從他的話中已猜測到一些,后來林方飛又說“你不知道倒好,倘若知道了什么,冷忘塵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這句話已經(jīng)明顯泄露出,孤月山莊確實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秘密是什么?密室?還是群雄及別院房舍失蹤的真相?抑或二者本就是一個秘密,群雄正被囚禁在冷忘塵的密室里?唯一不好解釋的,便是一同消失的那十數(shù)間房屋,冷忘塵要囚禁群雄,為何把自己的別院也鏟平了,一夜之間將十余間房屋連根拔除,再移植荒草,不留一絲痕跡,那該是何等浩大的舉措!若說他為掩人耳目,故弄玄虛,這力氣下得未免過于夸張了。進一步推敲,冷忘塵把群雄囚禁起來,其實也找不到什么理由,群雄明知冷忘塵不敢把他們怎樣,否則各派首領(lǐng)在孤山失蹤,門人弟子非但不會誠心歸附,反而與孤月山莊結(jié)下深仇,必會伺機報復(fù),所以想用這種方法使群雄屈從是不可能的,冷忘塵老奸巨滑,而且這么大的事,必定經(jīng)過悉心籌劃,豈會考慮不到這些?

忽聽李五殘道:“無論如何,明日你必須回孤月山莊一趟,我設(shè)法將冷忘塵引開,你潛入他臥房,找到密室入口。”浪隨心神思飛揚之際,他已迅速擬定出下一步的計劃。浪隨心道:“入口一定極其隱蔽,不易尋找。”李五殘道:“若都那么容易,還需你我合作嗎?怎么,你怕了?”浪隨心道:“笑話,姓浪的天不怕地不怕,會怕他冷忘塵?找到入口,我便進去探探?”李五殘擺手道:“不可,你單獨進去很危險,找到之后立刻退出孤月山莊,我們找機會一起進去。”他怕浪隨心死在里面,即便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也是帶去地府,再想找這么合適的人選幫他查,只怕就難了。

計議已定,浪隨心回房休息,次日清晨被李五殘喚醒,二人來到樓下,跟掌柜的討只麻袋,出了客棧。到得孤月山莊,李五殘單腿盤在頸間,身子縮成一團,浪隨心用麻袋將他裝進去,背在肩上,邁步進莊。守門的莊客認得他,紛紛問道:“浪公子昨晚出去,這時才回?袋子里裝的是什么?”浪隨心隨口應(yīng)道:“哦,買一些當?shù)赝霖洠瑤Щ厝バ⒕蠢夏铩!北娗f客不知他的底細,信以為真。

浪隨心一路疾行,所幸沒有撞到林方飛,在冷忘塵臥房附近停下,看看四處無人,便把李五殘放了出來。二人躲在樹后,遠遠望見臥房門窗大開,不像昨日那般森嚴,書房中依稀坐著個人,手捧書卷,正是冷忘塵。

如此順利,反倒讓人覺得不妥,李五殘低聲道:“待會兒你千萬小心,見勢不好,溜之大吉。”對浪隨心逃跑的本領(lǐng),他還是有一定信心的。浪隨心點點頭,只見李五殘杖尖點地,整個人箭一般射向書房,卻又不穿窗而入,鐵杖在窗框上一點,折身而去。冷忘塵大喝一聲:“誰?”從窗口跳出來,望見李五殘那灰色背影,大怒道:“休走!”施展輕功,追了上去,眨眼之間,二人俱都消失在清晨的薄暉之中。

浪隨心更不怠慢,伏低身子,猛的一縱,撲進臥房,先在廳堂查找起來。冷忘塵雖為一莊之主,房間的布置卻并不奢華,幾乎可以說一目了然,浪隨心很快尋了一遍,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遂又閃入寢室。他在墻壁上拍拍打打,看哪里都不像設(shè)有機關(guān)的樣子,最后向那張睡床望去。此床簡潔素雅,上有帳,下有圍,并無特異之處。浪隨心探手去掀那床圍,正待俯身查看,忽聽背后有人冷冷問道:“浪公子在找什么?”

這一聲直嚇得浪隨心魂飛天外,猛的回過頭來,見身后站著一人,冷眼含笑,面帶戲謔之意,正是那“鐵卷”柳狂書。浪隨心腦袋嗡嗡亂響,心道:“糟糕之至,這家伙絕不好惹,李五殘尚且拿他沒有辦法,我還是逃走為妙。”想到這就地往前一撲,欲從后窗逃脫。

浪隨心的撲躍快如閃電,但柳狂書卻似早已料到,未等他身形騰起,手臂陡然長出一截,堪堪抓住他后襟,用力一拉,摔在地上。浪隨心被摔了個七葷八素,聽柳狂書道:“昨日來此窺探之人果然是你!”浪隨心掙扎著起身,奇道:“你怎知我昨日來此窺探?”柳狂書一指后窗的孔洞,道:“還想狡辯嗎?”浪隨心看那正是自己昨日舔破的小孔,不禁暗暗叫苦,看來冷忘塵去追李五殘,多半也是他們有意設(shè)計的了,只怪自己一時疏忽,忘了這個,如今落在柳狂書手上,還指望活著離開?唯今之計,須搶占先機,跟他一拼。

一念及此,浪隨心單掌劈出,左右一晃,便有五、六個掌影出現(xiàn)在柳狂書面前。這“霸王摧山式”他還遠未練得純熟,但短短兩日,能幻化出六個掌影,已屬不易。柳狂書自不會將他放在眼里,伸指輕輕一勾,便搭在他腕上。浪隨心大驚,暗道:“這家伙眼力如此了得,竟能瞧出我這些掌影何為實,何為虛?該千殺的李五殘,教我的都是些什么破功夫,如此不堪一擊,還妄想收我為徒,這次若死在柳狂書手里,我便做鬼也須找你算帳!”其實并不是李五殘教他這三式如何不堪,而是他不會內(nèi)功,出手速度較慢,即便換成普通高手,也能一眼看破。

浪隨心方寸大亂,手掌按向他右側(cè)心房。柳狂書倒是吃了一驚,按常理而言,浪隨心手腕被他叼住,該當撤步抽手才對,殊不知浪隨心兩日來反復(fù)演練這三招武功,起手之后,似乎便成了習慣,加之此刻緊張過度,無暇多想,自然而然的把這一式連貫下去。

柳狂書也著實了得,在這電光石火之間,猛的吸氣縮胸,指尖上挑,點他肘間“曲池”穴。但浪隨心完全不是依據(jù)他的進招再行應(yīng)對,就像平時自己練習一樣,掌勢飄忽,又抓向他左側(cè)心房。柳狂書已不敢再小覷浪隨心,比之方才謹慎許多,一指點空,便即側(cè)身避讓。浪隨心單掌平推,這一連串動作,都與那日李五殘在碧涵橋上打斷欄桿一模一樣,只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這時外面“噔噔噔”跑來一人,浪隨心只道冷忘塵回來了,叫苦不迭,一個柳狂書尚難抵敵,二人聯(lián)手,自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百忙之中,他也無暇去看,只聽那人叱道:“住手。”聽這聲音,浪隨心大喜,知道是林方飛來了。柳狂書稍稍一滯,林方飛已沖了上來,一把將他推開,道:“不準你傷他。”急怒之下,兩道彎眉都豎了起來。

浪隨心笑道:“賢弟,你來得正好……”林方飛打斷他道:“住嘴,還不快走!”柳狂書面露難色,說道:“若給他壞了大事,我如何向公子交待?”林方飛道:“我不管,無論誰怪罪下來,一切由我承擔。”回頭瞪向浪隨心道,“看什么看,走啊!”浪隨心看出柳狂書對林方飛也百般容讓,這才放心,轉(zhuǎn)身便走。柳狂書望著他的背影,臉上雖顯急切,心里卻暗笑:“幸虧你及時趕來,否則我還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原來他和浪隨心幾番接觸,覺得浪隨心人品不錯,又跟自己性味相投,只因事關(guān)重大,不敢私放,其實不忍加害,既然林方飛蠻橫干預(yù),自己又何樂而不為?

浪隨心一溜煙逃回客棧,見李五殘已坐在房中,正等著他。不待他喘息,李五殘劈頭問道:“怎樣?找到?jīng)]有?”浪隨心往床上一躺,沒好氣道:“找到鬼門關(guān)了。”李五殘不知他話里玄機,大喜道:“入口在何處?”浪隨心白他一眼,“估計便在床下。”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李五殘手捻胡須,瞇著獨眼,沉吟半晌,自語道:“林方飛放你離開,柳狂書竟不敢阻攔?林方飛,林方飛……”念著念著,獨眼陡的一亮,“嘿嘿,林宗岳信上說‘吾兒親往監(jiān)辦’,這林方飛,想必便是他的兒子了。”

“笑話,方飛怎么可能是林宗岳……”說到這,浪隨心忽然住口,忖道,“哎呀,林方飛,林宗岳,他們可都是姓林,怎么我從未在意過這個?寫那封救命信的大人物,莫非便是林宗岳?若真是他,冷家父子、鐵面僧,包括柳狂書對方飛言聽計從,便很容易解釋了。方飛不準我留在孤月山莊,也正是因為他知曉內(nèi)情,我本已猜到一些,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方飛會是林宗岳的兒子!”

卻聽李五殘又道:“據(jù)我所知,林宗岳的兒子叫林懷璧,在南唐國任右驍衛(wèi)中郎將,現(xiàn)今該有二十幾歲了,可林方飛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難道是我弄錯了?”

浪隨心舒了口氣,連忙道:“一定是了,方飛今年十五,這個我曉得。”李五殘冷笑道:“就算他不是林宗岳的兒子,也定是林宗岳派來的人,否則柳狂書為何怕他?”聞聽此言,浪隨心又是愁眉鎖眼,他始終把林宗岳視作殺父仇人,林方飛若為林宗岳效力,在他看來是絕難容忍的,好在李五殘及時否定了林方飛是林宗岳之子的說法,讓他稍覺欣慰。

李五殘見他臉上表情幾經(jīng)變化,問道:“你在想什么?”浪隨心憮然道:“沒什么。如今打草驚蛇,冷忘塵對我們會加倍防范,我們恐怕很難進入那間密室了。”李五殘卻不以為然,所謂百密必有一疏,他不相信冷忘塵會整天待在屋子里,只不過如何潛入密室,還要作精細盤算,這時他尚未想好,懶得跟浪隨心饒舌。

忽聽樓下一陣嘈雜,隱隱傳來喝叱之聲,浪隨心正心煩意亂,推開門叫道:“吵什么?”只見店里的客人齊向門外涌去,掌柜的叫道:“浪公子,你那位朋友被人抓走了。”浪隨心奇道:“哪位朋友?”掌柜的道:“林公子呀,他大概是來找你的,剛進客棧,就被一個人拖了出去。”不等他話落,浪隨心一個箭步跨下樓梯,分開人群沖到街上,果然望見半里之外,一人扛著林方飛,像朵輕云似的愈飄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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