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姻緣樹
- 長燈魘
- 步春笙
- 2015字
- 2025-07-20 10:05:00
她又接著問,“牌匾上的字可是紅字?”
護衛驚奇點頭,“是紅字,通體黑色的牌匾,夫人可識得那樹?”
黑牌匾,紅字,是姻緣樹沒錯了。
只是姻緣樹是青鄉縣的神樹,多年來一直受香火供奉,難以將它和殺人如麻的惡妖聯系在一起。
“識得,是縣內一棵祈福很靈驗的古樹。”
相傳,古樹是天神下凡,游歷凡間被青鄉縣百姓質樸的生活打動,決定留下與百姓共享山川美景,每年祈福節,百姓們都會在樹上掛紅綢邀天神慶佳節,天神很是感動,便替人民實現了許下的心愿,尤其是與心上人一同來此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就能恩愛不減,白頭偕老。
無名無姓的古樹就這樣被冠以姻緣樹的稱呼,從此香火不斷。
若惡妖的本體就是姻緣樹,它被銅鏡所傷,妖力短時間內難恢復巔峰狀態,是最好的追擊的時機。
四人即刻動身往西,離開竹林,來到姻緣樹所在的巷子口。
遠遠望去,高聳入云的古樹上滿是紅綢與刻名字心愿的木牌,樹下立有一個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姻緣樹”三個大字,牌匾周圍落一地了,香灰,零碎還插著幾根未燃盡的香,貢品少得可憐,只有幾塊長霉的糕點。
曾經香火不斷,如今卻蕭索荒涼,心生怨氣,報復百姓。
“大人,這樹這么大,得上千歲了吧。”
兩名護衛站在最前面,小臉那個白,就是死了幾天的死人臉,都沒他們倆白得夸張,雙手緊握長劍,哆哆嗦嗦。
不是他們重敵輕己,實在是敵人太強大。
千年惡妖,即便損了修為,也只有大人能與之抗衡,其他人,那不跟狗吃包子,一口一個。
“嗯,有千年了,此地蹊蹺,大家多加小心。”
衛澍出聲提醒,走在三人面前去姻緣樹前探查。
竹籃打水一場空。
古樹確有千年歲齡,但是個空殼,本體離開多年,與普通未開靈智的樹無異,鬼氣濃郁也不是從內至外散出,全都浮在表層,更像是惡妖故意留下混淆視聽。
姻緣樹不是惡妖本體,破廟內外也沒尋到有用信息,線索就此中斷。
眼看又過去半天,毫無收獲,大家神色黯然,悵然若失。
查案本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誰都不可能一直站在高處,一尋就能尋到所有線索,找到真兇,多的是查十天半個月,什么都找不到,最后只能變成懸案。
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死者含恨而終。
官差能做的只有安撫好死者家屬,盡心盡力追尋兇手下落,遇瓶頸不氣餒,遇誘惑,不忘初心。
除了第一案發地,破廟,還有說書先生孫武平死的案發地,以及昨夜發現拳兒昏迷的屋子,這些地方都與案子有直接或間接關聯,都得走過一遍。
謝微寧打破沉寂,提議道,“這里離拳兒出事的屋子近,不如先去那里瞧瞧?”
“大人,夫人,我知道路,我領你們去。”
來的這兩名護衛中,其中一名是昨夜最先發現拳兒的護衛,知道屋子在哪,抱劍領大伙往前邊的巷子鉆。
巷子拐角處恰是盲區,一時未察覺,直接跟拐過來的行人撞了個滿懷。
竹籃掉在地上,糕點果子灑一地。
“慚愧,慚愧。”護衛嚇得顧不上一旁掉落下的劍,著急忙慌將被他撞倒的姑娘扶起來。
“無……無礙。”
男女有別,姑娘頓時羞紅了臉,沒等他扶,自個爬起來躲到一邊,聲音細如蚊聲。
沒扶到人,護衛蹲回地上將地上的糕點和果子裝回籃子里,遞給姑娘,彌補自己的粗心大意。
姑娘低著頭,身子微顫,不敢接。
他們一行人中,只有謝微寧跟被撞的姑娘同為女子,此時,只能她出面。
謝微寧將懷里一直抱著的銅鏡遞給衛澍,小跑過去拿過護衛手中的竹籃,示意他往后退,滿臉歉意道,“實在對不住,我家護衛行事魯莽,撞倒了姑娘,這糕點怕是吃不了,不如,我買一份新的賠給姑娘吧。”
護衛將糕點放進竹籃時,她留意了一下,包糕點的褐色油紙潤滑,韌性十足,紙上還有好看的花紋,是富貴樓糕點。
換了女子,姑娘才敢抬頭,接過謝微寧手中的竹籃,挎在手上,盈盈一側身,“不必麻煩,糕點都包著油紙,不臟,天神不會介意的。”
天神?姻緣樹!
鬼氣在姻緣樹附近最濃郁,是惡妖經常在此地徘徊的緣故,這姑娘若常來祈福,說不定撞見過什么。
有點線索,總比什么都沒有好!
謝微寧順著她的話問,“你經常來這姻緣樹祈福?”
姑娘淺笑搖頭,“我身子不大好,家人怕我出事,不常讓我出門,近幾日家人忙,我才有機會出來。”
聞言,謝微寧不著痕跡打量一番姑娘,梳著百花簪,身穿齊胸襦裙,身姿纖細,但最讓人挪不開眼的不是樣貌,而是她渾身散發的氣質,靈氣純粹,脫凡塵,是個有靈氣的姑娘。
身子弱?看不出來。
不過,有靈氣的姑娘身子向來比旁人弱。
問不出這事,謝微寧拐彎抹角問別的,“我同我夫君聽聞了姻緣樹的名聲,特地來瞧瞧,大家都說此處祈福很靈驗,怎么這么荒涼。”
聽到謝微寧的話,姑娘愣了一下,緩聲回答,“幾位是外鄉人吧,姻緣樹香火鼎盛的名聲,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現在佛陀寺祈福最靈驗,什么都能求,大家都去那里了。”
這時,謝微寧腦海里閃過拳兒在滿春樓說的話,佛陀寺的主持告訴她跪遍青鄉縣,感動土地神,瘋婆子的魂魄就能投胎轉世。
先前她就覺得佛陀寺這個名字很耳熟,總覺得在哪里聽過,這會總算是想起來。
沒出事前,兄長提過幾次,那是一個建在深山里的野廟,占地不大,香火幾乎沒有,寺里的僧人不知從何而來,鮮少露面,很是神秘,廟里供奉的也不是正統神,都是些沒名號的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