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空青發(fā)問簡單又直接，甚至沒有任何試探之類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

然而坐在他對面的卓浩然卻大吃一驚，直接從座位上站起，同時身體緊繃，手也已經(jīng)按在了劍柄之上。

卓浩然原本見他快吃完了，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身結(jié)賬離開了，卻不想白空青會這么突兀的來上這么一句。

下意識的，他還以為白空青是那妖狐過來尋仇的同伴。

他可是知道狐貍大多是一窩，哪怕是化了妖的狐貍，也通常會保留這個習(xí)性。

“別慌，我只是看你身上沾了些狐妖妖氣，這才發(fā)問。”

相比卓浩然的緊張，白空青就淡然多了，拿起桌上的酒壺，為卓浩然斟了杯酒。

“狐妖妖氣？”

卓浩然見到白空青的姿態(tài)，再看邊上看過來的食客，才猛然想起這是在城中，頓時心中稍定，重新坐了下來，隨后壓低聲音開口詢問。

“嗯，你能斬殺狐妖，卻看不到自己身上沾染的妖氣？”

白空青有些好奇的反問，說話間，他將手抬起手掌攤開，同時心念一動，嘗試以控制靈氣的方式將卓浩然周身那淡淡的紅色妖氣匯聚在手心。

沒想到還真能成，隨著白空青手掌攤開，一團(tuán)小小的氣旋在他手中出現(xiàn)，緊接著，絲絲縷縷如同煙霧一樣的妖氣從卓浩然身上剝離，最終匯聚在了掌心之中。

白空青掌心的變化極小，再加上不管是氣旋還是妖氣顏色都極淡，酒樓窗邊也比較亮，所以其他食客并未看到這番景象。

但是坐在白空青對面，一直觀察他的卓浩然卻看得極為清楚。

“這就是狐妖妖氣嗎？多謝先生相助！”

卓浩然看著白空青手中懸浮的那一縷紅色妖氣，馬上就知道了自己是遇到高人了。

“這妖氣應(yīng)當(dāng)是有特殊氣息的，同類能順著氣息追蹤。”

白空青將妖氣放在掌心觀察了一陣，發(fā)現(xiàn)除了多些特性，在隨時向外散發(fā)氣息之外，本質(zhì)上和尋常靈氣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

“呼～”

為了避免沾染上氣息，觀察了片刻之后，白空青將手中對著窗外，隨后一口氣吹出，這一口氣中蘊(yùn)含著些許靈氣，卷著這一縷妖氣吹向天空。

妖氣主人已經(jīng)死了，本就是無根之萍，被白空青拔出之后，立馬就沒了依附，頓時消散在了空中。

“現(xiàn)在，你可以和我說說這狐妖了嗎？”

做完這一切，白空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這才朝著卓浩然發(fā)問。

他也沒想到將對方身上依附的妖氣拔除，對方也能看到，不過這對他來說是好事，能省下不少口舌。

“額……”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卓浩然卻是抓著腦袋吞吞吐吐的猶豫了起來。

“若是不便的話，就當(dāng)我沒問過就是。”

白空青還以為其中有什么秘密不方便透露，也就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了。

吃了對方一頓飯，而他幫對方將妖氣拔除作為報酬，白空青心中就沒了負(fù)擔(dān)，也沒有覺得對方就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將什么都告訴他。

“不是不是……就是這事吧，有點不好說……”

白空青越是坦誠，卓浩然就越發(fā)覺得有些不好啟齒了，甚至就連臉色都泛起紅潤。

見此，白空青倒是來了興趣，但他不急，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著，等著卓浩然開口。

這世界的酒味道還挺不錯，雖然比不上前世的各種白酒濃香醇厚，但應(yīng)該是添加了一些草藥，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就是前些天在一破廟中歇腳的時候，就有一靚麗女子前來，說是為躲避匪徒……”

卓浩然在踟躕了半響之后，還是開口了。

而白空青見對方終于開口，就放下酒杯認(rèn)真聽著，只是故事似乎老套了些。

卓浩然卻沒有看白空青，而是看著酒杯，臉色別扭的繼續(xù)說著：

“我也是四處游歷多年，知曉不少事情，更是見過一些精怪的，更何況這女人一進(jìn)廟，我就聞到了狐貍的騷味，頓時，我就知曉自己是遇到狐妖了……”

卓浩然口才還不錯，話語雖然簡短，卻也將故事說的生動，只是說著總會停上片刻，似乎是在猶豫。

“我當(dāng)時一想，傳聞中狐妖最喜吸人元陽，而且當(dāng)時荒山野嶺的，直接逃脫怕是有些難，再加上那女的也是嫵媚動人，所以…”

卓浩然聲音越來越低，而白空青嘴巴卻越張越大，看向卓浩然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復(fù)雜。

“所以我就假裝被迷惑，和狐妖周旋了良久，最終我在元陽大泄之前，暴起發(fā)難，持劍將狐妖削首。

我當(dāng)時就聽到了一聲凄厲的狐貍慘叫，也不敢多看，出廟騎馬狂奔，一路走的官道，騎馬跑了上百里來到城中這才放松下來，接著就遇到先生了。”

卓浩然說完，還舔了舔嘴唇，接著將面前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倒是細(xì)說如何周旋的啊！”

白空青聽完有些瞠目，心中吐槽，但是面色卻是不顯，只是嘴角微微抽動。

一時間桌上有些安靜，只有邊上食客動筷和交談的聲音。

“為何你到了城中就放松了，就不怕狐妖同伴追上？”

半響，白空青還是問了一句，雖然有些羨慕…佩服卓浩然，但很顯然重點不在這里。

“自古以來，城鎮(zhèn)中都少有妖物作亂，都說是每個城中有城隍庇佑。”

卓浩然見到白空青沒有細(xì)問也是松了口氣，隨后對答如流。

“嗯，確實如此。”

這時候，白空青才想起來，當(dāng)初他和胥言一起四處尋仙，對方也是盡量走的官道，而且每到一處城池，條件允許的話，也會去城隍廟上香，想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原因了。

“先生，我現(xiàn)在身上沒了妖氣，應(yīng)該就不會有狐妖追上來了吧。”

這時，卓浩然才小心翼翼的詢問起了白空青。

原本他還以為已經(jīng)跑出了上百里，就算那狐妖有同伴，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甩開，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些狐妖是有自己的追蹤手段的。

“嗯，應(yīng)當(dāng)是追不上的，不過你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白空青點頭，卻不敢將話說的太滿，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罷了。

“嗯？”

但是白空青說完，馬上就皺眉，轉(zhuǎn)頭看向窗外。